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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8 PM

第三十節 何苦來哉

  袁無為的確有些驚訝。

  他知道許德威實力不俗,許氏一龍名頭擺在那裡,而且蔡州和光州結盟這麼多年,雖然是悄然結盟,但是雙方還是有不少武將見過面的,只不過袁無為從未露過面,更多的還是袁氏三駒的袁無敵出面,所以光州方面對袁無敵瞭解更多一些,而他和袁無畏則更多的是在北面戰場,主要是應對來自汴洛朱氏的強大威脅。

  這一次蔡州方面悄然換人,把袁無敵換到了北面戰場,而把自己和無畏調到了和光州的正面戰場,也就是想要利用光州對自己和無畏的不太熟悉,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看來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

  只不過怎麼來解決這一位許氏一龍卻成了一個問題。

  許德威無疑是有準備的,從對方身上穿的這套明顯帶有術法氣息的御法衣甲就知道,按照常理像這種上戰陣武將,直面的戰陣衝殺,鮮有會加祝術法靈力的,因為這明顯就是針對天境以上的將而來,而申州一敗再敗,早已經沒有了值得一戰的高級武將,這是在防誰?

  只不過許德威大概也沒有想到己方會在這個骨節眼兒上發動,他大概還以為己方會在進入申州時翻臉與他們爭奪申州吧?

  這的確給袁無為帶來了一些意外的被動。

  憑藉著這身相當金貴的御法衣甲,許德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抗禦自己元力玄氣施加於對方的衝擊,這使得對方可以很大程度上從防禦抽出更多的精力來發起進攻。

  本身許德威這一手伏魔棍就具有相當高的水準,這個時候以一種悍不畏死的方式徹底將自己爆發出來,哪怕自己比他高一層級,一樣給袁無為帶來了很大麻煩。

  袁無為當然不會允許這一戰失手,不僅僅是許德威和他身後這群牙軍逃出生天的問題,更關係到自己在袁家新一代中的地位問題。

  許德威要嘛死,要嘛俘!

  袁無為當然希望能俘獲對方,但是如果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讓對方當場身死,也是一個能夠震懾光州牙軍和進一步鞏固自己在蔡州軍中年輕一輩第一高手地位的絕好機會,所以他不會容許任何意外出現。

  十幾回合過去,許德威已經將自己的三元玄氣催發到了極至,而手中這跟混雜用秘銀和玄鐵打造的伏魔棍上的威力也已經提升到了最高境界,而玄武烏錘甲讓他可以更大程度的承受袁無畏元力內氣的衝擊而無須太過擔心受到影響,但即便是這樣,許德威仍然感覺到自己先前以突發先手強奪到的優勢正在不斷流失,對手正在以各種精妙嫻熟的刀法和龍焰天王刀上透出的特有龍焰之力灼烤著自己的三元玄氣,迫使自己不得不收縮玄氣。

  袁無為也知道是到了該解決問題的時候了,他也知道許德威肯定還會有殺手未出,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選擇了,或許他也再也無法放手,一旦出招,也許就是生死兩重天了。

  一聲淒厲的尖嘯從龍焰天王刀刀頭傳出,袁無為足尖一點,身體驟然從光圈棍影中拔出,猶如一具步步生蓮的佛影,「德威兄,小心了!」

  無盡天王殺!

  漫天的龍焰從刀尖到刀刃處滾動流淌,最終在袁無為的傾力催發之下,龍焰終於與刀身溶為一體,手中龍焰天王刀連續橫切十七記,猶如斜風細雨般的密織,刀氣勾勒出一道道致命的枷鎖,徹底封死許德威任何一個逃脫方向,然後袁無為這才握拳捏印,悍然前行,遙空猛擊一拳,「嘿!」

  天焰龍拳!

  淡淡的赤紅氣勁毫無阻滯的破開雙方激鬥到巔峰是蕩起的層層氣浪,直入中宮。

  許德威也覺察到了袁無為這錯身以連續刀氣作為掩護而發出的這詭異一拳,他不敢怠慢,長棍連續揚動,意圖遮掩住這有些突兀古怪的一拳。

  拳力爆發如注,擊打在棍身上,立即就引起了長棍猛烈的顫抖,這個時候許德威才意識到這一拳的不凡,如火如荼的灼熱勁力立即沿著棍身傳導入自己手中,而那股子辛辣炙烤的氣息瞬間就瀰漫到了自己全身,讓自己全身血液幾乎要沸騰起來,有一種飄然欲仙的昇華感。

  大驚失色的許德威來不及多想,連續後退,想要退出對方刀鋒構築的刀氣包圍圈,同時不惜徹底耗費元力來催動玄氣壓制內心這種燥熱欲裂的感覺,但是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扳回先機的袁無為哪裡會給他這樣一個機會,龍焰天王刀練連連催動刀氣,一抹接一抹的光焰從刀刃中嘶叫著噴發而出,與刀氣溶為一體的光焰盤旋著如附骨之蛆,死死追咬著掙扎著想要擺脫的許德威身體。

  玄武烏錘甲在失去了玄氣支撐的情況下也根本無力抵擋這種用玄氣催發出來的超強勁氣,一波接一波的刀氣光焰擊打在烏錘甲上,發出細密的破碎聲,不斷的浸潤入許德威體內。

  似乎意識到了關鍵時刻的到來,也許是感悟到了這一戰自己已經沒有回天之力,許德威不再後退,而是迎面而上,身體連續搖動,三元玄氣連續三重催發,從足底到頂門,一縷奇異的朱色從露在外邊的手背和頸項一直向面部額際蔓延,尤其是那燦若晨星的雙瞳更是跳動一抹血與火的決絕。

  伏魔棍再起,銀芒閃動,雄勁的玄氣貫入,棍梢出現輕微而急速的顫慄,猛然間,棍梢頭突然脫落開來,從棍頭上一道細如髮絲的金屬鏈索連帶著一道透明的光影一閃即逝。

  「咦?!」袁無為眼睛眯縫,瞳孔卻頓時放大,「無尾伏魔棍?!」

  脫落的棍尾一下子變成了一道細索拴系的無色透明鍘,瞬間從棍頭竄出,旋轉尖嘯著飛速奔襲而去。

  龍焰天王刀猛然一震,蕩起赤紅色的光帶連續不斷的在伏魔棍身上碰撞,迅速震開了如封似閉的棍網,赤焰在許德威胸前玄武烏錘甲上一閃。

  許德威急速奔行的身體戛然止步。

  銀月鍘掙脫細索,飛速旋轉著從側翼入地之後重新跳躍奔出,撞入袁無為小腿側面,帶起一團血肉,最終在空中飛旋了兩圈,才緩緩落地。

  袁無為沒有理睬自己的傷勢,聽憑著如注的血液從小腿甲冑縫隙裡湧出,只是靜靜直視巍然屹立面色如恆的許德威,「德威兄,何苦來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9 PM

第三十一節 塵埃落定

  許德威原本明澈的目光突然散漫開來,嘴角一抹血跡溢出,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你贏了!善待他們。」

  身體微微轉過來,可以看得見他的面頰已經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淡金色,最後遙望了一眼遠方的故鄉,然後倒金山,傾玉柱,許德威高聳的身體轟然倒地,一動不動。

  「虞侯大人!」

  「德威大人!」

  狀若瘋虎的光州牙軍們紅著眼睛衝了上來,手中的刀槍再度舉起。

  袁無為微微蹙眉,沉聲怒喝:「你們要逼我違背我對許德威的諾言麼?」

  但此情此景,如何能夠讓這麼多年來一直與他許德威一道苦練拚殺的甲士們冷靜下來?

  事實上袁無為也意識到了自己先前的有些衝動,這幫許氏家族的核心子弟是絕對不能留下來的,否則對日後袁氏一族消化光州勢必起到很大的阻礙作用,正好這幫傢伙部長頭腦,斬草除根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

  臉色驟然陰冷下來,袁無為冷冷的一揮手,早已好整以暇地蔡州軍立即簇擁上來。

  在光州牙軍都被兩大主帥的交鋒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蔡州軍卻在不動聲色間早已經把強弩手調集了上來。

  隨著袁無為的一揮手,數百弩兵勁弩暴射,如暴雨打梨花,狂風捲殘雲。

  數百光州牙軍甚至連吶喊聲都沒來及叫出幾聲來,便被連續不斷的弩矢攢射釘倒在地,屍橫遍野。

  然而光州牙軍中仍然有一些武技更為高潮者,或滾地避開,或飛躍撲擊,拼著自己一死,也要拉來幾個墊背的,嗷嗷叫著闖入蔡州軍陣中,攪起一陣血浪,也給蔡州軍帶來不小的傷害。

  只不過這般拚死一搏終究只是孤注一擲之舉,難以挽回大局,除了極少數寥寥幾人衝破了蔡州軍尚未完全合圍的步軍陣形,逃得生天外,其餘皆備射斃斬殺於此。

  眼見得這光州最後的精銳便命喪於此,區區幾人逃脫已經無關大局,袁無為也有些遺憾。

  若是能將許氏這幫精銳收羅帳下,無疑對迅速控制光州大有裨益,只可惜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許氏一族雖然實力一般,但是卻也算是光州有些根基底氣的家族,此次遭本家反噬,固然可以說兵不厭詐,但是這樣肆無忌憚的背叛絕殺,也對袁氏本來就不算好的聲譽又是一個重創。

  現在袁家在周邊各大勢力中已經很難成為可以信賴的角色,日後袁氏再想要有可靠的夥伴,就很難了,即便是現在袁氏的大靠山時家,對袁家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真實態度,都很難說了。

  袁無為當然知道此次機會對於蔡州方面太過難得,有了光州,袁氏便不再只有一個半州之地,更有了光州作為戰略縱深,在面對朱氏時可以更從容,但遭到破壞的聲譽卻再難挽回,所以此役從長遠來說,是禍是福,還真很難說。

  ******************

  「望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白瘦老者猛然間蒼老了十歲一般,只走了兩步便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你給我一一道來。」

  「大哥,這還用說麼?袁氏和南陽劉氏早就聯手了,他們這是把咱們光州許家和申州鞠家一起算計進去了!」許望俠絕望的跪地不起,懊悔、痛苦、絕望、痛恨諸多情緒浮現在心中,這個時候蔡州軍隊發動突然襲擊,恰好處於光州軍大勝申州軍之後最放鬆階段,可以說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也沒有任何防範之力,其結果已經注定。

  「袁懷河!」白瘦老者臉色陡然漲得紫紅,劇烈的咳嗽起來,「我許望亭便是化作厲鬼也不能饒你!」

  「大哥,趕快走吧!牙軍還有兩營我已經命令緊急待命了,德威他率眾抵擋,你快離開返回光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許望俠看著自己兄長嘴角溢出的血絲,慘然道。

  「坐吧,老三,不必費心了。你以為以袁懷河的譎毒心思,他還會給我們留後路?老二他那點本事還能守住光州城?定城此時怕已經插上袁氏旗幟了吧?」這個時候的許望亭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許多,盤腿坐在席中,平靜的道:「坐吧,這一場我們已經輸了,不過就是賠上身家性命罷了,不要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這個世道本來就是這樣,成王敗寇,走上這條路,我們就要有這個覺悟。」

  「大哥!······」許望俠痛苦匍伏在地。

  「沒什麼,許家敗了,只怪我目光短淺,識人不明,怪不得別人。若不是我起了貪念想要拿下申州,豈能有今日結局?」許望亭目光悵然,「實力,還是實力不濟,若不是我急於求成,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大哥,我們還可以重振旗鼓,······」

  「老三,不要自欺欺人了,劉家與蔡州怕是早就達成了協議,安設好了圈套,就等我們鑽而已,現在我們已經落網,鞠家也一樣,申、光二州的命運也該塵埃落定了,說不定劉家、袁家使者早已經在長安城中等候,只等消息確實,一紙推薦書,新任刺史的詔書就會下來了。」許望亭落寞的道:「可笑我還指望能在淮南道上作為一番,當真可笑!」

  「大哥,那城裡的族人,還有小寧、小靜她們,······」

  「老三,這個時候你還這麼看不透?各人有各人命,那已經不是你我能夠管得了的事情了。」許望亭此時似乎將一切都看得通達透徹,臉色平淡,「她們若是命好,便尋個鄉間野地,嫁個村夫俗子罷了,若是命不好,淪入官坊娼寮,那也只有怪她們命苦而已。」

  四月初九,光州軍在鐘山境內遭盟軍蔡州袁懷慶部突襲,光州軍毫無防備之下全軍崩潰,光州刺史許望亭自殺身亡。

  光州牙軍虞侯許德威率軍突圍失敗,兵敗被殺,錄事參軍許望俠失蹤。

  出征申州的光州軍一萬五千人僅三千餘人潰散得逃,其餘盡皆被殺。

  同日蔡州軍袁懷國部入光州,光州州治所在定城陷入混亂,士紳商賈盡皆逃亡。

  光州刺史府長史許望山率刺史府眾屬官投降。

  入夜,蔡州軍入城大掠三日,七日後新任光州刺史袁懷方到,光州方逐漸恢復平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30 PM

第三十二節 待價而沽

  曹萬川臉色灰敗,以手撫額斜靠在幾上,半晌不語。

  下坐眾人盡皆默然垂首,接二連三的噩耗讓一干人幾乎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甚至連思想準備也沒有半點。

  如巨人驟倒,濺起的漫天塵埃讓居於其中的所有人都無法看清楚前途在何方。

  許家完了!

