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瑞根 -【烽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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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17 PM

第十五節 許氏

  「誤會?我馬上就會讓你原形畢露!」橫肉男子冷哼一聲道:「許子明,給我進來!」

  「參軍大人,這便是屬下在江烽房中搜到之物!」興奮和驕傲溢於言表,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來的青年並未失去禮數,先是一個標準軍禮之後方才恭敬的將手中物件呈送上去,「這東西被江烽藏於被縟之下,若不是我小心翻查,險些就被他矇混過去了。」

  「你還有何話說?」橫肉漢子獰笑著一邊接過呈上的物件,一邊示意立於兩旁的親兵準備拿人,他知道眼前此人武技不俗,在自己麾下十餘斥候中堪稱翹楚,便是在軍中也絕對算是一把好手,只是可惜了這等人才。

  「參軍大人,可容我解釋一二麼?」江烽一件那許子明手中物件便暗自叫糟,那尉遲無病的名剌頗為精緻,落在外人眼中還不成了某種特殊的信物,就算是能夠說脫內奸之罪,只怕也難以洗刷清白,莫不是這尉遲無病知曉自己會有如此一遭磨難,故意設此局讓自己入彀?一時間百感陳雜,江烽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看這個時代人們的智慧了,中國人似乎從來就不確這方面的心計。

  「解釋?我會給你機會慢慢解釋的,只要你能說服我!」橫肉漢子將名剌翻開,卻是一愣,「尉遲無病?」

  「參軍大人,這是屬下在路途中偶遇尉遲無病大人,言談間彼此頗為投緣,尉遲大人就送了屬下一張名剌。」江烽硬著頭皮道。

  「關中尉遲無病?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橫肉男子一臉疑惑,目光更是上下打量江烽。

  尉遲無病何許人他當然清楚,關中李家能復起獨霸關中,武靠尉遲、程兩家,文靠,姚、宋二家,而尉遲無病正是尉遲家族的家主。

  「屬下也不知,屬下是在南陽偶遇尉遲大人。」江烽並不打算將尉遲無病來往宛襄二地的目的告訴任何人,這對於光州許家來說也毫無影響。

  「你是說尉遲無病到了南陽?」橫肉男子沉吟半晌才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去南陽?」

  「我去南陽是因為個人私事。」江烽咬緊牙關道。

  「個人私事?你在執行任務之餘還能考慮個人私事?」橫肉男子根本就不相信江烽解釋,這個傢伙在自己麾下的表現堪稱優秀,怎麼可能因私忘公,但尉遲無病的名剌的確與申州鞠家無關,從未聽說申州鞠家能夠攀上關中李氏這棵大樹。

  「屬下錯了,請大人責罰。」此時江烽也唯有低頭認錯。

  「責罰?這麼簡單?江二郎,我真是小看了你,你不但可以在執行任務時辦所謂私事,而且還可以大模大樣的違令遲歸,甚至還牽扯上關中李家,告訴我,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橫肉男子陡然怒道:「左右給我拿下,將他打入大牢。」

  兩名親衛虎撲上來,按住江烽,江烽也沒有反抗,此時反抗毫無意義,對方眉宇間煞氣密佈,自己若是稍有異動,引來的就是殺身之禍,現在只是打自己入大牢,尚有反轉餘地。

  「三叔,為何拿下此人?」

  清朗嫻雅的聲音一傳入江烽耳中,江烽發現自己一顆心頓時噗噗急跳起來,就連橫肉男子發現自己漏洞時都沒有讓江烽如此緊張,江烽暗自好笑,看來江二郎的某些情結仍然深植於這具身體中,本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控制這具身體了,但看來還遠遠達不到。

  純白色的一襲過膝長裙淡雅中透露出一抹恬靜,胸前遮胸在這個時代顯得有些保守,已然靠近頸項間,不過江烽還是在自己那善於測算的瞬間一瞥中覺察到了那抹胸下的傲然蓬勃,剪水般的雙瞳清冽無儔,鼻若蔥管,櫻唇一點,高聳的雲鬟並沒有任何金玉釵飾,除了一枚烏棕色的木質橫釵斜綰在發鬟中央,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到半點飾物。

  這就是江二郎單相思的夢中情人?

  記憶中若不是在崇文書院中為此女所迷,大概江二郎也不會輕易加入這錄事參軍麾下了。只可惜此女好像一點也看不上孔武有力而遊俠四方的江二郎,倒是對書院中那些文縐縐的文士們頗為親近。

  江烽也不得不承認江二郎還真是有些眼光,甚至眼光高得有些不切實際了,以此女的容貌風姿加之她現在的擇偶觀和家世,江二郎怕是為她心甘情願去死都未必能夠換得她的一眼垂青,其間江二郎也為之奮鬥努力過,但都從未獲得此女的正眼相看,真正讓江烽感慨萬分。

  當然,現在江二郎已經不是原來的江二郎,有了自己這個靈魂的加盟,貌似一切都可能發生。

  「靜兒啊,你來這裡幹什麼?此乃軍衙重地,閒人不得入內!」橫肉男子臉色稍稍緩和,但隨即一整沉聲道:「此事非你所能過問,你快離去!」

  「三叔,此人據說表現一貫良好,為何突然淪為階下囚?若是為我許家效命者就得此下場,我怕會讓書院中其他人寒心。」少女躊躇了一下,退出門檻之外,方才又道。

  江烽聽得對方甚至連自己名字都未曾提及,想必江二郎在此女心中也不過就是一個為許家效力的普通士子,也不知是自己哪個同僚擔心自己才會去把她找來,不過這種事情只怕是誰來都無濟於事。

  「哼,江烽表現殊為可疑,需要仔細查實其表現,這件事情我們會慎重行事。」橫肉漢子見少女還欲再說,一揮手道:「靜兒,你不必說了,軍國大事,女孩子家少插手,否則你父親必會怪我。」

  少女輕嘆一聲,不再言語,側身讓過一邊,聽憑親衛將江烽押走。

  走過那一瞬間江烽卻能看見少女眸子中的不捨之情,不過這份不捨卻非男女之間的戀戀不捨,倒是像女孩子可憐某種小動物一般的憐憫之色,看得江烽心中一陣說不出的不爽。

  以江烽在現代中獲得的情場經驗,若是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用這般目光注視,只怕想要贏得對方青睞就有些困難了。

  女人從不會將愛情施捨給什麼人,她們只願意將愛情奉獻給強者,任何時代都是如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18 PM

第十六節 手足,衣服

  落柵放下,江烽踏入空空蕩蕩的大牢甬道,四名牙兵面目表情的將江烽帶至最裡一間,等到江烽入內,便一聲不吭的離去。

  環顧四周,江烽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時代的獄舍,看上去還算整潔,一具石床靠在牆壁邊,上鋪一床草蓆,一具馬桶隱藏在角落暗處,半幅布簾遮住,其他一切皆無。