  兵發申州卻被盟軍一個漂亮的背後插刀,焉能不敗!

  蔡州袁氏和南陽劉氏才是真正的大贏家!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江烽也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到這個時代的豪雄們爾虞我詐笑裡藏刀的絕殺,只是那份寒意足以讓人凍徹骨髓。

  定城已經落入蔡州袁家之手,樂安、光山近在咫尺,怕也是一樣,現在就剩下孤懸東北的固始和掉在南部的殷城。

  但殷城縣小城破,且已無駐軍,毫無防禦之力,不值一提,也就是說整個光州也就僅存固始一縣而已。

  彈丸之地豈容獨善其身?!

  整個固始縣全縣也不過兩萬餘戶七萬餘口,企圖抵擋蔡州軍純粹就是螳臂當車,該怎麼辦?

  嚴酷的現實逼得固始軍的高層們不得不思索自己的命運。

  江烽整襟危坐容色肅然,腦中卻如天馬行空一般神遊萬里。

  這就是真實的歷史,也許它並不存於歷史書中,或者早就開始轉向拐彎了。

  昔日的熟悉的面孔轉眼就化為白骨,許望亭、許望俠這等孤高倨傲的一地望族便這樣被連根拔起。

  許望山妄圖以舉城投降來換得自身的保全,卻未曾想到蔡州軍姦淫擄掠,將其內室家資席捲一空,就連許子明妻妾都被蔡州軍官擄為妾婦,對於自己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這是何等荒誕又不可想像。

  「大人,縣令大人求見!」

  「不見!」

  曹萬川疲憊的抬起頭來不耐煩的揮揮手。

  「是。」

  「大人,還是請縣令大人在你的會客室中等一等吧。」江烽從神遊中驚醒過來,「怕是光州那邊已經來訊了。」

  「也罷,帶他去會客室中等候。」曹萬川目光飄忽,瞥了江烽一眼之後勉強道。

  兵士下去後,室內再度沉寂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垂向自己面前席地,曹萬川掃了一眼眾人之後將目光最終還是落在面色平靜的江烽身上,「諸位,有何想法?蔡州袁定國已經來使要求我們投降。」

  「投降?虞侯大人,難道就這麼簡單,就讓我們投降了事?」熊貴憤憤不平的道:「許家雖然對我們不厚,但畢竟也是我們主家,袁家要我們投降就一句話?他把我們固始軍當做什麼?」

  「當作什麼?當作土雞瓦犬而已,一句話,就是要我們無條件投降,可以免一死。」甘全福陰惻惻的補上一句。

  「那我寧肯拚個死!」熊貴兇狠的掃了一干同僚一眼。

  「放肆!熊貴,有虞侯大人在,輪得到你我作主麼?」谷明海一掀眉道。

  熊貴一凜,趕緊抱拳道:「屬下放肆了。」

  「二郎,你的看法呢?」曹萬川目光不動,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這位新任後營指揮身上。

  「虞侯大人,這種情況下,我們如果不降,其結果必定是面臨蔡州軍的征剿,可我們這點力量能夠抗衡麼?按理說我們該降,可是我們固始軍還有二千五百人,這樣不明不白灰溜溜的就降了,我們在座的怎麼把?兵士們可以回家種地,我們呢?」江烽不慌不忙的舔了一下嘴巴。

  「你的意思是······?」曹萬川不動聲色的道。

  「虞侯大人,和來使談談,談談條件,如果他們不想讓我們拚個魚死網破,那就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條件很簡單,保留固始軍,給我們一個身份,一個至少像我們在光州時的身份。」江烽肯定的道。

  「恐怕很難,來使態度很強硬,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當然他也承諾會給我們在座各位一個滿意的位置,但是必須要在投降之後。」曹萬川搖搖頭。

  他當然和對方討價還價過,對方甚至給自己個人一些美好的承諾,卻在自己指揮這支軍隊問題上有分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許氏一族已經族滅的情況下,曹萬川自然沒有道義再向許氏效忠的道理。

  雖然許氏可能還有漏網之魚,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這等情況下,許氏並不可能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曹萬川知道自己的價值就在於這支軍隊,失去了這支軍隊,自己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必須要拿住這支軍隊的控制權,否則自己就會很快********,甚至被掃地出門。

  只不過現在對方表現出來的強勢讓他不敢爭辯,蔡州軍不是自己這支固始軍可以相提並論的。

  「大人,那就繼續談,或者說拖,也許有些條件他無法作主,我們可以請他回光州甚至蔡州請示。」江烽輕描淡寫的道。

  「這又有何意義?遲早我們也要面對。」賀德才疑惑的道。

  「算算時間,蟻賊似乎也該東返了。」江烽悠然道,話語玄奧,卻又充滿了某種期待。

  賀德才和熊貴尚有些迷茫,而曹萬川、谷明海和甘全福眼睛卻陡然一亮。

  蟻賊東返?必經之路是哪裡?

  「江指揮,你是說蟻賊東返可能會襲擊蔡州或者光州?!」谷明海急不可耐的問道。

  「一切皆有可能,我想我們拖一些時間,至少可以贏得一些變數,不是麼?」江烽陰陰一笑道,「也許袁家他們會後悔奪取光州也不一定。」

  「好,二郎,我再去和來使好好交涉一番。」曹萬川心中大定,精神也是為之一振,「德才、明海、全福、熊貴,還有二郎,我們現在不能掉以輕心,各營都須加緊操練,無論是蔡州軍還是蟻賊,也許都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大夥兒都清楚現在我們是無路可走,要想活命,要想活得更好,只有靠我們自己,靠我們手下的兵,手中的刀槍!」

  「喏!」一干指揮倏然起立應道。

  「好,各家回營,加強巡戒,穩住軍心,若有妄言惑眾者,立斬不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0:55 AM

第三十三節 陰微

  眾人抱拳行禮後離去,只有江烽卻被留了下來。

  「二郎,坐。」曹萬川很隨意的延手示意。

  「謝大人。」

  「我們之間就毋需客套了,眼下這局面,我們還需同舟共濟共渡難關才是。」曹萬川臉色陰下來道:「南陽劉家已經盡有申州三縣之地,鞠家已滅,逃出者寥寥。我雖然預料家主出兵申州必定不順,卻未想到落得如此下場,實在始料未及。」

  「虞侯大人毋須自責,勝者王侯敗者賊,哪朝哪代都一樣。家主大人既然踏上爭霸逐鹿這條路,那也該有這個覺悟才是。」

  江烽口頭應著,腦海中卻突然冒出家鄉一句俗話,你琢磨別人的長衫子,別人卻在念叨你的馬褂子,得得失失,不到戲幕落幕,誰又能言他看得最清楚呢?

  「二郎以為蟻賊東返會給我們帶來機會麼?」曹萬川沉吟了一下才道。

  「這是必然,至少比我們現在就舉手投降要強。」江烽斷然道:「蟻賊多達十萬之眾,就算是他們是烏合之眾,但一樣會給蔡州方面帶來巨大壓力,尤其是袁氏剛接手光州,若想要在光州立住腳,蟻賊就是他們第一道考驗!」

  「嗯,我們現在就這樣等待麼?」曹萬川意猶未盡的問道。

  「虞侯大人,我估摸著鐘山一戰光州軍尚有不少被擊潰散兵,尤其是牙軍兵士戰鬥力不弱,若是能收羅三五十回來,也可聊慰人意。」江烽想了一想道。

  「嗯,這是個好主意,固始軍雖然操練也很努力,但是戰鬥力非一朝一夕可養成,若是能有牙軍補充,也能給我們添些本錢。」曹萬川滿意的點點頭,「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理如何?固始縣境據說已經有一些流落兵士出現。」

  雖說曹萬川只是以商量口吻,但是江烽也知道這其實是無可推託的命令,當即應允。

  瞅見江烽出來,一直還在轅門外盤恆的谷明海和熊貴二人立即迎了上來,「二郎,虞侯大人把你留下來可是另有安排?」

  「啥安排,讓我去收羅召集從申州那邊戰敗逃亡的光州潰軍。」江烽輕描淡寫的道。

  「哦?你才在後營站住腳,虞侯大人為何卻又讓你去收羅潰軍?」熊貴心直口快,有些不解的問道。

  江烽心中一動,別看這熊貴性子粗疏,但是這句話卻頗有份量。

  自己來這固始軍中不過半月時間,火長以上的軍官剛剛認識,還談不上熟悉,這就把自己安排去收羅潰兵,雖說是自己提出這個建議,卻沒有想到會落到自己頭上。

  「虞侯大人大概是看我剛從刺史府那邊出來,也許對牙兵中情況比較熟悉,所以安排我吧,怎麼,老熊,有什麼不妥麼?」江烽不動聲色的道。

  熊貴還欲再說,卻被谷明海給了一個眼色,將用在嘴邊上的話又收了回去,訕訕的道:「也好,也好,光州潰兵逃亡的也不少,若是能收羅起來,至少也能編上一兩個營,在戰鬥力上沒準兒比我們固始軍還要強上一絲半縷的。」

  「走吧,二郎,那邊說話。」谷明海給江烽一個眼神示意離開,幾人便離開了轅門口。

  江烽雖說來固始時間不長,但是與谷明海和熊貴二人倒是頗為合得來,三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與其他二人無異,但內裡那若有若無的默契卻是心照不宣。

  「二郎,我的提醒你,雖然虞侯大人讓你負責收羅潰兵,但是後營才是你的根本,若是你無法控制自己本營,若是日後真要尋個出身,你怕有些難過。」走到僻靜處,谷明海才鄭重其事的道:「我不是多心,但是這骨節眼時候,還是仔細一些的好。」

  江烽內心十分感激對方的提醒,但是表面上還是得一臉正色:「老谷你說哪裡去了,我這後營指揮也是虞侯大人給的,若是他真無意我當這指揮,還不是他一句話。」

  「哼,二郎,話不能這麼說,你從斥候營下來,論理也該有個指揮身份,那中營指揮位置空懸很久,賀德才能坐上那位置他自己大概都有些意外,讓你替補後營指揮不過是順水人情而已,如今你尚未站穩腳跟卻又讓你去收羅召集潰兵,這一來你還有多少精力去管後營之事?現在各營人馬都已經補齊,正需苦力操練提升戰力,若是無指揮督陣訓練,士氣如何凝聚?你威信從何而來?你能從斥候營中出來,我看你武技也是不俗,若是抓住機會,花不了多少力氣就可以贏得兵士們的尊重,為何卻在這個時候讓你分心?」

  谷明海一番話讓江烽也是一凜。

  他起初也並未意識到曹萬川此舉有什麼其他含義,但是谷明海的提醒卻一下子點醒了他,現在這種情形手中若是不抓住點兵馬,那日後便是空殼,如谷明海所說,便是要尋個出身,那也需要手中有點真東西才行。

  「多謝二位兄長提醒,小弟當會注意,只是虞侯大人既然已經下令我負責召集潰兵,倒也不好推辭。」

  「這還不簡單?多掛幾個招牌收羅潰兵,若是有合適人選,二郎不妨自行確定一個領頭人幫你便是,你只需要將主要精力放在訓練上即可,賀德才在後營時間也不長,加之新兵補充不少,你若要掌握這支力量並不難。」谷明海不以為然的道。

  送走蔡州方面來使之後,江烽就將募集光州舊軍兵士的消息散發了出去,他甚至悄悄派人將這個消息送到了光山、樂安、定城,甚至殷城方向江烽也派了人去散佈消息。

  光州潰軍兵士若是要從申州逃亡返回故鄉,便必定要過樂安,而定城作為州治剛被蔡州軍佔領,潰軍大多只能在郊縣逗留,要讓已經習慣於兵士生涯的老兵們放下武器重新扛起農具,江烽相信這些人已經無法做到,而一旦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可能會向固始聚集。

  此時江烽已經有些不太敢相信曹萬川對自己的觀感了,至少在收羅召集潰兵一事上江烽已經有些懷疑,既然對方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那自己自然要將這份力量用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0:56 AM

第三十四節 收羅

  「江大人!」院落中幾名正在休息的兵士,見江烽走了進來,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自家兄弟,不需客氣,你們長途跋涉,正好休息一番,不過程序還需要走一遭,各自報上自己姓名和所屬軍營做個登記,之後大夥兒就可以進食休息了。」

  一身戎裝的江烽顯得格外精神,暗紅色的罩袍和半新舊的盔甲相配外加上腰帶上厚重的橫刀,足以讓剛剛從疲憊和奔波中掙扎回性命來的兵士們咋舌不已。

  江烽派人前往各縣散佈消息很快就取得了效果,陸續從樂安、光山和定城方向偷偷來投的軍士數量在幾天之內就超過了兩百人,還有不少從殷城方向繞道而來。

  臨時宿處的不足讓江烽不得不緊急徵用了幾十間民房來作為安置所在,好在光州失守之後固始城中亦是人心惶惶,民眾已經習慣於軍隊的暴行,對於徵用之舉絲毫不以為忤。

  只是這些軍士中牙軍兵士數量並不多,江烽一直希望能夠獲知張越的消息,卻無人知曉。

  「江指揮!」

  「縣令大人!?」江烽一出門就碰上了疾步而來的縣令陳蔚。

  這位縣令出身本地大族,陳姓素來就是固始大族,即便是許氏執掌光州之時也要利用陳姓大族來鞏固自己的統治,好在這位縣令倒是入過崇文書院,考得州貢生資格,頗為通情明理。

  「江指揮,這幾日來投的光州軍士已經遠遠超出了先前預估的五十人,如此下去,這糧食、衣物如何解決?」

  陳蔚對於江烽頗有好感,一來都是崇文書院中的學友,二來江烽不類固始軍其他武將,待人和氣有禮,一來二去,也就與江烽有了幾分交情。

  「縣令大人,這些軍士不遠百里前來投軍,如今周邊局勢動盪不定,固始正需要這等老軍熟兵充實,他們來投實在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好事,糧食、衣物問題還煩請縣令大人給予解決才是。」江烽親熱的拉住對方手道。

  「江指揮,虞侯大人未曾知會於我,我若是擅自動用這倉中儲備,怕是難以交差啊。」陳蔚有些惑然的道:「我曾經幾度詢問此事,但是虞侯大人皆避而不答,所以我才會來找諮詢一番。」

  作為固始的地頭蛇,陳蔚對固始軍中情況還是略有瞭解的。

  曹萬川固然是軍虞侯,但是他來的時間尚短,而且是貶謫而來,威信還處於建立期,這位從錄事參軍麾下過來的斥候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固始軍中相當活躍,在這個骨節眼兒上,他可不願意隨意得罪任何人,這裡邊的渾水他也不願意去趟。

  江烽心中雪亮,不過才短短一月時間不到,曹萬川就和自己從相處甚善走到了勢同水火的境地,這讓江烽不禁感慨萬千。

  若不是考慮到自己還有利用之處,只怕對方早就免去自己代理的後營指揮一職,現在見來投者甚眾,卻又用這等拙劣手段來破壞,實在令人齒冷。

  「噢,興許是虞侯大人沒有在意這種小事,虞侯大人既然將這種事情安排給我,一切就由我來負責,縣令大人儘管放心,若是有什麼差池,皆由我來承擔便是,我便寫一紙文書交與縣令大人,你看如何?」

  「若是這樣,自然最好。」陳蔚也隱隱覺得其中怕是有什麼古怪,但是江烽這般一說倒是讓他也不好推託,有親筆文書作保,卻也不怕對方追究什麼。「另外我還需提醒指揮大人,這些散兵入城之後還請指揮大人注意軍紀,謹防這些人酒後發狂滋事。」

  這一點倒是讓江烽心中一驚,雖然尚未發生這種事情,但是眼下固始城中民眾甚多,而現在這裡也是固始軍唯一可以依靠之處,若是在這裡出了差錯,只怕那蔡州軍真可以兵不血刃而入了。

  **********

  「殺!」江烽飛身躍起,一式鳥展變式中的鶻落,手中木柄包頭長槍猛地一撐地,借助一撐之力,連續飛腿將高舉木刀步步圍攻而來的三名士兵踹中。

  三名士兵連滾帶爬的跌出三丈開外,即便胸間有厚甲護身,也是臉色煞白,倒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好武藝!大人果真了得!」

  「好!大人真本事!怕是那南陽劉重蔡州袁無畏也不過如此吧?」

  「嘿嘿,這算啥,前幾日裡,我等七人聯手,也被指揮大人赤手空拳搏倒,讓我等心服口服!」

  周圍一干漢子都拍手叫嚷起來,氣氛甚是熱烈。

  江烽早已換了一身黑沙鰻鱗甲,外罩白衫,用腰帶一紮,渾身上下顯得精悍利落,一桿白臘大槍在他手中嫻熟自如,三名營中好手雖然聯手而上,一樣落得個屁滾尿流。

  「指揮大人果然好本事,不知我等外人可否請教一番?」一直遠遠站在一旁觀看的十來名漢子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後營中人頓時鼓噪起來,有些氣盛士兵甚至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江烽上下打量了一番,知道這些傢伙是從各地返回的光州兵士,而且看這個樣子多半還是牙軍中的好手,想是閒來無事卻來自己後營中觀看一二,見了自己手段有些手癢,起了較量的心思。

  「有何不可?只是我等都是光州軍,何言內外?」江烽雙手叉腰,「還未請教大名。」

  「敗軍之人,不足掛齒,只是見指揮大人一人耍弄未免孤單,所以想來湊個趣兒,熱鬧一番。」走出來的漢子中等身材,國字臉上短鬚盈面,一雙眼瞳分外有神。

  「好,既然不願說,也就隨你,怎麼個切磋法?」

  「我想赤手請教指揮大人,不知意下如何?」對方也清楚江烽手下不弱,很有禮貌的抱拳一禮。

  「好,那就放馬過來!」

  「恭敬不如從命!」

  略作提氣調息,漢子跨步疾進,帶起一陣旋風,單拳直奔江烽太陽穴,未等力用老,身體突然斜倒一式側蹬直奔江烽肋下。

  江烽知道這種情形下沒有必要禮讓,能最快速度擊倒對方便是最好。縮步側首,讓過對方這一式兇猛雙擊,倏地靠身而進,直欺對方胸懷。

  「來得好!」對方似乎也在等待江烽這一手,腰腹陡然一動,髖背陡然發力,玄氣猛然爆發,撞上江烽胸腹。

  單是這一靠,力道何止千斤,便是石碑磚牆也得要在這一靠之下碎裂崩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0:56 AM

第三十五節 第一都頭

  力發之後,漢子才有些懊悔。

  先前被對方勾起了心思,加上這一段時間來所受的窩囊氣,讓漢子內心中的憋屈窩火壓抑太久,這一發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雖然也知道這位指揮使功底不弱,但是自己這一勢崩山靠可不簡單,在和蔡州龍雀尾搏殺也是硬生生崩裂了兩名龍雀尾的胸肋,就憑這一勢崩山靠,他才能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

  江烽微微一笑,吸氣收腹,讓過對手凶悍無比的一擊,但對方這一勢異常兇猛的貼靠帶起巨大隱力竟然有隔空透體而出的架勢,讓江烽悚然一驚。

  這是玄氣外放的標誌,這傢伙居然堪堪有武道巔峰之階的實力,雖然距離天境門檻尚有一段距離,但比起自己也只是略遜了,不由得讓他格外意外和驚訝。

  這傢伙是誰?

  除了已經登臨天境的許德威就是五營指揮使了,但五營指揮使都是許氏子弟,江烽都認識,單論武道造詣都不遜於自己,這個傢伙略遜自己但也相當不弱了,起碼在固始軍中除了曹萬川和自己外,就連谷明海和熊貴都只能說和此人在伯仲之間。

  一步滑開讓過,江烽收斂起了先前的輕慢,雙手熊抱旋轉,一個箭步,足踏之地,地面微沉,盪開對方借勢橫行過來的第二靠。

  雙臂對一肩,這一碰撞,讓兩人都是雙肋發脹,血脈倒流,江烽面部掠過一抹紅潮,不得不退後半步借腳蹬之力將對方衝撞而來的玄力導入地面。

  而漢子頸部則是一輪氣流圈由上至下浮動,清晰可見,嘿然一聲方才通過吐氣開聲釋出。

  退後半步的江烽站穩腳跟,略一側首看自己腳蹬之處,整個地面厚實的黃土竟然呈現出一種渦旋狀的漏斗坑,土可沒腳。

  這可是固始軍的老較場,已有百年歷史,校場內黃土都是被石碾反覆碾壓夯實的重土,密實異常,沒想到竟然被雙方這一對撞之力形成如此霸氣無匹的痕跡,這還是在自己臂上的黑沙鰻鱗甲有消減之力的效果下。

  漢子嘿然開聲,同樣也在空中形成強烈的音波突破,那尖厲的聲波讓週遭的士兵們都禁不住一陣暈眩。

  對方卻半步不讓,一個箭步撲上來,雙臂如鐵索一般纏繞上來早已將江烽雙臂扣住,猛然發力將似乎猝不及防的江烽掄起扔出!

  「啊?!」整個場子上都驚叫出聲,雖然都料到敢於出言挑戰江烽者手下必然不弱,但是卻未曾想到江烽竟然如此三五兩下就被對方打倒!