  這並不是普通獄舍,而是軍中用來看押重要俘虜或者人犯的大牢,不過江烽也感覺得到自己命運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糟糕,至少那位錄事參軍大人已經釋去了自己可能是申州鞠家奸細的疑心。

  只是這尉遲無病的名剌卻為自己找來不少麻煩,可以想像得到若是家主獲知此事,自己的命運怕又要平添許多風波。

  想一想這些繁雜的人事關係江烽就覺得心煩,從現代到這個時代,似乎那裡都擺脫不了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小說上那些穿越者如何輕而易舉的解決這些問題。

  三五兩下獲得別人信賴尊重,然後王霸之氣一露,小白們俯首貼耳,最後成就一番霸業,書上寫得挺容易,但真實遇上才知道不過是一些弱智的想像。

  自己卻不是遇上這樣麻煩,就是諸事不順,看來這網路小說也是萬萬信不得,個中辛苦艱難唯有自知。

  坐下來思緒萬千,江烽索性盤腿坐於石床上打坐起來,熊坐一式正好可以平心靜氣平復心緒。

  如尉遲無病所說,自己這套修煉功法對於打基礎相當有效,但是卻僅止於此,基礎打得再牢,但卻沒有更深一步的路徑指引,層次只能永遠停留在武道中,當然,在軍中上陣拚搏是綽綽有餘了,但如果真要想成為能在兩軍對陣中起到一錘定音的關鍵人物,卻顯然不夠看。

  這個世界顯然和前世中那些史書上所描述的有些不太一致,武力值上的優勢是完全可以展現在兩軍對陣時的戰術優勢的,一個領軍人物的率先垂範和斬敵酋與千軍萬馬之前,無疑會為士氣帶來極大的提振,給敵方士氣帶來巨大的損害,其意義非比尋常,而這個時代普通士兵對統帥的魅力極為推崇,這甚至可以說是維繫一支軍隊凝聚力的魂魄。

  看來自己在這方面還得要尋找突破,還得要尋一尋路子。

  尉遲無病無疑是有這方面路子的,但是一來時間不夠,二來對方恐怕也不會輕易給自己指這條路,畢竟得窺天境大道也就意味著自己可以邁過尋常人家這一門檻,為踏入名門大家子弟打下基礎了,甚至可以說也是為一個小家族踏入名門望族提供了一個可能性了。

  以許家為例,非天資、水準達到一定程度,哪怕是許家嫡系子弟,也一樣不得授傳突破天境的奧義,青年一代子弟中,除了號稱許氏一龍的許德威外,也就只有許子明的兄長許子清獲此殊遇,但許子清這麼些年來一直在崇文書院閉關修煉,據說就是因為始終無法在這上邊獲得突破。

  一直到獄門外鏈鎖響動,江烽才從瞑目打坐中驚醒過來。

  「二郎,大小姐和二小姐來看你了。」兩個白衫青年緊跟在二女身後疾步走了進來,一直走到盡頭,隨後而來的兩名牙兵亦是亦步亦趨尾隨。

  江烽有些驚訝,許靜許二小姐來這裡似乎還勉強可以說得過去,畢竟同學一場,而走在最前端的卻是許大小姐許寧,她似乎不應該摻和到這種事情中才是。

  江烽躍身而起隔著門欄站在房中抱拳行禮:「見過大小姐,二小姐。博山、子躍,你們怎們讓大小姐和二小姐來這裡?我沒事。」

  羅真羅博山就是那個圓臉青年,他和張越張子躍是江烽在書院中最要好的密友。

  三人都是庶族小姓出身,一起入崇文書院學經習武,羅真、張越和江烽三人最早都被招募入斥候隊,但羅真在斥候這方面顯然欠缺天賦,很快就被轉職到了材官署,負責各類資材儲存以及土木修造。

  而張越卻因為其叔父在刺史府中擔任法曹一職,在出了幾次任務獲得好評之後而入刺史大人的牙兵營中擔任隊正,已然成為最基層的軍官。

  「江烽,我三叔說你居心叵測,此次執行任務也是違令遲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問話卻非許靜,而是她身旁的許寧。

  「大小姐明鑑,此次執行任務江烽確有不當之處,只是江烽絕非鞠家奸細,而尉遲無病之名剌的確是路途偶遇得之,只是具體詳情不足為外人道而已。」江烽平靜的回答道。

  「噢?不足為外人道?這卻如何解釋?」

  許寧比起其妹來顯得豔麗許多,也許是甫及訂婚,一襲紅羅衫彩豔嬌媚,頭頂云鬢更是搖曳生姿,臉盤子也是靚麗嬌豔,一雙和其妹相若的剪水雙瞳注視在江烽臉上,讓江烽沒來由一陣心慌。

  「私人事情,於公事無關而已。」江烽竭力保持鎮定,這個女人的眼睛竟然有一種勾魂蕩魄之力,讓江烽心旌動搖不已。

  怎麼會這樣?江二郎的夢中女神許靜居然難以鉤起自己的心思,卻是這許寧頗有點讓自己心動神搖的滋味。

  「既是這般,看來是我們多此一舉了。」許寧臉色一冷,肅容道:「二妹,我們還是走吧,既然別人無須我們申辯,我們又何必枉作好人?」

  「二郎,你怎麼一回事?究竟有什麼事情不好啟口?」羅真大急,好不容易才與張越將二女邀來,卻沒有想到江烽如此不知趣,打入大牢也就意味著昔日一切努力都可能作廢,甚至還可能有牢獄之災。

  「沒什麼事情。」江烽搖搖頭,「博山,子躍,你二人好意我領了,也謝謝寧小姐和靜小姐的垂注,只是個中原委一時間卻說不清楚。」

  「二妹,我們走!」許寧更是惱怒,饒是她對江烽仰慕二妹的事兒有所知曉,但也有些不忿,如此不識抬舉之人真是少見,一把拉起許靜,招呼二名牙兵轉身就離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18 PM

第十七節 危機四伏

  「二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只有你我三人,總可以說了吧?」張越顯得比羅真要沉穩許多,畢竟在牙兵隊正位置上呆了半年讓他成熟不少,濃眉微微一掀還真有些軍官的風采,看得江烽也暗自點頭。

  「博山,子躍,今日之事不過是個因頭罷了,許老三早就看我不順眼,屢屢搆陷於我,這幾日裡我未回來之前,不知道又在家主和參軍大人面前給我上了多少眼藥,······」

  「多少眼藥?」羅真和張越同時問道。

  「不,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又給我栽了多少壞事在我身上,弄不好上一次偷窺寧小姐沐浴一事也會扣在我頭上。」江烽坦然道,「今日之事事實上參軍大人並不相信我會是鞠家奸細,只不過有許子明那條狗在面前,加之我也有不對之處,便是再如何解釋,也難以脫罪,所以今日之事決定權在家主一念之間,而非參軍大人所能作主。」