  江烽也有些驚詫於對方動作之敏捷兇狠,尤其是這一手靠體握臂拔地扔出,一氣呵成,絕無半點滯窒,渾然爆發的力道如摜巨石,外放之力直迫內腑。

  江烽只感覺自己內腑一陣沸騰,在空中玄氣連運三通方才化解掉對方這一狠手。

  好在江烽也不是那麼易與,就在對方扔出那一瞬間江烽左手巧妙的搭上對方手腕,兩指一扣對方腕脈,一式鹿刺手指輕點,借力一帶,一式精妙無比的鳥展變式——鷹翔。

  龐大的身軀眾人驚叫聲中輕盈的飛掠而過,卻又翩然落下,落地之處正好在對手右側,右掌變為猿搏變式中的猴撮,輕輕在對方腰間一拿。

  鹿刺猴撮,恰到好處,饒是漢子怒髮衝冠,但是卻是全身痠軟,有心無力。

  他也知道江烽這是留了手,否則在兩指一扣自己手腕之時,恐怕自己那隻手就廢了。

  「得罪了。」當江烽將扶住對方,漢子也是臉色幾變,最終還是搖搖頭,黯然退去。

  看得如痴如醉的後營軍士們頓時狂躁嘶吼起來,頭盔、甲冑頓時漫天飛舞,落在地上濺起陣陣塵土,那股子興奮勁兒簡直比自己武舉奪魁還要得意。

  江烽這段時日裡和這些軍士們食住同行,加之又教授一些古怪而又頗有效果的鍛鍊方式,很快就就征服了這些相對純樸的軍士們的心。

  更兼江烽每每訓練身先士卒不說,那一身功夫更是讓軍士們只有頂禮膜拜的份兒。

  正如谷明海所說,要贏得士兵們的敬重並不難,尤其是在一軍初建之時,實力和手腕稍加結合,讓他們明白跟著自己危險最小出頭之日可期就足夠了,在大學時代就充當了學生會幹部的江烽很清楚該如何收買人心。

  「指揮大人,我等厚顏冒昧還想請教大人兵器一番,不知大人願意接受麼?」

  當一直隱沒在那堆人中的那名刀條男子耐不住周圍夥伴們的聳恿推攘站了出來時,江烽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僅僅是那股子淵渟岳立的氣勢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裝得出來的,比起先前那名漢子高出一籌不止。

  「好!」

  以江烽好奇的目光在對方身上打量了一番,若是牙軍五營指揮他都有些印象,但是牙軍五營指揮在曹萬川離開之後都是許氏子弟,並無此人,但此人卻有些面善,只是江烽卻想不起來了。

  見對方方才一直不願出面,江烽也知道這個時候請教對方姓名也是徒勞,而且許久沒有遇上一個像樣的對手,方才那漢子雖然水準不低,但拳腳功夫過招始終有些不過癮,倒是眼前這個刀條男子看上去還有些味道。

  白臘大槍握在江烽手中,雙手斜舉,槍刃劃地。

  對手也無多言,一個抱拳禮後,腰間刀鞘中一柄橫刀掣出,刀鞘很自然的隨手置於地上,舉手投足間一股凜冽的殺伐之氣。

  江烽暗自點頭,這是千軍萬馬拚殺中熔鍛出來的殺氣,那柄不起眼的橫刀不知道飲過多少人鮮血,骨節粗大的手腕指節青筋爆綻,小臂下肌肉厚實,端的一個使刀高手!

  單是殺氣也就罷了,算不得什麼,但是殺氣凝於刀氣中,就不簡單了,而此人竟然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

  幾乎就是在江烽點頭那一瞬間,刀條男子箭步低竄,足尖一點,身體陡然漂浮起來,烏黑裎亮的橫刀一掠而來,如捲起一陣浩瀚烏雲,霎那間就將江烽半個身體籠罩的獵獵刀風間。

  「來得好!」江烽亦是興趣大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0:58 AM

第三十六節 鐵牙

  僅憑這一式突步卷殺一變為凌空飛斬,這個傢伙就有著絲毫不亞於牙軍五營指揮使的實力!

  這個年齡階段的許氏一族高手中,怕也只有許德威才有穩壓這傢伙一頭的實力,這傢伙是誰?

  江烽都有些好奇了。

  高手相搏,如果單論招式,首觀肩腰,肩動則手動,腰動則腿動,而這個傢伙幾乎是肩腰一動的同時就已經撲到了自己近前,渾然一體,毫無滯礙!

  刀氣森森間,如冬日寒霜,便是隔著幾尺之遙也是直透入自己肌體,讓人胸腔子發緊,若不是自己早已默運玄氣護體,就這一下就能讓自己全身僵硬,引頸待戮。

  側身一式白臘大槍一式斜擔,凌厲無比這一橫捲竟然被江烽這巧妙的一擔化去大部力量,刀鋒沿著槍桿滑過,凜冽的刀氣刺得江烽一尺之外的眼珠都是微微刺痛,忍不住一縮。

  「嘿!」斜成弧形的槍桿猛然彈出,如毒龍咆哮反噬,槍刃從地面的束縛掙扎而出,清冷的槍影彈起一陣弧形的光幕,光幕中影影綽綽的一抹幽光倏地一下電射而起直刺對方腰腹。

  「哼!」一聲輕哼,對方橫刀漫卷,徑直劈殺,硬生生剁開槍刃這一式直奪!

  江烽也是半步不停,槍刃落空之後便猛然倒抽,手掌卻在槍桿上猛力一壓,槍桿被這逆反之力兇猛的一壓,頓時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弧形,強勁的反彈力加上貫注其間的力量使得白臘大槍的槍桿變成一支橫掃的大棍。

  洶湧的氣流夾雜在槍桿上帶起呼嘯的罡風,刀條男子眼睛中也是厲芒爆閃,顯然江烽這一式化槍為棍的掃式亦是相當高明,而且挾帶而來的力量讓他也是暗感心驚。

  「殺!」雙腿前進半步,半蹲成馬步扎式,刀條男子單臂操刀化為雙手持刀,怒叱一聲間,猛然發力劈出!

  「咦?!」江烽有些驚訝於對方這一手有些類似於東瀛劍道的迎風一刀斬變式,槍體輕輕向後一帶,槍刃正好兇狠的撞擊在對方的刀口上。

  「噹!」同時發揮到了力量極至的兩般兵器終於完成了它們的第一次正式正面交擊,雄勁的玄氣反震讓江烽和刀條男子兩人都感覺到雙臂發麻兩肋發脹。

  不過搶得先機的江烽並沒有就此罷休,借助拉開距離取得的優勢,手中長槍挽起斗碗大的槍花,一氣呵成連續十二槍突刺。

  上,中,下,如怪蟒翻身,枯藤卷樹,流暢無比,攪蕩起的獵獵槍風中,隱隱槍氣已經慢慢從槍刃中滲出,不斷向外擴散,每一刺,每一提,每一點,每一橫,都颳起一股冷森凜冽的殺氣,哪怕是相隔數丈之外簇擁在一起的軍士們都能夠感覺到那股子透心而來森寒殺機。

  江烽最後一式漂亮的斜提,玄氣提至極致,槍刃劃過長空發出詭異的輕嘯聲,一道深深的印痕竟然活生生出現在堅硬的泥地上。

  槍氣!

  竟然外放了槍氣!

  刀條臉男子也有些震驚,槍氣比刀氣、劍氣更難發出,蓋因使槍矛這一類銳器者更重力的習練運用,對內氣外放反而不太講究,但一旦達到了相當境界,元力內氣修煉到了一定階段,自然氣由心生,也就不擇兵器了,哪怕是一根棍也能外放出棍氣,這其實就是元力內氣的一種實質化的體現。

  像大槍長矛這一類長兵刃,以這種外放式迸出,更為少見,若是天境高手也就罷了,但這傢伙實力顯然也就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間,居然也能爆發出槍氣,倒是罕見。

  想雖如此想,刀條男子手上卻是半點不軟,見招拆招,見式拆式,一柄橫刀在他手中蕩起層層波光銀浪,若有若無的銀色光霧也開始從刀刃中向外蔓延。

  這個時候他也不再留手,對於和自己棋逢對手的高手,再要守拙,那既是對對方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了。

  刀槍並舉,槍影刀氣隨著二人殺起了興頭,陣營不斷向外擴展,士兵們也很知趣的向外後退,免得被槍氣刀氣所傷,到最後,兩人兵刃舞動,勁氣四溢,已經帶起隱隱刺耳尖嘯。

  雖然被江烽搶佔先機死死壓住了發揮,但是無論江烽大槍如何變幻,始終無法突破對手最後一關,反倒是對方不時利用江烽長兵器的限制,時而突出奇兵,刺、抹、挑、掛,時而正面硬碰,劈、砍、剁、掃,讓江烽一手連環十二槍也是不能暢快完成。

  直到江烽最後一式突兀奇峻的斜提險險掠過彈空躍起的刀條男子的腹下,犀利的槍氣才將他腰間衣袂割下一塊。

  收刀護體的刀條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落地的衣袂,眼神中略略有些遺憾,但是卻沒有半點拖沓,「我敗了,指揮大人果然高明!」

  「這不算敗,若是戰陣上,鹿死誰手,還很難說。」江烽也顯得很坦然。

  對方的鬥志不強,應該是近期遭遇過打擊讓對方的狀態處於一個低潮期,可以說對方連八成水準都沒有發揮出來。

  實事求是的說自己在實真實實力上還是弱於對方的,只不過現在自己狀態提升到了最佳,所以也才是借勢險勝對方一著,若真是在你死我活的對決中,對方爆發出來的真實實力只怕落敗的就是自己了。

  「敗了就是敗了,指揮大人無需替我遮羞。」刀條男子拾起地上的刀鞘,泰然入鞘。

  「還沒有請教尊姓大名。」江烽目光中探詢之意甚濃。

  「殷城秦再道。」遲疑了一下,也許是感受到江烽的誠意,刀條男子終於回答道。

  「哦?再道都頭?」江烽心中一動,光州牙軍中「鐵牙」的秦再道?

  難怪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費盡全力也未能佔據多少上風,這個傢伙單論武技就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間的張越也自認不如,戰事經驗上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匠役出身使得他只能在都頭這一級低級軍官位置上止步,便是牙軍營指揮位置都算得上委屈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0 AM

第三十七節 嬰城自保

  「江指揮也聽說過在下薄名?」秦再道目光一掠。

  「呵呵,光州牙軍第一都頭,在下在斥候營中就就久聞大名了,張越是我好友,他在我面前也屢屢提及再道都頭的威名。」江烽臉上笑意微露。

  「光州牙軍?嘿嘿,光州牙軍已經成為歷史了,第一都頭這一稱謂請勿再提及。」秦再道臉上浮起一抹痛苦而又難言的傷感之色,「喪家之犬,苟延殘喘罷了。」

  江烽臉上凜然之色勃然而發:「秦都頭何出此言?縱是蔡州豺狼一時得逞,難道整個光州就無一個男兒不成?我江烽雖然不材,但是也絕不會屈服於這等卑劣行徑之下!」

  秦再道刀條臉上竦然之色一立,肅然道:「秦某受教了,只是許家已滅,光州群龍無首,怕是再也無法恢復昔日榮光了。」

  「許家雖然敗落,但是曹虞侯仍在······」江烽沉吟道。

  「請恕秦某直言,以固始軍如今之力想要撼動蔡州袁氏,無異於蚍蜉撼樹,何況······」秦再道緩緩搖頭。

  江烽知道秦再道背後話語中隱藏的意思,蔡州袁氏對於如今固始軍來說都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巨無霸了,更何況蔡州袁氏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靠山,掌握著徐、泗、兗之地的時家,一個實力幾可與河南朱家比肩的大門閥。

  江烽也是默然,否認這個事實沒有必要,而對方既然來到固始也足以證明對方並沒有屈服於蔡州袁氏的淫威,只是許氏一去,何人能夠扛起抵抗蔡州袁氏的大旗?而這樣的抵抗究竟有無意義這個問題只怕一樣在這些人心頭盤旋。

  「秦都頭,至少現在固始還沒有屈服,而定城慘遭蔡州軍荼毒之舉也證明了袁氏豺狼本性,即便是我們無法迴避許氏的沒落,但我們至少可以選擇一個更為光州民眾接受的新主人,不是麼?」

  江烽知道自己這番話現在說出來有些駭人聽聞,也許很快就會落入曹萬川耳中,但是對於這些已經失去了目標的敗兵來說,給他們一個目標,哪怕是一個虛無飄渺的目標都比讓他們在懵懂茫然中掙扎好,而自己這番話無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贏得這些人的認同,這個險值得一冒。

  江烽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話顯然打動了許多人,「我們不為誰,我們只為我們自己,為我們自己和家人,追求一個可以安居樂業的所在而已,難道說這樣的要求也不能得到滿足麼?如果不能,那我寧可戰死在戰場!」

  一天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當士兵們三三兩兩回到營房中時,江烽已經與秦再道坐在了自己的營房中。

  「張都頭率軍從左翼突圍,按理說那邊蔡州軍兵力並不厚實,他們應該有機會突破才對,但是戰場上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唉,······」秦再道自斟自飲,一壺石凍春已然落肚,略略有些發紅的眼眶證明這個男子正處於感情上的脆弱時期,「二千五百牙軍,逃得生者不足七百人,慘啊,我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瞭解敵人究竟是誰,袁懷慶,果然夠狠夠毒,三千強弩沒有用在申州軍身上,卻用在了我們身上!還有他們的龍雀尾,的確名不虛傳,不是我們能應對的……」

  秦再道話語裡多了幾分淒然、不甘和痛苦。

  江烽也知道他所提到的龍雀尾。

  龍雀鳥大小如嬰兒拳頭,飛若閃電,其尾部獨翎堅若金剛,雖刀砍斧劈不入,且有劇毒,尋常野獸被龍雀尾一蟄斃命,而龍雀則是靠啄食獸肉為生。

  此鳥只生活於蔡州鴻隙陂和壽州芍陂兩地湖沼濕地中,建巢於浮泥之上的葦叢中,捕獲極難。

  蔡州袁氏以龍雀尾為名組建起來的牙軍精銳部,一直對外秘而不宣,即便是作為「盟友」的光州許氏也知之甚少,只知道這是蔡州袁家的精銳突擊力量,一直由袁氏三駒中頭號高手,號稱無為天王的袁無為掌握,沒想到這一次終於派上用場。

  江烽也是慘然,龍雀尾一舉突襲,擊破了光州牙軍,迫使光州軍陣勢潰散,再有強弩手合圍之下,有沒有任何防備,這樣的結局早已注定,即便是號稱光州第一將的許德威武技無雙,一樣無法與暴風驟雨般的弩矢抗衡,可穿三重鎧甲的弩矢足以把任何一個敢捋其鋒的活人變成蜂窩。

  一萬多光州軍士就成了許家邁出爭霸之路第一步的犧牲品,只可惜許家爭霸之路第一步便一足踏空墜入萬劫不復之地,如彗星一般消示在群星閃爍的夜空中。

  唏噓感傷之餘,江烽也不得不承認蔡州袁氏策略的高明,巧妙的讓許氏生出對申州窺覷之心,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一切都讓許氏走上了不歸路,乾淨而又簡單利落的一戰就吞噬了許氏多年來經營的老巢,鵲巢鳩佔,這等手段不能不承認蔡州袁氏有高士策劃。

  「不知秦兄日後有何打算?」酒酣之餘,江烽和秦再道之間的關係迅速拉近了許多,二人之間的談話也不再限於對往事的回憶。

  「二郎何以教我?」秦再道也感覺到江烽此時問及自己這個問題怕是另有含義。

  「蔡州袁氏已經來使招降固始軍,我等尚在躊躇,未拿定主意。」這個時代的老酒對於江烽來說也不過就是比醪糟水好不了多少,尤其是這個朝代似乎尚未流行高濃度的蒸餾酒,石凍春這樣的名酒一兩壺下肚也不過就是讓江烽身上有些微微發熱罷了。

  「尚未拿定主意?那不知這招募收羅光州舊軍又是何人意思?意圖何在?」秦再道鋒銳的眼神並未因為酒酣而遲鈍半點,凌厲的目光讓江烽立時就感受到對方流露出來的戰意。

  「收羅光州舊軍是我的提議,至於意圖麼?嘿嘿,這要怎麼看,我麼倒是主張據固始以自保,那麼收羅光州舊軍至少也能充實力量,不是麼?」江烽言語閃爍。

  「據固始以自保?」秦再道眼神悄然一動,「固始一縣兵少城小,何以自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5 AM

第三十八節 說服

  江烽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勾起了對方的興趣,只是對方心中亦是疑懼和迷惘心理混雜,雖然很贊同自己的想法,但是與周邊各方尤其是蔡州袁家不太現實的明顯差距卻讓他有些無法置信。

  「無他,一個字,拖。」江烽顯得很自信,「想必秦兄也聽說眼下中原蟻賊群起,尤其是汝洛之地蟻賊肆虐,此次望亭家主出師申州必是受蔡州袁氏唆使,而袁氏也必是覺察到蟻賊在汝洛之地的行動牽制了河南朱氏的行動,給他以可乘之機,否則他若是想要輕而易舉吞下光州也未必能如願。眼下蟻賊在汝洛活動時日以久,蟻賊數量眾多,東返勢在必行,以我淺見,蟻賊一旦東返,那橫亙在他們前進道路面前的蔡、光二州就成了他們覓食的最佳目標,我們不妨靜觀其變,以待時機。」

  「你是說蟻賊可能會攻擊蔡州和光州?」秦再道眼睛一亮,沉吟著道。

  「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汝洛諸地糧食已經被蟻賊就食一空,而朱氏兵力強盛,蟻賊與朱氏幾戰皆敗,不敢與朱氏爭鋒,必定東下,而蔡州和光州無疑是最可能為他們提供就食之糧的所在,所以他們別無選擇。」江烽斷然道。

  「若是這般,我們倒是不妨稍作等待,看看這些蟻賊會給袁家帶來什麼。」秦再道重重吐了一口氣,點點頭,「只是固始軍力太過單薄,就算是蟻賊襲擊蔡州,只怕我們也難以光復光州。現在申州已經落入南陽劉家手中,他們虎視於西,而南邊掌握鄂黃兩州的杜家見劉氏、袁氏大展拳腳,怕是也難以按捺得住吧。」

  江烽心中也一驚,自己還是有些小瞧了這位號稱光州第一都頭的角色,本以為這傢伙只是武技高明,一介悍勇之徒罷了,沒想到對光州周邊局面也能看得如此清楚,自己倒是有些小瞧了他。

  「正是現在周邊各方這種各懷鬼胎的心思也許才是我們生存下去的機會,南陽劉氏剛剛吞併申州,加之劉同、劉玄劉氏兩大巨頭觀點未必完全一致,相信他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穩定,而鄂州杜松素來優柔寡斷,內裡還有其他幾個家族掣肘,要讓他冒與南陽劉氏和蔡州袁氏交戰之風險出師光州,恐怕很難,但是杜松肯定會對光州落入周圍強藩手中堅決反對,這也許就是我們的機會。」江烽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江烽對周邊形勢的精妙分析讓秦再道再度對眼前這個固始軍指揮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即便是對方出身斥候營,但是能夠對周圍各方勢力主要人物性格特徵如此深刻的瞭解,並能判斷他們的下一步行動,這卻不是一個小小斥候能夠做到的,這說明什麼?

  「二郎,你這是代表曹虞侯呢還是你自己的觀點?」秦再道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道。

  「有什麼區別麼?」江烽狡猾的一笑,「現在都是一條繩索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當然,也跑不了他。」

  「不,不一樣,你內心清楚。」秦再道眼中閃動著奇異的神色,「我需要你告訴我實話,不要以為我才來固始就對這裡一無所知,鄂州那邊你是不是已經去聯繫了?」

  江烽心中訝然,見微知著,自以為自己心思深沉無人能知曉,竟然被這個牙軍都頭也能一眼看穿,教訓啊,教訓!

  「呵呵,秦兄,我只是希望你能站出來,把回來的光州舊軍拉起來,不要墮了我們光州軍的名頭而已。」江烽避開對方問題巧妙的回答道:「我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光州,或者說現在我們還存活下來的這幫人,而非個人利益,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知道了。」

  見江烽不欲在這個問題上深說,秦再道也明白江烽和曹萬川那邊恐怕也是有些不一樣的想法了。

  只不過他初來固始,光州舊軍還處於匯聚整頓階段,還不好過多的介入其中,但江烽給他的感覺還是更深刻一些。

  至於說日後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清楚,秦再道也就點點頭,「既然你這般說,我自然責無旁貸,只是眼下這裡牙軍兵士不足百人,······」

  「不必多慮,你可以暫時用光州牙營的名義拉起來,樂安軍、光山軍、殷城軍來投兵士都可以編入你營。」江烽語氣不容辯駁。

  「嗯,還有糧食和其他物資補給問題,······」秦再道下意識的點頭應允。

  江烽的強勢和手腕他已經體會到了,曹萬川雖然身為虞侯,但是在固始軍的地位並不算十分穩固,而江烽來時雖短,但是卻和幾個指揮都關係莫逆,而且這傢伙天生有一種親和力,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從他後營的士卒們對他的擁護程度就能略窺一斑,。

  所以秦再道不認為曹萬川對江烽就能有壓倒性的優勢,但從內心來說,秦再道還是不希望這兩人出現什麼齟齬,現在的固始猶如風雨中的扁舟,隨時可能傾覆,唯有同舟共濟看能不能度過難關。

  「這一點毋需操心,糧食我會讓陳蔚縣令給予以必要保證,只是甲冑和武器恐怕有些差缺,這一點還要靠再道兄你多想想辦法了。」江烽微微頜首。

  「嗯,武器基本不差,來投的兒郎們沒有誰把武器丟下,甲冑也只有暫時湊和著,影響不大。」嘆了一口氣,秦再道主動替江烽分憂。

  「好,再道兄,光州牙營就拜託了。」江烽眼中灼熱而明亮的目光讓秦再道意識到對方話語中隱藏的含義,這絕不是簡單的一句拜託話,它的背後也許還有更加豐富的含義,問題是他能迴避麼?

  「放心,二郎,牙營這邊有我。」秦再道若有所悟的站起來重重的抱了抱拳。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敢把江烽視為普通的一營指揮了,對方給他的感覺甚至比許德威更深不可測,許德威只是武技超群,但是此人卻有點兒算無遺策的感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6 AM

第三十九節 布子

  目送秦再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江烽輕輕嘆了一口氣。

  「打聽清楚了那個人的情況麼?」沒有回頭,江烽背負雙手問道。

  「回大人,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人叫黃安錦,是定城城郊柴門鄉人,牙軍都頭,原來曾經在白馬尖多云寺出過家,後來因為老娘患病還了俗,一直侍候到老娘去世才加入了牙軍,因為他曾經在多云寺習練過武技,使得一手羅漢棍法,也曾得到過許德威大人的指點,武技出眾,……」

  從門後陰影裡走出來的親衛小聲的介紹著上午第一個和江烽交手的壯年漢子情況。

  雖然說此人和秦再道還有些差距,但是在牙軍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他都有些好奇此人怎麼會在牙軍中默默無聞,好歹秦再道有牙軍第一都頭之稱,而這個黃安錦竟然從未得聞其名。

  黃姓是光州大姓,但是卻非望族,許家執掌光州期間,對黃姓之人一直有所壓制,避免這個光州第一大姓氏對許氏掌控下的光州統治權形成威脅。

  實際上黃姓雖然是光州第一大姓氏,但是黃姓人卻分得很散,而且各地黃氏也都沒有太密切的往來,所以許氏其實有些杞人憂天,由此也可見得出許氏一族在胸襟上的欠缺。

  只是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還俗僧人,而且還得到了許德威的指導,估計這一點也很關鍵,否則尋常士卒哪怕是軍官,能達到這般境界也基本不可能。

  「此人因何寂寂無聞?」

  「回大人,此人原來性格頗為暴躁,兩年前在比武較量中傷了同伴,被發配到了殷城守城,殷城軍不過一營,他從牙軍都頭被發配到殷城軍,還是都頭,一直到戰前才被許德威大人召回牙軍,此人脾氣又臭又硬,在軍中和同僚關係也不好,但是卻很護自己下邊人,所以下邊軍士很擁護他,所以……」

  「我知道了。」江烽點點頭,不再言語。

  光州牙軍以及舊軍的士兵這一段時間裡陸陸續續被收納到固始,在數量上也不斷在增長,除了牙軍士兵外,其他士兵走投無路來投的人也不少,按照江烽的意見,這支力量可以打亂來進行重編,秦再道負責,黃安錦來協助,這樣一來可以形成制約。