  「啊?」羅真愕然,倒是張越略加思索之後點頭贊同,「現今二郎是鞠家奸細一事在府中和學院裡傳得沸沸揚揚,都是許子明幹的好事,不過府中尚未傳出對此事的認定,估計家主大人和參軍大人都還要商量一番,不過二郎,這尉遲無病名剌之事如何解釋,你清楚家主性情為人,為何如此不小心?」

  「唉,誰知道許子明這條狗會如此狡毒?不過這個傢伙倒還真是一條出色的看家狗,我不過是回房一趟,就被這個傢伙看出了端倪。」

  江烽也沒有想到許子明對自己戒恨之心如此之重,雖然記憶中把這個傢伙列為第二號需要注意的人物,但是還是沒有想到紕漏會出在這個傢伙身上。

  「你還沒有回答我們問題呢?尉遲無病名剌怎麼回事?」

  「唉,不過就是我英俊奮發,天賦奇才,被那尉遲無病相中,百般邀請我去關中發展,只可惜我唸著光州還有二位好兄弟,實在不捨,才會忍痛割愛放棄大好前程罷了。」

  江烽一副捶胸頓足的懊惱模樣,看得張子躍和羅博山又氣又好笑,這等時候他還有心開玩笑。

  「是啊,是啊,說不定,尉遲無病還會作媒將那李氏公主嫁與你,你便可以攀龍附風,一舉成名天下知了。」羅真沒好氣的接上話。

  「嗯,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以我龍鳳之姿,想必那李氏公主也難以抵擋無敵魅力,加之我文武雙全,這個········」

  「夠了,二郎,你就別在那裡作白日夢了。」張越又氣又好笑,這個好友可真是,啥時候了,都還在這裡賣嘴,不耐煩的打斷江烽話頭,「真如你所說,你回來怕還是捨不得二小姐吧?只可惜二小姐對你毫無半點意思,我看你也就別說什麼李氏公主了,也就只有一輩子單相思的命了。」

  「哼,你二人就是不信,總有一****要讓你二人感受到我在女性面前的無敵魅力。」江烽故作不悅的道。

  「唉,二郎,你這一次怕是觸及了家主的逆鱗,家主最忌下屬與外人私下結交,關中李氏雖然與我們光州遠隔萬水千山,但你也知道家主脾性,怕是難以容你。」張越臉色不豫,轉入正題,「就算是此次你能脫罪,怕也是難以在府中落足了。」

  江烽也是默然,他自然清楚自己處境,且不說尉遲無病名剌一事,就是那許子明百般詆毀搆陷自己,而錄事參軍大人似乎也對自己並不十分看重,自己在府中怕也很難留下去了。

  許子明是許氏二房次子,雖然品行低劣,但是血濃於水,自己有沒有張越叔父那等關係,被清理出去也是遲早的事情。

  「不能落足便不能落足吧,這斥候隊我也呆得厭了,換個環境也好。」江烽沉默半晌方才攤攤手道:「我倒是想去府兵中乾乾,若是連這一點也不許,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真要到那個地步,自己只怕也真的只有去投效關中李氏了,這個時代光靠個人本事就想出頭,沒那麼簡單,更何況自己現在的水平還真談不上有多麼高,尤其是在現在都很看重的武道方面。

  「去府兵中?」張子躍怔了一怔,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隨即又沉默下去。

  府兵也就是州軍,沿用唐制稱之為府兵,只不過現在名稱上是府兵,但早已採用招募制而已。

  眼下戰亂不斷,中原各州都在努力擴充軍隊,光州一州五縣,現駐紮有六軍三十營,但是這六軍三十營大多都是新兵或者半農半兵,訓練極差,且缺額甚多,若是論戰鬥力,這六軍三十營合起來也未必能夠抵得上牙軍一軍五營。

  府兵相當大一部分都駐紮在各縣,而去府兵中也就意味著遠離州城,遠離政治中心,也就是意味著逐漸********,這可與當初三人擊掌為誓幹一番事業大相逕庭。但以江烽現在的情形想要去牙軍中顯然又不太現實,所以張越也唯有沉默以對。

  「為什麼要去府兵中?若是被發配到府兵中,你這一年多來辛辛苦苦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費了?」羅真滿臉不甘,壓低聲音道:「若是那樣,你還不如去關中混個出身!」

  「噤聲!」張越一驚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還好作為牙兵隊正,大牢中的牙兵鎮守還是給了張越一些面子,並未派兵監視,「博山,你活得不耐煩了,敢出此言?」

  「哼,若總是被許子明之流誣言搆陷,真還不如離去!」羅真強起脖子道。

  「博山,沒有必要,你在斥候隊中頗有人緣,那許子明將我逐出斥候隊之後也會安生一段時間,我並不介意去府兵,甚至我還樂於去府兵中輕鬆輕鬆,只是現今局勢不太好,我很擔心咱們這邊會遭兵災之禍,保不準去府兵中還是一條康莊大道也未必。」江烽微微皺眉道。

  「什麼意思,二郎?」張越與羅真都是一凜,自己這位好友可是素不輕言,但言必有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19 PM

第十八節 毀滅性消息

  「你們也知道我此次任務便是追蹤瞭解黃蟻賊情形,可笑許子明竟然回報參軍大人稱蟻賊已經東返穎州!可據我所知,蟻賊主力已經深入到嵩縣一帶,至今仍未有東返跡象,周圍山林中流寇亂民群起附賊,估計八萬人馬都是保守數字,弄不好就會達到十萬之眾!」

  聽得江烽如此肯定一說,張越和羅真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十萬之眾?!這是一個何等巨大的數字,以光州五縣之廣,亦不過四十萬口,這十萬之眾若是來襲,何人能當?

  「十萬賊眾,以何為食?」張越再也忍不住問道。

  「這正是我憂心所在,蟻賊發於宿、穎二地時,周鄰諸州縣便施堅壁清野之策以對,當時賊眾尚無拔城奪寨之力,不得已西竄求生,然汴洛朱家與南陽劉家均陳重兵以待,蟻賊無力與其爭鋒,唯有東返,如今蟻賊如此之眾,且與官軍對抗數月,其戰力亦是倍長,諸州以何相抗?」江烽悠悠然道。

  「二郎,以你之見,蟻賊目標將會指向何處?」張子躍沉聲問道。

  「蔡、光、穎、陳四州,必居其一,尤以蔡、光二州為險!」羅博山斷然道。

  「何以見得?」江烽反問。

  「申州已得消息,正全力修繕城防,且申州城牆素來高厚,加之地處泌、光二州之間,賊未必敢冒此險;穎、陳二州距離稍遠,若是賊眾東返途中就食困難,尋常小縣難以滿足,必定會擇蔡、光二州擊之!」羅博山斷言道。

  對於黃蟻賊來說,糧食始終是最大的問題,十萬之眾,超過一個縣的精壯人口,每天所消耗的糧食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不是哪個小縣份能承受得起的,蟻賊首領肯定也會考慮這個問題,只有像光、蔡二州這樣的州府才能勉力支撐得起。

  「蔡、光二州?」張越喃喃道:「這可有些不妙,蔡、光二州素有盟約,約定若一地遇敵擊,另一地必起全力助之,蟻賊勢力如此之大,若是孤城固守,遲早城陷,但若是以援軍去,卻有正合賊軍尋戰之意,這卻如何是好?」

  羅真也是臉色灰敗,以拳擊掌不已。

  若然江烽所言屬實,無論蟻賊進攻蔡州還是光州,對於光州軍民來說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消息。

  十萬之眾的賊軍,當然不可能只侷限於一隅,勢必鋪灑開來,無論蟻賊主力主攻方向是蔡州還是光州,起碼蔡、光二州下轄各縣都會受到波及,這對下邊的老百姓來說,免不了又是一場浩劫。

  如果光州方面不做好充分準備的話,也許就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二郎,你將此情況報與參軍大人否?」張越突然問道。

  「已經報告了,但是參軍大人大概相信了許子明之言,並未重視我所言。」江烽搖搖頭,「子躍,你不必枉費心機了,參軍大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一旦認定之事便很難改變,再多說也是枉然。」

  「但這事關整個蔡光二州之安危,豈能不言?」張越沉聲道:「我要去直接向刺史大人報告此事。」

  江烽很欣賞張越這種百折不撓的性格,明知碰壁,但是仍然要努力一試,「博山,你將此情況詳細告知寧小姐,請寧小姐一方面將此詳情告知刺史大人,另一方面看寧小姐能否先行聯繫舒州,舒州路遠,若是臨時發動,怕是時間來不及。」

  許寧已經與舒州周家長子訂婚,婚期就在今年,舒州雖不若光州兵力之強,但仍然帶甲近萬,若是能引來舒州全力相助,或許能為光州免於一難。

  「另外,博山,你也要做些準備,嗯,如果我真的去了府兵中,恐怕會有一些需要,趁著你還在材官署,幫我一把,弄點兒私貨,……」

  就在江烽三人爭論不休時,光州刺史府內室亦是舌劍唇槍,各不相讓。

  「大哥,既然江烽並非鞠家奸細,何不讓其繼續在斥候隊中效力?若是大哥真認為此人堪大用,牙軍中一個都頭之位我看正適合。」若是江烽在此,也絕不會相信進此言的竟是那個鞭打他的錄事參軍許三爺許望俠。

  「三弟何出此言?那江烽本是破落小戶出身,大哥提攜他入府中已是難得,現今他執行任務中違令遲歸,又與外家勾勾搭搭,此等人物不驅除出府已是手下留情,何以得牙兵都頭?荒唐!」插話的卻是另一干瘦老者。

  「二哥為何總是歧視小戶?如今世道能者為先,士庶之分可以休矣!這般言語傳出去只能冷了為我們許家效力者之心。」

  「哼,小戶庶民何以登大位?」乾瘦老者不以為然的道。

  「那蟻賊來攻時,可不會分什麼庶民高門!」許望俠亦是爭鋒相對。

  「你!」

  「夠了,三弟所言雖是有理,但是此人擅自與外家勾連卻非我等所能容忍,入牙軍一事休得再提,不如讓其去府兵中磨礪一番,以觀其行。」居中白瘦老者一槌定音。

  「大哥!這如何······」

  「就這麼決定了,三弟無須再說,倒是蟻賊亂情究竟如何,始終沒有定論,今日蔡州來信,稱蟻賊飄忽不定,有言其主力已過陳州,有言其主力被朱氏擊潰,有言其主力尚在汝洛一帶,眾說紛紜,難以明辨,我們還需仔細鑑別。」

  「大哥,我特地詢問過子明,蟻賊主力已經東返穎州,這是他親眼所見,絕無虛言,相信子明不敢在我面前妄言。」乾瘦老者乾咳了一聲道:「至於活動在汝洛之地的蟻賊,多半是小股流竄蟻賊,或者就是效仿蟻賊而起的山中流民,不足掛齒。倒是申州鞠家何以會突然加強防範,這卻需要弄個明白。」

  「你確定子明所言無虛?」白瘦老者就是光州刺史許望亭,眉頭深鎖,一字一句的問道。

  乾瘦老者心中一顫,但一想自己兒子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便咬牙應承道:「絕無虛言,莫非大哥還信不過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0 PM

第十九節 三窟

  「唔,鞠家之事尚無定論,南陽劉家雖然支持我們,但事成之後卻要我們以三萬石糧食作為酬謝,你們以為如何?」白瘦老者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沉吟著道。

  「大哥,現在時機恐怕還不成熟,鞠家雖然兵少力弱,但是也有一萬人馬,南陽方面態度一直含糊,並未明確願意出動多少兵力支持我們,單靠我們恐怕得不償失。」許望俠皺起眉頭道。

  「可是現在鞠家已經在修繕城防設施,若是時間再拖下去,只怕對我們更加不利。」乾瘦老者反對道,「三萬石糧食只要這一季糧食收割之後便可湊齊,只要能夠拿下申州,我覺得值得。我們並不奢望南陽能夠出兵,蔡州那邊只要能夠出動一萬兵力,我以為我們完全可以一舉拿下申州。」

  「大哥,現在蟻賊情況未明,妄動干戈,也許會為我們招來不必要的禍患。」許望俠狠狠瞪了一眼乾瘦老者,這個傢伙看來是想要作申州刺史想瘋了,申州鞠家雖然兵力不足,但是城高牆厚,盡憑光、蔡兩家兵力,就算是打下申州怕也會大傷元氣,而蟻賊勢大,就在周邊活動,一旦襲擊光州,那才是得不償失。

  「怎麼不明?蟻賊主力已經入穎州,短時間內不可能返回,現在正是拿下申州最佳時機,錯過這個機會我們會後悔莫及!大哥,我們不能再等,何況蔡州方面也已經整軍待發,若是此時毀約,必定會破壞我們與蔡州方面的盟約關係!」乾瘦老者聲音一下子高亢起來。

  「二哥,我看你是利令智昏!就算蟻賊返回穎州,但攻打申州絕非幾日能下,變數甚多,一旦蟻賊突然西進,蔡州首當其衝,必定會退兵,我們怎麼辦?南陽劉氏雖然默許我們在申州的行動,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不毀約?」許望俠態度強硬,堅決反對。