  光州牙軍這支力量雖然已經被蔡州軍擊潰,現在彙集過來的力量也不足百人,但是江烽已經有想法要去把流落在外的牙軍潰兵以及其他光州舊軍都要吸納招募回來,這會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秦再道雖然看起來是個性情中人,但是牙兵力量太過重要,自己對秦再道的瞭解也還只停留於表面,感性不能替代理性,他不能放任這支力量任憑秦再道一人掌握,尤其是在張越沒有消息的情況下,他必須要安設另外一個可以制約秦再道的棋子。

  這個黃安錦應該就是一個很合適的棋子,但就目前來說,江烽也沒有太大把握,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不是對誰不信任那麼簡單,而是嚴峻的形勢迫使江烽不得不這麼做。

  一入這個時代就不得不捲入這種看起來太過齷齪卑污的爭鬥中來,實在有些令人無奈,但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權力和生存這兩條糾集在一起的理由足以讓人不擇手段,包括自己,只有用與人斗其樂無窮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了。

  ****************************

  「蠢貨!你為什麼答應他們的要求?曹萬川他以為他是誰?竟敢提這種要求?王八蛋,真是給臉不要臉!」一連串暴烈粗俗的話語從據於案後的中年武將嘴裡冒出,隼目中的怒意難以壓抑,「傳我的軍令,命令部隊作好出征準備,固始,哼哼,一個破縣軍也敢給我討價還價!」

  「將軍且慢!」一旁的文吏連忙勸止,「曹萬川也算是原來光州牙軍中的驍將,雖說不為許望亭所喜,但這個傢伙還是有些影響力。固始雖小,但是卻是重戌之地,若是征伐,打雖然能打下來,但我們怕也要受些損失,這不划算。且光州初下,這裡還需將軍坐鎮,定方大人初任刺史,許多事情都還沒有走上正軌,不宜隨意出征。」

  「那依你之見若何?」

  「不如暫且應允下來,勒令他們先行返回州府,再作道理。」文吏微微一笑。

  「若是曹萬川依舊抗拒不來呢?」

  「那也無妨,他失了道義,想必部下中亦有要求出路者,軍心不穩,加之光州穩固之後,拿下固始易如反掌。」文吏不慌不忙的道。

  「嗯,既是這般,那就回信,說我同意他的要求,讓他馬上率軍返回定城。」武將沉吟了一下終於頜首同意。

  固始偏居東南一隅,距離光州州治甚遠,但是位置又相當重要,那邊不解決掉,始終是個後患,尤其是固始因為位置原因,處於淮南淮北與河南這邊的交匯處,也是各方勢力交織的地方,拖得太久,難免會有周圍諸如黃州和淮南淮北勢力的窺覷,但現在卻又的確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

  「不急,若是太過急迫,反倒會讓對方以為我等毫無誠意,不若假裝猶豫一番,也好讓對方知機而退。」文士沉吟了一下,「此事雖然不宜過急,但是也不能拖太久,我有些擔心蟻賊軍的動向不明,會不會對我們在光州這邊的穩定造成影響,所以大人可能需要隨時掌握蟻賊的行蹤情況,嗯,如果可以的話,不妨讓無畏大人去那邊走一遭,震懾一下,這樣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也許能收到奇效。」

  「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不過時間恐怕不能拖得太長,申州已被劉家所得,而鄂州杜家對我們出兵光州亦是反應強烈,已經派出使者前往蔡州,看來也是要和我大哥交涉一番了。木已成舟,還欲怎地?我就不信他杜松還敢發兵北上和我們一戰!」武將臉上驕橫之意溢於言表,不過卻並不魯莽,「若是要來,我正好求之不得,看看他們鄂州兵能有幾人能爬回鄂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7 AM

第四十節 焰軍

  初夏時節已然讓略有起伏的原野上籠罩著一重暑意,一騎快馬從東面飛掠而來,捲起漫天黃塵。

  簡陋的瞭望台上警戒的士兵早已經注意到了騎手背上背負的紅巾,連忙示意下面的士兵搬開拒馬樁讓出一條通道,騎手略略減速衝進營區,仍然帶起陣陣黃土,惹得一旁歇息的士兵們一陣罵娘。

  急促的蹄聲也吸引了帳篷內正在談話幾人的注意。

  居中男子面如骷髏,禿眉深目,黃瘦的臉頰上幾縷鬍鬚略略有些捲曲,右邊男子一看就知道和居中男子有血緣關係,面色乾瘦,除了身材略略高大一些之外,幾乎並無二致。

  另一名男子面色紅潤,寬額廣目,只是眉宇中多了一抹暴戾之氣,一頭油黑的長髮被襆頭包住,雄壯的胸膛袒露出一抹毛茸茸的胸毛,斜靠在矮幾邊的巨型環首刀與常用橫刀、鄣刀大不相同,倒是有些類似於前朝百煉環刀,只是刀背處一個詭異的符籙造型,刀刃處隱隱透出一抹殷紅。

  「兄長,我們究竟還要在這裡呆多久,糧食已經不多了,兄弟們都已經膩煩了這裡,我們是不是該啟程了?」

  若是換一個場合說有人說這就是黃蟻軍中赫赫有名的吃人魔王秦權,絕對無人會信。

  禿眉蛇目,一副乾瘦無力的模樣,但是只有瞭解他的人才會明白,這個傢伙看似弱不驚風的男子胸中藏著的戾氣足以伏屍千里。

  自家兄弟的問話讓秦權有些不悅。

  這已經是對方無數次的詢問這個問題了,實際上誰都清楚為什麼會在這裡逗留。

  朱友朋的大軍正在穩步逼近,而且據說來自懷州和陝州的一萬精騎也已經過了洛陽會師於偃師了,看來朱家對於自己人馬在汝州地界上逗留太久已經失去了耐心,真的打算要對付自己了,但自己現在還沒有得到消息,自己必須要等待那個時候。

  「急什麼?韓拔陵他們已經完成了整編麼?」

  兄長不慌不忙的回答讓秦衡很是不滿,不過在自己這位兄長面前號稱天殺將軍的秦衡不敢隨意頂撞:「兄長,韓拔陵他們的整編訓練三天前就圓滿完成了,而且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進行適應性的拉練。」

  「士氣如何?」

  「都還行,比起咱們這邊的老兄弟來雖然弱了一點,但是那幫傢伙看來是在山裡被憋得太久,士氣高昂,都等著你的召喚呢。」

  「哼,士氣高昂?多跑幾天我看他們就夠嗆,看吧。」秦權輕蔑的哼了一聲,「阿衡,這一次咱們一旦返回讓天地變色,我們不得不作更充分的準備。算一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

  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猛然在帳簾門前止步,「嘭」的一聲用厚實牛皮混合著鐵夾的帳簾被來人一腿踢了開來,暴烈凌厲的力道讓整個帳篷裡一陣勁氣四溢,秦衡和孫道二人眉頭都下意識的一挑。

  除了她,沒有人敢如此放肆。

  「權帥,何時啟程?」略略有些古怪獨特的聲音充滿了爆炸性般的金鐵氣息。

  「瑪蘇,隼軍準備好了麼?」秦權臉上罕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連秦衡這個自小跟隨他的兄弟也知道自己兄長只有在見到這個人時才會有這種神色,這讓他甚至都有些嫉妒。

  「三個時辰可以完成集結,但聽權帥命令。」言簡意賅,來人目光只是在秦衡和孫道臉上一掠而過,彷彿兩人不存在一般。

  梳理得一絲不苟的棕栗色髮絲並沒有像尋常人那般在頭頂上挽成一個髻,更不像普通女人那樣云鬢高聳,而是有些怪異的在腦後結紮成一團,白皙的膚色和深凹的眼眶中那碧綠的雙瞳加上那略顯厚實的嘴唇,尤其是那高聳的鼻樑,足以證明她駁雜的血統。

  沉重的烏錘鎧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不過背後背負的那一柄從不離身的長柄彎刀散發出的陣陣殺意足以讓人清醒不少。

  整個黃蟻軍都知道這位與秦權義子秦河號稱焰軍雙刺的波斯女,隼軍的絕對領袖,手中一柄長柄大食彎刀堪堪媲美秦河那縱橫中原江淮未遇敵手的明焰槍。

  「那我們還等什麼,大兄?」壯實漢子愛惜的在矮幾邊上的巨型環首刀鋒上撫摸了一下,「我的傢伙可早就等待著飽飲鮮血了。」

  「快了,我估計也該就在這兩天。」秦權淡淡一笑,目光卻望向敞開著的帳簾外天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黃王的夢想墜落於中原大地,那就讓我們將這個夢重新開始於這裡吧。」

  急促的腳步聲帶起一陣土腥汗臭衝了進來,「報!」

  「拿上來!」

  秦權接過汗水幾乎將衣褲濕透的信使遞上來的信函,一目十行掠過,嘴角浮起一絲陰狠的笑意:「哈,大戲終於上演了!來人,馬上通知尚科,讓他立即率軍向西挺進蔡州,我要和他在蔡州城下會師!」

  「阿衡,你去通知韓拔陵,命令他的左翼軍兩天內完成一切集結準備!你的前軍也一樣!」

  「阿道,你和林儒的右軍與後軍也一樣,後日午時點卯,若然誤卯,立斬不饒!」

  整個郟城到魯山一線就像是被捅散了的馬蜂窩一樣立時沸騰起來,得到命令的各路蟻賊早已卯足了勁兒,就等到這個時候的到來。

  從伊陽到臨汝,又從臨汝到郟城,再從郟城北上陽翟、長葛、尉氏,最後從鄢陵、長社西下,又回到郟城到魯山一線,黃蟻軍已經和掌控河南的粱軍纏戰了數月之久,梁軍雖然取得不少戰績,但是相較於黃蟻軍帶來的破壞力卻顯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雙方纏戰更是將周邊場面徹底打爛,失去了生存希望的農民迅速變成流民,進而變成附賊流民,讓蟻軍不但聲勢越大越大,而且兵力也迅速從五萬餘人膨脹到了十萬餘人。

  以伊陽流民韓拔陵為首的山匪流民在獲得了秦權的首肯之後迅速組織起來,成為黃蟻軍的左翼集群。

  這些山匪流民組織起來的賊軍雖然初建,但是其爬山越野的能力極強,尤其是在伏牛山和外方山間摸爬滾打幾年,已經讓這些傢伙適應了與官府軍作戰,而得到了黃蟻軍的支持之後更是瘋狂膨脹,一躍成為秦權手下重要臂助之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7 AM

第四十一節 躁動

  四月十九,一直在汝州境內活動的蟻賊突然群起而動,分為一大一小兩個集群東下。

  黃蟻軍渠帥秦權率前軍秦衡部、左翼軍韓拔陵部以及本部中軍夜襲葉縣,一夜急攻,當夜即下。

  與此同時孫道率黃蟻軍右軍與後軍林儒部於四月二十一拔襄城,縱軍大掠。

  四月二十五,秦權南路軍拔舞陽,五月初入蔡州境內。

  五月初二,七萬蟻賊猛攻西平,半日即破,而孫道率領的黃蟻軍北路也南下殺入蔡州境內。

  五月初五,端陽節,孫道率四萬蟻軍強攻偃城,與從汝陽馳援偃城的蔡州軍薛檀部激戰三日,孫道敗走南下,於五月初九與秦權部會師於吳房,吳房縣城民眾奔走一空,秦權、孫道遂焚吳房。

  五月十三,秦權率蟻軍主力與南下追擊的蔡州軍薛檀部會戰於吳房以東二十里地曠野,孫道率伏軍從北側夾擊薛檀部,薛檀部大敗退走上蔡,孫道乘勢率眾南下襲朗山、真陽,皆一擊破之,繼而大掠其資。

  與此同時,一直活躍在亳州和穎州之間邊境地區的蟻賊尚科部也舉起大旗,越過穎水和小汝水,突入沈丘境內,威脅新蔡,整個蔡州就像是被滾滾洪流捲起滔天巨浪,頓時沸騰起來。

  曹萬川若有所思的眯縫起眼睛。

  蔡州局勢果然如同那個傢伙所料因為蟻賊的東返而激起了巨大的波瀾,蟻賊勢力之大甚至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僅東返蟻賊就有十二萬之眾,加上從穎地西進的尚科部,蟻賊數量幾乎要超過十五萬人,如此龐大的賊眾簡直足以席捲整個蔡、穎之地,面對這樣的形勢,無論是蔡州袁家還是還是南陽劉氏怕都是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吧。

  蔡州袁家的特使又來了,不過這一次來的態度驟然和緩了許多,比起前兩次的倨傲強硬不可同日而語,而對自己提出的條件亦是大有商量餘地的模樣。那麼現在是不是接受對方要求的最佳時機了呢?