  「呵,蟻賊西進?老三你憑什麼可以斷定蟻賊會西進,他們剛剛東返,又會西進?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我看幾乎沒有。至於南陽劉家,我們只是尊重他們而已,三萬石糧食買個平安也算公道,若是他們真要插一腳,我們也不懼,難道他們就不怕後院失火?蕭家可是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乾瘦老者輕蔑的瞥了一眼對方。

  白瘦老者聽得二人爭執不休,微微皺眉,「好了,你們倆就不能清靜一下麼?出兵申州是我們許家既定方略,苦心準備數年不就為此一舉麼,若無大事不會改變,蔡州那邊已經談妥,他們至少會出動一萬兵馬,加上我們一萬五千人兵力,拿下申州應該在情理之中。當然老三的顧慮也值得重視,蟻賊流竄不定,現在雖然東返穎州,我們須得隨時關注他們的動向,但是這不能影響我們的既定計劃。」

  見自己兄長已經下定決心,許望俠心中暗嘆,江烽所言蟻賊主力在嵩縣一帶活動的情報像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壓在他胸中,這光蔡二州全力出擊申州,自身防禦必定空虛,一旦蟻賊氾濫,那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南陽劉氏素來奸狡,雖說己方願意以三萬石糧食求得默許,但是他們會坐視申州落入光蔡二州手中?

  連江烽自己都沒有料到對於自己的處置決定來得如此之快,正當他還在琢磨自己會在這大牢中究竟會呆多久時,兵曹和法曹大人卻連袂來到大牢中宣佈了自己的處置決定,要自己立即前往固始縣城州軍中擔任都頭一職。

  江烽大略知曉眼下這個時代的兵制,戰國以來的伍制已經取消,大致沿襲唐制但又有一些變化,直接以十人為一火,設火長,五火為一隊,設隊正,兩隊為一都,設都頭,五都為一營,設指揮,五營為一軍,設都虞侯,十軍為一廂,設都指揮使,但像光州這樣州總兵力也不到兩萬人,也已經是光州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將自己發配固始擔任州軍都頭,看似不懲反賞,甚至還提拔為都頭一職,但是無論是江烽還是張越、羅真都清楚這其中差距其實很大,在刺史府中斥候隊擔任斥候其實已經相當於牙軍火長,只要能夠呆上兩三年,出去之後一般去處都是牙軍中,表現上佳者一般都可能要擔任隊正甚至都頭,同樣是都頭,這牙軍與州軍相差太遠,便是州軍中一營指揮想要轉任牙軍中一個隊正亦是不能。

  「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何苦作女兒態?」江烽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並不介意發配去固始,甚至還有一種解脫,也許原來不覺得,但是現在的江烽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江二郎了,對於這刺史府他並沒有多少留戀,反倒是對去邊遠縣份上充滿興趣,尤其是在意識到蟻賊極有可能南下光州肆虐之後他更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雖然固始也一樣可能慘遭蹂躪,但是江烽自信沒有其他身份羈絆,以自己的本事,逃生並不難。

  「唉,二郎,如今還有什麼好說呢?你去固始好歹也是一個都頭身份了,好好幹,也許還能回牙軍中。」張越有些遺憾的道:「只可惜我們恐怕要許久才能見一面了。」

  「嘿嘿,那也不一定,我聽說州軍中的軍紀可不想牙軍中這麼嚴。」江烽臉上露出詭秘的神色,「你想把我拉回到牙軍中是不是覺得你一個人在牙軍中受苦沒人陪伴啊?我可不會上你的當,要拉你就把博山拉上吧。」

  「呸!你把我張子躍想成什麼人了?」張越惡狠狠的道:「就你這德行,我看連州軍你也呆不住。」

  「嘿嘿,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江烽一笑置之,「對了,你向刺史大人稟告情況怎樣?」

  「還能怎樣?挨頓痛斥罷了,一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讓我無言以對。」張越顯得很輕鬆,「這樣也好,我反正已經盡了心,對了,二郎,你確定蟻賊主力還在汝洛一帶麼?」

  「我確定,不但在,而且他們極有可能進襲光州。」江烽臉色沉肅,鄭重其事的道:「子躍,聽我一句話,如果若是可能,讓你們家人先行撤離到殷城。」

  「啊?」張越和羅真都大吃一驚,話說到這個份上豈不是意味著連光州城都可能不保?這怎麼可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1 PM

第二十節 忠言,離去

  見二人臉上都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江烽也不多解釋:「相信我的判斷和直覺,刺史大人他們似乎在進行一項策劃已久的計劃,但眼下黃蟻賊聲勢如此之大,應對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滅家之禍,有些人卻利令智昏。」

  江烽其實已經猜測到光州怕是有針對申州方面的一些動作,這並不奇怪,各州之間的相互攻伐在這個亂世中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是選擇這個時機卻有些不太湊巧。

  「二郎,你這話是不是太言過其實了?」羅真神色也有些古怪。

  「言過其實?哼哼,等蟻賊真正來到,你就可以看看我是否言過其實,但願我預測落空。」江烽淡淡道,「對了,博山,我讓你告知小姐她們,情況怎樣?」

  「大小姐不置可否,我看她很難接受你的看法。」羅真搖搖頭:「你說的那些,我都在準備了,還算好,材官署裡還有些現成材料,只是……」

  「只是什麼?」看羅真有些躊躇模樣,江烽詫異的道。

  「現在材官署也管得甚嚴,一兩件還行,多了就困難,幸好靜小姐知道此事,幫我出面去找材官郎說了,才勉強湊齊了。」羅真撓了撓頭,有些侷促,「二郎,靜小姐還是很關心你,我看要不你再……」

  許氏一族乃至光州在術法一道上並無多少人才,除了養在深閨無人識的羅真外,也就只有許靜在這方面頗有天賦,只是她一個女孩子,許靜本身也比較文靜內斂,所以並無多少人對此關注,倒是因為羅真在這方面的愛好,所以二人接觸更多,也更熟悉。

  「行了,這無關其他,連你們都不相信,更不用說她了,罷了,我心已盡,夫復何求?」江烽懶散的舒展了一下身體,他明白好友的意思,「至於其他的,你覺得我現在還有資格想其他事情麼?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你我這些人身上的。好了,我要去了,閒來無事就來固始看看我吧,正好可以切磋切磋,看看我的武技有無長進。」