  曹萬川並不認為黃蟻軍就可以在穎蔡二地間就所向披靡了,雖然他們現在勢大無比,甚至可以壓倒袁家,但是比起北面的梁王朱允和東面時家的勢力,這些蟻賊頂多也就是能夠攪起一陣大風浪而已,並不足以顛覆這些豪門在這個地區的控制權。

  尤其是袁氏更有時家的支持,時家絕不會坐視袁氏在蔡、陳二地的地位被顛覆,那只會讓朱家趁機南下,失去了蔡、陳二州作為緩衝,那將迫使時家直接面對河南霸主朱家,這不符合時家的利益。

  如果這一點看法成立,那自己也許真的可以選擇入局了,曹萬川靜靜的想道,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更有用,現在袁氏陷入困境,如果固始軍加入戰局也許真能為自己掙得一些原來未曾想過的東西。

  想到這兒,曹萬川抿了抿嘴,阻礙當然有,但是他無法阻擋自己,以為收羅一些光州舊軍就可以和自己抗衡,哼哼,還嫩了一點。

  不過這種趨勢不能下去,尤其是來投的光州舊軍數量日增,秦再道那個傢伙居然以為可以自立門戶,而陳蔚這個傢伙也對自己陽奉陰違,大張旗鼓的為那些光州舊軍提供糧食,現在光州舊軍數量已經接近五百人,居然打出了光州牙營的旗幟,牙營,真是一個好稱謂,不過光州軍已經成為歷史,所謂牙營就更不存在了。

  固始城的較場顯得很是破舊,這個較場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從建安戍始建,這座較場就存在了,適值齊魏爭鋒,這裡更是南北必爭之地,無論誰控制這裡都不得不在這裡駐紮重兵,或鎖控中原,或襟蔽江淮。

  對於固始軍來說,這個較場雖然簡陋破舊了一些,但是足夠大,曹萬川佇立在較場柵欄邊沿遠遠打量著較場內龍騰虎躍的士兵們,顯得有些孤單,直到一道身影來到他身後。

  「有什麼變化麼?」

  「嗯,又有幾十名光州牙軍士兵來投,好像其中有一個姓張的都頭是江烽舊識,不過聽說身體受傷頗重,據說沒有一兩個月起不了床。」

  「張越張子躍?」曹萬川心中一動,張子躍雖然進入光州牙軍時日不長,但是卻也頗有些手段,加之其擔任法曹的叔父幫襯,很快就擔任了在光州牙軍中擔任了隊正,沒想到還混到了都頭一職,這個傢伙一直與江烽關係密切,他一來,江烽怕是又要平添幾分力量。

  「嗯,好像就是叫張越。」

  「唔,我知道了,他這幾天還有無什麼異動?」

  「白日裡倒無什異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營中訓練,只是和那秦再道走動頗近。呃,但前幾日裡,發現他似乎在夜間悄悄出營,只是無法追查到他的行蹤,好像在夜間也還有人出入後營。」

  「噢?」曹萬川一下子警惕起來。

  江烽非常狡猾,自己示意他去招羅光州軍潰兵,想要分散他在後營訓練上的精力,沒想到這傢伙卻刻意交好秦再道,把秦再道打發去整頓光州舊軍,自己白日裡依然埋頭於後營的整訓,這反而成了曹萬川心中的疙瘩。

  雖說後營都是新兵,訓練幾日也不可能就脫胎換骨,但是畢竟也讓江烽掌握了一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雖然掌控力度還很弱,不過再這樣繼續下去,江烽對後營掌控力會越來越強,這對於自己來說不是好消息。

  曹萬川也知道對方如果真要想挑戰自己的主宰權沒有外界力量支持絕不可能,只是現在光州許氏已滅,單單想要依靠那一點光州舊軍和谷、熊二人就想要和自己分庭抗禮顯然不現實,畢竟自己才是這固始軍的虞侯,但曹萬川卻想不出對方還能獲得什麼樣的支持,一個後營代理指揮還是自己給予他的,之前不過是一個斥候營的斥候,誰會支持他?

  沉吟了一陣之後曹萬川依然想不出端倪,但是對方不會無故失蹤,顯然是要躲避自己的耳目,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時間越拖下去變數越多,看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考慮,這件事情都應該有個決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8 AM

第四十二節 強者?

  就在曹萬川苦苦思索隱藏在江烽背後的影子時,江烽卻顯得很平靜。

  張越的回歸讓他大喜過望,不僅僅是因為好友的安然無恙,而更重要的是張越歸隊可以讓他對光州舊軍的控制力又多了幾分,尤其是在獲悉曹萬川也在悄悄接觸秦再道之後。

  江烽雖然堅信秦再道會站在自己一邊,但是多一個自己信任的人來幫自己自然要好一些,更何況隨著光州牙營人數不斷增加,已經超出了一個營的建制,建立光州牙軍第二營也勢在必行。

  江烽也清楚曹萬川不會給自己那麼多時間,攤牌也就在這一二日之內,如果自己是曹萬川也絕不會再讓這件事情拖下去,尤其是子躍的歸來怕更是會刺激曹萬川動手。

  淡淡的白氣縈繞在江烽的額際和鼻息間,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這具穿越靈魂變得更加適應這一套功法,還是江二郎這具身體本來就已經步入突破階段。

  江烽能夠感覺到自己每天的修煉似乎都能夠感覺得到那份若有若無的進境,以熊坐之勢便是坐上三五個時辰不動,也絲毫感覺不到氣血不暢筋骨麻痺,這一要放在自己原來那具身體上簡直就是不可想像。

  如果說熊坐一式是以靜馭動,提氣凝力,那麼虎踞一式便是寓動於靜,借力入勢。搭手半蹲之勢還真有些如同猛虎踞山,俯瞰山河,熊坐變虎踞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氣血流動速度的變化,奔騰洶湧的力量如蓄勢待發,沿著身體的經絡血脈中遊走,力隨意動,這一式可以隨心所欲的轉換為鳥展、猿搏和鹿躍三式動式發動攻擊或者防守。

  「嘿!」輕靈的舒展了一下身體,一式熊展腰轉化為熊拍,一股渾然勁力直吐而出,房間中勁氣四射,兩丈開外的牆壁一陣搖晃,從瞑目打坐中醒過來的江烽,目注前方,若有所悟。

  繁瑣的雜務讓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中去了,而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的思維似乎特別清晰冷靜。

  黃安錦是個可造之材,江烽和對方接觸了兩次。

  對於江烽的折節下交黃安錦並沒有太多感動,對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不是點兒小恩小惠就能打動的了。

  不過接下來江烽和他的幾番切磋之後點出了他武道修煉中存在的瓶頸問題倒是讓對方頗為意動。

  由於年輕時候習練多云寺羅漢童子功,這套不算太完整的功法使得純陽玄氣過於剛猛,對身體反而有些傷害,江烽把五禽戲中熊坐一式中的要義傳授給了對方,這一式靜功對於黃安錦疏導養成大有裨益,可以讓其純陽玄氣更進一步精純。

  對於一個武人來說,尤其是像黃安錦這樣的人物來說,仕途上他已經放棄了追求,反倒是武道上的追求才讓他更為看重。

  而江烽這一手無疑擊碎了他的心防,更何況江烽提出的要求也是無比正常的,只是要求他協助張越和秦再道抓好牙軍的建設,甚至要其在牙軍中選拔一些精銳出來,準備建成一支類似於蔡州龍雀尾那樣的刀鋒式精銳。

  當然這還只能停留於紙面計劃,而這些牙軍潰兵中能夠篩選出來合用的也屈指可數。

  拿江烽的話來說,任重道遠,不急於一時,但是要有這個意識。

  掐指一算自己踏入這個世界似乎已經快兩個月了,點點滴滴的記憶浮上心頭,身份的不斷變換讓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去適應這個時代,從身份到心境,而這一切似乎雖然不敢說水到渠成,但是江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從被動到主動。

  生存永遠擺在第一位,江烽早已拋棄了那些網路小說上穿越者帶給自己的誤導影響,融入並成為其中一員才是首要的,至於自己原來的記憶能否給這個世界帶來變化,那都是很遙遠以後的事情了。

  江烽沒有心思去想太遙遠的事情,所處複雜而危險的環境讓他隨時都需要考慮如何保全自己,而要保全自己生存下去甚至生存得更好,那就只能讓自己變得更有力,更有實力,那些狗屁因勢利導命運垂青這種事情大概都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只能靠自己。

  實力源於何處,江烽覺得恐怕就目前來說一方面就是自己的武技實力,這一點正如尉遲無病所說,自己恐怕已經進入了高原境界,要想突破已經不只是靠苦修就能達到目的了,更清晰準確的路徑指導,還要有機緣,才可能是實現突破,而這恐怕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除了自身的武技實力外,恐怕就還有自己能掌握的實力了。

  後營這邊江烽自信經歷了這段時間的強化訓練和刻意攀交,已然能掌握大部,尤其是補充了大量新兵之後,曹萬川的影響力也被自己有意無意的淡化了。

  張越不用說,牙軍第二營必須建起來,哪怕只搭一個架子也得先搭起來,秦再道雖然是個實誠人,似乎也和自己挺投緣,但是江烽卻不敢把命運寄託在別人身上,所以必須要有子躍的第二營來牽制。

  曹萬川無疑已經與袁家達成了某種協議,像自己一樣,他也在等待最佳時機。

  蔡州情況並不好,看來黃蟻軍在汝洛之地與梁軍的纏戰對這幫泥腿子亂民不無裨益。

  江烽一直懷疑梁軍的意圖,以梁軍的戰鬥力,即便是不能徹底擊垮幾月前甫入河南腹地的黃蟻軍,但是至少可以在較短時間內就將他們掃地出門趕出汝洛。

  但是黃蟻軍卻足足在汝洛一帶轉戰千里,蟻軍也從不足五萬人發展到十餘萬人,戰鬥力更是有了長足提升,準確的說,梁軍充當了黃蟻軍的陪練,使得蟻軍從一群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的暴民群體向初具模樣的野戰軍隊靠攏。

  養虎遺患?驅虎吞狼?或者說培養一股禍水,然後禍水東引?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朱允還真有些他叔祖父朱溫的手腕,縱容黃蟻軍這股勢力坐大,然後迫使這股禍水傾向東面的蔡州,自己坐收漁人之利,簡直精妙之極。

  強者如林,智者如雲。

  已然慢慢融入這個時代的江烽對於這個時代的強者比起歷史書和網路小說上那些虛構的人物瞭解得更為深刻,什麼才是強者?

  這個時代只有掌握足夠強大的力量才是強者,自身個體力量的強大固然很關鍵,但是掌握更多的資源和力量才更重要。

  固始軍不能被曹萬川這樣帶走,自己需要這支力量,而曹萬川和自己一樣來固始不久也就成了他的一大軟肋。

  當然這個傢伙有站在更高位置這個優勢,不過這一樣可能會成為他的劣勢,尤其是在光州許家這個授予他高位的基礎已經崩塌之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9 AM

第四十三節 命是自己掙來的

  天色尚暗,江烽吸了一口氣,搓揉了一下臉頰,打算起身活動一下。

  「什麼人?止步!」門崗上衛兵很警惕,但是卻擋不住劇變陡生,「啊!有刺客!」

  淒厲的慘叫在後營營房東南角傳播開來,讓整個後營頓時躁動起來。

  只不過襲擊來得實在太快,讓很多還沒有起床的士兵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也四處角樓上的警哨對於這樣獨行而來的刺客根本沒有多少威懾力,對方甚至並沒有刻意迴避警哨的視線。

  長劍輕輕一撥,兩支劃空而至的箭矢被他很隨意的挑開,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變化,便一腳踢開了院門。

  厚重的院門連帶著斷裂的門閘倒飛而出,撞擊在院內的小水池裡,連帶著水池邊上江烽自己養的幾盆盆栽都稀里嘩啦的碎裂開來,池水中激起一陣白茫茫的水霧,四散飛灑開來。

  三丈見方的小院,黑衣人猶如縮地成寸,只感覺腳步一動,便已經到了廂房門口,左掌隔空一按,木門便破裂開來。

  從黑衣人踢碎了小院木門開始,江烽就讓自己晉入了無慾無想的空靈狀態,凝神定氣,目注前方。

  倚在牆邊的白蠟大槍他沒有去拿,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室內站定,手中邯刀由上至下,輕輕一劃,似乎在感受什麼,然後重新舉過頭頂。

  從院門的破裂江烽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來人的對手,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真正的天境高手,甚至可能比許德威還要強上幾分,自己在他面前絕無倖免。

  當然這並不代表自己就要束手待斃了。

  命從來是自己掙來的,而不是靠人施捨來的。

  木門落地,來人似乎還沒有怎麼適應室內的黑暗環境,凌厲無比的刀氣已經從頭到底的猛劈下來。

  雖然有所準備,但來人還是沒有想到一進門就是兜頭一刀,而這一刀更是匯聚了江烽調息半晌之後發出的傾力一擊!

  即便是黑夜中,來人面色不變,但是內心還是終於有了幾分驚訝,本來以為是一個手到擒來的簡單事兒,一個距離天境還有相當距離的角色,周圍更無什麼像樣的狠角色,要解絕對方,實在不難,但這一刻他意識到這一次任務恐怕沒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意態瀟灑的猿臂輕舒,手中長劍斜推,無比自然的卸掉江烽這傾盡全力的這一擊,沒有半點阻滯,來人左掌輕吐。

  這一章看似輕描淡寫,但是在江烽眼中卻是迅如驚雷,五禽戲中鳥、鹿、猿三動式中無數個變式,起碼有三五式可以化解或者躲過對方這一看起來並無出奇之處的平淡一印,但是江烽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這一掌拍了過來,眼見就要擊中自己左胸。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之力方才側身讓過這致命一擊,用左肩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噗!」

  沉悶而凌厲的一拍,沒有任何花巧,就這麼透體而入。

  江烽的身體已經打著滾兒在空中翻滾起來,玄氣連運三轉,仍然無法化掉內心狂暴欲裂的血氣,暗紅色的血氣沿著胸部向面部蔓延,一直到噴出一口血沫,濺紅了半邊牆壁,身體飛撞在牆上跌落下來,激起一地黃塵,江烽才緩過氣來。

  咳嗽著站起身來的江烽也是駭然不已,自己如此凌厲一擊,對手竟然如此輕易化掉,而且還順勢就給自己一擊,若是沒有黑沙鰻鱗甲加法衣的護衛,自己只怕連身都起不了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對方,來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倉促間也還是有六七成力道的一擊,居然沒能讓對方重傷不起。

  在他看來,就算是對方讓過了要害,但是這直入內腑的玄氣也絕不是一個尚未觸及天境的角色所能承受的。

  但對方雖然吐出一口血沫,甚至還在咳嗽彎著腰,但是畢竟站了起來,這讓他大感意外。

  目光流淌,來人已經適應了室內黑暗的環境,四處一打量,便悠悠一笑:「江烽,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可沒辦法,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必須死!」

  江烽有些狼狽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對方並沒有立即發動,甚至是有些意態悠閒的打量著自己,顯然是有絕對把握要解決自己,甚至不懼於在自己這個後營之中,足見此人信心之足,也說明此人對自己這一方的情況十分瞭解。

  他已經大概能猜測到對方來自何方了,能這樣大搖大擺單槍匹馬的直闖自己大營的,除了蔡州袁家袁氏三駒中人,恐怕就再無其他人了,只是不知道這是袁氏三駒中哪一個了。

  「袁家?不知道是袁家哪一位?」江烽努力的調息自己身體中有些失控的玄氣,天境高手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對方並不在意自己的調息,但他還是要搏一搏。

  「呵呵,聰明,不過你沒有必要知道了。」

  來人搖搖頭,長劍一揚,凜冽的劍氣如寒夜初霜,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盤旋著向外擴展開來,連帶著房間的空氣都像是被切割得破碎零落起來,無論江烽向何處退去,劍氣都毫無阻滯的瀰漫而來,直迫心魂。

  知道沒有太多拖延時間的辦法,而且江烽也不認為有其他人來就能起到多大作用,也許就是徒增傷亡。

  還得要靠自己。

  身體緊縮起來,讓自己死死的縮在牆角裡,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對方發動的劍氣傷害,他沒有那個實力可以抗禦對方的劍氣攻擊,黑沙鰻鱗甲在對方劍氣面前就像紙糊的一般。

  江烽現在要做的就是,縮小攻擊鋒面,讓自己手中邯刀把最大力量爆發出來,最大限度地贏得機會。

  又是一波劍氣推出,江烽感覺自己就像十二級巨浪中被拋在巔峰的小船,隨時可能傾覆,一刀接一刀的連環劈出,儘可能的把自己渾厚的玄氣通過這種正面劈砍徹底釋放出來,以求一博之力。

  只不過他還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搖動的劍光輕而易舉的破解了他的這種企圖以拙勝巧的伎倆,在級差相距實在太大時,一切花巧都是枉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8 11:09 AM

第四十四節 伏殺

  「引頸就戮吧!」來人再度迫前一步,封死江烽任何一個逃脫可能,劍光飛舞中一抹清冽的劍意一閃。

  「嘿!」意識到了生死攸關之時,江烽知道任何留手和心存僥倖都是找死,半點不敢輕忽,邯刀交與左手,瞬然一揮,右手袖中滑出的木符落在手掌中,向後猛力一拍,狠狠的擊打在背後敦實的磚牆上。

  「嘩啦」一聲,煙塵蔽天間,整個土木結構的房屋都似乎搖晃起來,從江烽藏身那一隅角落透過來幾縷天光,整個牆角竟然被江烽這一拍擊碎了整個牆角,甚至連整個房屋都搖搖欲墜。

  沒有任何停滯,江烽毫不猶豫的一個後滾空翻從角落空處彈射而出,立馬就要逃出生天。

  來人一愣,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這傢伙隨意的向後的一掌竟然將相當結實的土房角落全部打碎散落開來?!

  如果有這般實力,這傢伙顯然早已踏入踏入天境,又何須如此狼狽?

  但這只是一轉瞬他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術法!

  這傢伙肯定動用了術法符籙這一類的東西!

  對方翻轉而逃,眨眼就消失在角落破損處,讓他怒不可遏,如果在自己眼皮子下都跑掉了,他這一回就真的丟臉丟大了。

  來人毫不猶豫的穿空緊隨,薄劍輕搖,劍氣開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定要將對方斬於劍下。

  這麼短距離,他不怕對方能逃出自己手掌心。

  但當他一鑽出角落時,一左一右夾擊而來的凶悍殺氣,還是讓他略微色變,難道對方真的是有意為之?

  秦再道和張越幾乎是同一時間躍上江烽小院的牆頭的。

  作為後營指揮,尤其是在目前局面極為緊張的情況下,沒有誰會對自己的安全不重視。

  江烽也不例外,雖然他沒想到過會是袁家高手來解決自己,但是哪怕是要防範曹萬川的突然襲擊,他也得要有所防範。

  他自己的居所就是在後營東南角,如果曹萬川要突然襲擊,那麼他專門佈置在四周的哨塔不但可以起到預警作用,同樣自己專門挑選出來並加以特別訓練的長弓手也一樣可以發揮遠射狙擊作用。

  只是江烽也沒想到對方只來了一人,但不幸的卻又是天境高手,自己布設的防禦體系基本上沒有發揮作用。

  直接越牆而入,甚至根本不怕露形跡,就這麼昂然直入,自己的親衛哨位根本無法發揮阻滯作用,如果不是自己早晨起得早,聽到警號就立即做了一番應對準備,只怕自己現在已經走不出居所了。

  恐怕來人也沒想到秦再道和張越就住在自己旁邊。

  以來人的驕狂,恐怕也不屑於向曹萬川瞭解一個微不足道的固始軍後營指揮的底細,在他看來這就是易如反掌之事,誰想要阻擋,那就殺誰。

  不過他也忒小覷光州無人了。

  張越的凜鋒矛攪起漫天風雲呼嘯而來。

  一口氣就是連續三十三刺,剛烈的鋒芒捲起陣陣殺氣,但化入矛式中卻又瞬間變為淋漓盡致的點點滴滴,小處如張敞畫眉,情人低語;大處如挑山填海,橫行八荒。

  槍刃細微的顫動,每一動都蘊育著無限殺機。

  洶湧的槍氣化成數十道淡淡的白氣,縱橫叱吒,封鎖住了從角落裡追出來的敵人。

  這一擊就要定勝負。

  從江烽狼狽不堪的震壞牆角逃出,張越就知道對手的凶悍,但他也是一個遇強則勇的驍悍堅韌性格,面對這樣的危局,反而激起了他內心的狂野情緒。

  張越手中的九鍛鐵矛叫凜鋒,這是他自己為自己這柄最心愛的長矛取的名,寓意可以迎鋒而上,不懼強敵。

  他一直希望能夠在這柄鐵矛中加入能夠進一步強化攻擊力的秘銀或者隱藏屬性的玄夜砂,但是即便是他有一個在光州刺史府裡擔任要職的叔叔,也沒能幫上忙,因為無論是秘銀還是玄夜砂都實在太少見了,光州刺史府的材官署也不可能專門為你一個小小的牙兵都頭專門去採購或者收羅秘銀和玄夜砂這一類很少見自然也很昂貴的材料。

  所以最終結果就是羅真煞費苦心地為其九鍛鐵矛在最後一鍛時添加了幾分玄鐵,這也是材官署能盡到的最大努力了。

  幾乎是同時,秦再道也邁著沉穩的步伐,雙目平視,氣息悠長,連進三步,雙手握刀,嘿然出聲。

  連環三十三,吾敢斷華山!

  邯刀瘋狂的劃動,切破空氣,三十三刀連環不斷的劈出,細密而兇狠,在空中發出淒厲的尖嘯。

  這是秦再道在與蔡州軍一戰之後,首次把自己實力提升到了極致爆發出來的戰力,哪怕是那一日與江烽較量,也遠未讓他如此發揮。

  來人顯然沒有想到在牆外竟然埋伏著兩個在戰力絲毫不遜於目標,甚至還要高出目標一籌的角色。

  這也罷了,關鍵是這兩個傢伙一上來就擺出了悍不畏死的拚命姿態,這讓他竟然生出一種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想法。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恐怕真的有點兒輕敵了,沒有把自己最拿手的武器帶來,而只是帶了一柄隨身攜帶的輕劍,對付目標一人自然綽綽有餘,可還有這兩個不要命的傢伙,就得花些手腳了。

  該死的曹萬川,居然沒提醒自己一句。

  他顯然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給曹萬川說話的機會。

  面對著左右兩翼撲面而來的殺機,他並沒有太緊張,也就是多費些手腳罷了,他會讓對方明白,一級之差會有多麼巨大。

  輕巧的後退半步,讓身體靠在牆角殘垣斷壁處,手中輕劍隨手一扔,猶如變魔術一般,便插入腰間劍鞘中,雙手把住磚牆殘缺處,臉上掠過一抹青色的潮氣,「嘿!」

  「小心!」

  已然盤旋在空中的江烽在發現了張越和秦再道的伏擊意圖時就翻身反撲了,但是在看到對手臉上泛起的青氣雖然只是一掠而過,卻在晨曦中格外刺目,這是對手要下狠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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