  「咦?」張越和羅真同時咦呀出聲,江烽扭頭一看,卻見二女聯袂而來,婀娜娉婷,正是許寧許靜兩姐妹。

  「江烽,你讓羅博山轉告於我的情形,是否有那般惡劣?」許寧臉色嚴肅。

  「信不信由你,若是你要相信許子明之言,我也無話可說。」江烽淡漠的道。

  「就算是你所言是真,但蟻賊們真的會進攻我們光州麼?」許靜見江烽神態與往日截然不同,掠過自己臉上的目光中也再無往昔熱切之色,驚訝之餘心中也若有所失,插言道。

  「光、蔡二州連為一體,唇亡齒寒,若是我是蟻賊首領,必選光州為目標!」江烽斬釘截鐵的道。

  「為何會選光州?」許寧皺眉問道。

  「蔡州兵力更為雄厚,而且蔡州袁氏雖然不如朱家、劉家這樣根基深厚的門閥,但是近一二十年來卻人才輩出,袁無為、袁無畏、袁無敵號稱袁氏三駒,意思是袁家三匹千里駒,無論是武技還是指揮都極為不凡,便是德威將軍也有所不及,還有那據說算無遺策和術法天才的袁無憂,黃蟻賊中也有不少傑出之士,他們也有自己的情報體系,對蔡州和光州的情況一樣有所瞭解,若是光蔡二州協定互助,那我便以光州為目標,圍點打援,集中優勢兵力,以野戰破蔡州援軍,以圍城戰破光州。」

  江烽也不想多言,言簡意賅,信便信,不信拉倒。

  「江烽,你是否對我們許家有些意見?」許寧一皺眉頭道。

  「大小姐何出此言?刺史大人不計前嫌,將我提拔為都頭,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意見?」江烽微微一笑。

  「那你就是對我們姐妹倆有些看法了?」許寧伸手拂過額際髮絲,淡然一笑道。

  「呵呵,大小姐太敏感了。」江烽心中暗自訝異於此女感覺得靈敏,但表面上仍然是彬彬有禮:「江烽與大小姐和二小姐素無交往,談不上什麼看法不看法,我托博山轉達的情況也只是我個人想法,信不信,採納不採納,也只由大小姐。」

  一方面江烽也有些不屑於原來江二郎對二女那種畏首畏尾的態度,一方面現代人的自我意識也站了上風,加之有了李瑾影響在先,對於許氏二女的印象也就有些淡化,態度自然也就沒有那麼恭敬了。

  許氏二女萬萬沒有想到江烽態度竟然如此冷淡,就連羅真和張越也覺察到怎麼江烽似乎比起往日有了很大變化,甚至讓人感覺到他對許氏二女有一種莫名的敵意,難道真是因為將他發配到固始府兵中的原因?

  「江烽,你的建議我會向我父親轉達,但是我父親是否接受那我就無法保證了。」許寧沉默了一下之後才道。

  「也是,刺史大人深謀遠慮,我看我也是多此一舉,大小姐若是覺得不方便,就當我沒說過吧。」江烽攤了攤手平靜的道。

  一席告別竟弄得有些不歡而散的味道,直到許氏二女離開之後,張越才目注江烽道:「二郎,我覺得似乎變了許多,你以往對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態度可不是這樣,莫不是這一次執行任務你真有什麼際遇?」

  「我看不是際遇,怕是豔遇才對!」羅真目光中也是猜疑之色,「難道那尉遲無病真的打算撮和你和那李氏小姐?別傻了,天家貴胄,豈是你能痴心妄想的?」

  「呵呵,我態度怎麼了?我還是和顏悅色態度恭敬啊,還要我怎麼樣?」江烽一臉無辜。

  「別在我們面前裝,往日你在二小姐面前啥樣我們還不知道?今日又怎麼樣?」張越瞥了江烽一眼,「看來這一次任務真的對你有很大改變才是。」

  「好了,好了,別再琢磨我了,我還是我,江二郎江烽江竟成,光州固始軍轄下都頭。」江烽傲然回視道:「誰也無法改變我,除非我自己想要改變我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2 PM

第二十一節 初掌

  固始位於光州以東不足兩百里,南北朝時稱建安戍,正好處於光州與壽州、廬州之間的要道之上,江烽在大學學習歷史地理一門課程中就略知一二。

  若論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固始地理位置更甚於光州。

  從這裡發兵東下可以直抵廬州,而沿淮水斜上東北,可直殺壽州城下。

  不過在這個時代中,建安戍已經變成了固始縣,地理重要性也遠不如南北朝時代南北爭雄那麼重要了,只是隸屬於光州的一個普通縣而已。

  「江都頭,這就是你營區,建制一百人,缺額三十八人,實數六十二人。」

  一臉憨厚的壯年漢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實在人,粗大的手掌滿是老繭,手臂粗壯有力,看得出來是個使弄刀槍的好手。

  「這一位是你的下屬,齊建,齊隊正,本來還有一個李隊正,不過他因為身體原因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申請退役了,上邊已經批覆同意,所以你這個都暫時缺一個隊正,只有你臨時代勞了。」憨厚漢子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指揮大人,我這個都為何缺額如此之多?」江烽一邊和自己那名下屬隊正行禮示意,一邊扭頭問道。

  「都頭,不是我們這個都這樣,其他都也都一樣。」齊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漢子,眼睛靈動,身材看起來雖然有些單薄,但是一雙手臂倒也有些力量的模樣。

  「啊?」江烽吃了一驚。

  「呵呵,江都頭你剛從州城下來,大概還不太清楚我們這邊情況,固始軍滿編二千五,能夠湊齊一千五都很不錯了。我們是州軍可不是牙軍,如何敢於他們相比?就這樣,糧食軍器和其他補給都還差一些,若是真要補齊,那大家就都只有餓著肚子穿著布衣操練了。」

  憨厚男子就是江烽直接上司營指揮賀德才,一個已經在州軍中打滾了十來年的老軍了。

  江烽心中又是一凜,他雖然知道州軍情況不好,但是卻沒有想到情況如此之糟糕,但記憶中光山軍似乎也不是如此才是,為何固始軍情況如此之差?

  「指揮大人,我曾經去過光山和樂安,光山軍和樂安軍的情況似乎與我們這邊截然不同。」

  「呵呵,江都頭,光山、樂安緊鄰州城,光山軍和樂安軍自然不能與我們偏處一隅的固始軍相提並論。」賀德才搖搖頭。

  他對江烽的孤陋寡聞也不以為意,州裡邊來的人,還真以為下邊都和上邊一樣呢。

  光山樂安兩地緊鄰州府,兩軍實際上更多的是受刺史府直接調配,甚至在很多甲冑武器都是州裡直接調撥,這這偏居一隅的固始軍如何能與其相比?

  「但若是州中兵曹要我們集結出戰呢?我們怎麼辦?」江烽緊追問道。

  「出戰?出什麼戰?我在這固始軍中也呆了七八年了,也沒見有什麼真的戰事,大不了就是出城去溜躂溜躂,嚇唬嚇唬蟊賊罷了。」賀德才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似的,目光也有些悵然。

  「難道每年兵曹大人不搞點兵演練麼?」江烽不甘的問道。

  這可事關自己的性命,就這副德行,真要遇上什麼大事情,那不是真的只有一跑了之?

  「那也容易,去城中鄉下找些人來來充數,實在不行,在抓些人來頂缸,兵曹大人也不會認真清點,只要人數頂夠就算了事大吉,清點結束放了便是。」賀德才渾不以為意的道。

  江烽有些悲哀,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州軍,難怪自己被提拔為都頭在張子躍與羅博山眼中都變成一種極重的懲罰,可以想像就是在編的士兵會是怎樣,這樣的軍隊也有戰鬥力?

  並不出江烽所料,在編六十二人中,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八人,年輕不足十六歲的十二人,也就是說真正勉強符合條件也就只有四十二人,而且這四十二人一看就知道不少都是來混飯吃的閒散懶漢。

  真正來吃糧當兵的也就只有三十來人,這就是自己的部下兵士,而且江烽試了試水準,可以說絕大部分都只能說是普通莊稼漢出身,在軍中荒廢了幾年,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作戰配合的技能紀律,都只能說差強人意。

  江烽知道自己面臨一個選擇,活躍於汝洛之地的蟻賊一旦東返必定會選光蔡二州之一最為攻擊目標,對糧食的渴求讓他們別無選擇,而一旦光州或者蔡州成為攻擊對象,那麼固始軍出動也是在所難免。

  就算是黃蟻軍戰鬥力再差,就算是江烽不太懂軍事,江烽也知道就以自己所處的這樣一支軍隊去上陣也與自殺無異。

  那就只有選擇離開?離開又上哪兒?真的要去長安投靠李家?

  附體這個江二郎的靈魂也唯有對光州更熟悉一些,讓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去別處,去適應更加陌生的世界,江烽不認為自己可以像網路小說那樣的主角那樣強大到可以隨心所欲的駕馭這個世界。

  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自己所處的這個環境,從自己周圍開始。

  「你說的是真的?」賀德才臉上狐疑的神色溢於言表。

  「絕無虛言。」江烽也知道用這種方式來說服自己上司太過困難,但他也別無選擇,只有一試了。

  「那可怎麼辦?蟻賊若是來襲,固始城小牆破,就靠我們這點力量,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賀德才也知道江烽是從刺史府錄事參軍轄下的斥候隊下派而來,只是他這個層次卻並不清楚刺史府中的真實情形,聽得江烽繪聲繪色的談及了黃蟻賊的動向,話語中直指固始東面壽州、廬州境內蟻賊活動同樣猖獗一事,讓賀德才頓時臉色大變。

  「所以我們須得立即採取對策應對才是,否則一旦蟻賊來攻,我們便死無葬身之地。」江烽一臉焦急。

  「這,我們恐怕需要向虞侯大人報告才行。」賀德才本身並無太多魄力,能力也只能算一般,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老實,對江烽的說服並沒有多少抵抗力,遲疑的道。

  「那我們還等什麼?」江烽迫不及待的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2 PM

第二十二節 高深,忽悠

  當賀德才將江烽的話語複述給固始軍虞侯曹萬川之後,曹萬川臉色頓時嚴肅起來。

  江烽之所以將希望寄託在這位固始軍虞侯身上是因為這是整個光州軍中唯一一個非許姓的都虞侯,也是唯一一個非望族出身的都虞侯,完全是憑藉著自身實力在光州軍中與申州軍之間的戰鬥拚殺出來的武將。

  「你說你潛入汝洛察知賊軍情況,為何不向刺史大人稟報?」

  「虞侯大人,想必你也清楚我和許子明之間的嫌隙,信不信由你,蟻賊一旦東返,我們光州必定大禍臨頭。」

  江烽也懶得多言,他相信曹萬川應該清楚刺史府中的那些貓膩,曹萬川從牙軍指揮發配到固始軍中擔任虞侯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而已。

  曹萬川沉吟不語,江烽的話語讓他感受到一份莫大的壓力。

  事實上他早就意識到了黃蟻賊崛起帶來的危險,但是家主卻醉心於與南陽劉氏和蔡州袁氏聯手吞併申州的計劃,自己多次勸阻反對對申州用兵就是擔心蟻賊毀趁機作亂,最終卻落得一個貶斥固始軍的下場。

  只是如今情勢如此嚴峻,弄不好就是毀家滅族之禍,他無法坐視不管。

  「我們現在能幹什麼?有用麼?」曹萬川臉色變幻不定,良久之後才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什麼也不做肯定完蛋,但是我們作了,也許還有一絲希望。」江烽臉色也不大好。

  「一絲希望?」曹萬川黯然的嘆了一口氣,「你太小看那些蟻賊了,五十年前黃巢率領蟻賊趁亂而起,大唐因此滅國!這些蟻賊一旦被組織起來,為了生存他們可以毀滅一切。如果如你所說蟻賊數量已經達到數萬人,盡憑我們這小小的固始軍,我們能幹什麼?」

  「虞侯大人,蟻賊數量雖多,但是他們各不隸屬,並沒有統一的領導,戰鬥力也很差,我們並不奢望能夠打垮他們,我們只是希望能夠避免光州被他們所毀罷了。」

  江烽也話語裡也有些不太自然,據他所知,這是以前的黃蟻軍狀況,但現在已然不一樣了。

  「沒有統一領導?那他們如何能夠在汝洛發展壯大?江烽,你毋需隱瞞什麼,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索上的螞蚱,但願我們能利用賊軍尚未東返這一段時間做點有用的事情吧。」曹萬川並沒有意識到江烽話語中的未盡之意,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德才,中營指揮空缺,你暫時代理中營指揮,你這後營指揮就由江烽代理吧。」

  紛亂的人流熙熙攘攘,絡繹不絕的向著縣城湧來,曹萬川和江烽屹立在城牆上,神容苦澀。

  「虞侯大人,這消息一出,民眾立即群起響應啊。」

  「二郎,你是沒有經歷過黃巢之亂,這裡可曾經是黃巢之亂肆虐的重災區,赤地千里,白骨於野,好在這幾十年未經戰亂才算勉強恢復過來,老一輩人大多就經歷過那場災難,他們的子女多半也聽過老一輩講述當年的種種慘劇,現在聽得蟻賊又起,這些人誰敢不信?」曹萬川搖搖頭,「也不知道他們來這固始城究竟是禍是福。」

  「虞侯大人,如果說大家都對蟻賊畏之如虎,為何附從者甚眾?蟻賊入汝洛之時,不過五萬人不到,但是我離開嵩縣時,蟻賊之眾至少已經超過八萬人,短短一二十天時間裡他們就能糾合三萬人以上,這又是什麼原因?」江烽不以為然的道。

  曹萬川一怔,稍一思索之後才道:「附賊者大多是無地流民以及不事稼穡的無賴,企圖借助戰亂不勞而獲。」

  「那為何無地流民如此之多?」江烽緊追著問道。

  這個問題就有些高深,讓曹萬川無法回答了。

  「無他,土地都被豪門望族所佔,農民既要承擔人頭稅,田租一個不能少,還要承擔勞役,若是老天不作美,誰能過得下去?有一二居心叵測者從中撩撥帶頭起事,民眾自然群起附從。」江烽自問自答,「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就是蟻賊生存的土壤。」

  曹萬川顯然一時間無法理解江烽所言包含的道理,怔忡良久方才道:「那為何太宗、玄宗時代卻又無此禍患?」

  「太宗、玄宗時代,兩晉及和五胡亂華帶來的大混戰,導致人口大量減少,租庸調製尚能推行,國家可有大量土地可供授田,但後期人口日增,授田不足,加之連口分田亦開始自由買賣,土地皆被豪門望族所佔,能夠新墾的土地大多居於山林大澤之間,道路不通,瘴癘橫行,渺無人煙,誰願意去那裡?國家無田可授,租庸調製自然瓦解,農民大多淪為豪強佃農,尋常年份倒還可以勉強餬口,一旦遇上水旱天災,佃農無以為生,只有淪為流民進而蛻變成盜匪,黃巢之亂便因此而起。」

  江烽隨口道來。

  作為歷史系畢業的學生,這些早已被歷史學家們分析歸納為最普通的道理對於他來說自然毫無新意,但是聽在曹萬川耳中卻是振聾發聵!

  雖然此前曹萬川就知曉江烽在斥候隊中算是個人物,但是能夠如此透徹精闢的分析出蟻賊起事根本原因,而不是像官方所說的刁民鬧事那般敷衍而過,這如何不讓曹萬川感到震驚,望向江烽的目光也一下子變了許多。

  「二郎,照你這麼說,這個死結豈不是始終無法化解?」思索良久曹萬川才吶吶道,此時曹萬川對於江烽高深的學識已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敬畏。

  「有,怎麼沒有?戰爭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戰爭帶來的死亡可以大量減少人口,而勝負變幻可以顛覆那些傳統的豪門望族,讓包括土地在內的一切財富可以重新分配;外戰可以開拓疆土,獲得更多可供開墾的土地,滿足人們的需要,使得新的制度得以延續,當一切歸於原點時,一切又會發生,週而復始。」

  江烽信口說道,這種理論聽起來也有些道理,而且似乎歷朝歷代的衰亡也在證明這一原理的真理性,至於生產力發展,將農民從土地解放出來轉化為工業階級,江烽就沒敢亂說了,估計說出來也沒有人理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3 PM

第二十三節 老軍

  曹萬川再度陷入沉思當中。

  今日江烽嘴裡冒出來的理論讓完全顛覆了他的正常思維,昔日奉為理所當然的道理似乎一下子被推翻了,蟻賊如此之多,民眾附從甚眾,難道都是刁民,難道都是天生就要造反作亂?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見曹萬川沉思不語,似乎陷入了自己信口胡謅的理論中去,江烽連忙道:「虞侯大人,這些問題離我們都太遠,不是你我該考慮的事情,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是如何度過眼下的難關。」

  「哼,謠言倒是被你給發動起來,刺史大人那邊我們如何交待?」曹萬川也有些頭疼。

  「虞侯大人,你既然接受了我的建議也就證明你也相信蟻賊會入侵光州,至於蟻賊從何而來似乎並不重要,從壽州、廬州而來和從汝、許而來有什麼關係麼?只要蟻賊他們來了,我們這樣做就不算僭越。」

  江烽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口,若是蟻賊真的如自己預測那樣大的規模,光州能否倖免於難都是問題,那個時候誰還會想到一個小小固始縣因何提前備戰,許家,哼哼,還是等逃過這一劫再說吧。

  「也罷,一切就按你說的辦!」曹萬川一咬牙,若是蟻賊真的沒有如江烽所言席捲而來,那自己恐怕就只有背上一個叛上的罪名了。

  雖然自己只是募兵將固始軍缺編人數補齊,但是缺編一事刺史大人一樣瞭如指掌,擅自招募兵員補編看起來只是自己正常舉動,但是很容易引起刺史大人的疑心,刺史大人性格自己可是十分清楚。

  江烽有一種莫名的充實感,曹萬川的放權讓自己儼然成為了他的代言人。

  好在被發配到固始軍中軍官們大多都是一些和曹萬川情形相似的老軍,無背景無家世加上不擅奉迎,才會落到偏僻的固始軍中來。

  後營五百軍士編制在三天之內就被補充完畢,招募不夠就只有採取強行抓夫的手段,這個時候江烽也只有按照通行慣例來完成,。

  好在大批被蟻賊將襲消息嚇壞的民眾湧入破舊的固始縣城中使得募兵抓夫的對象一下子充裕了許多,五營都按照規定在五天之內就完成了滿編的任務。

  「江指揮,你說這蟻賊真的會來麼?」搭話的是前營指揮谷明海,一個一樣是在固始軍中打滾多年的老軍,黑瘦的臉頰上鬍子拉碴,刀條身材看樣子倒是有一把力量。

  雖然是庶民出身谷明海卻也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家是世代軍戶,雖然祖輩一直在軍中打滾廝混,未能晉位高階軍官,但是這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經驗也讓他在武技戰法上比起其他人來高出不少。

  谷明海試探過江烽,而江烽也從對方的試探中能掂量出對方水準,應該說和自己在伯仲之間,略遜於自己,蓋因對方更多的是靠實戰中的經驗來自我提升,缺乏理論性指點來實現昇華。

  這一點恐怕是軍中老軍普遍通病,他們經歷過無數次生死須臾間的搏殺考驗,從中獲得了江烽他們這種自小修煉武道者的所無法獲得的頓悟經驗,但不曉文字,不通文理,讓他們只能在武道這個層面徘徊,可以說永無晉階可能。

  實際上他們甚至連晉階的門檻都難以觸摸到,因為沒有誰會願意指點他們,或者說指點他們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獲得提升,這就是在武道規則理論體系中修煉的優勢所在。

  「老谷,看樣子你是希望蟻賊來似的?你真想咱們都被蟻賊分屍而食?」

  開玩笑的是左營指揮熊貴。

  粗壯如熊的身材正好和谷明海的刀條身材形成鮮明對比,虯髯戟張,海口厚唇,一個大蒜頭鼻子不時聳動,就像一頭隨時在尋找食物的狗熊,也正符合他的姓氏,略顯破舊的皮甲裹在腰腹下,一條半新舊的皮帶勉為其難的環繞而過,銅質獸頭吞環倒是被擦得裎亮,腰邊懸掛的卻不是軍官們常掛的鄣刀,卻是一把步兵橫刀。

  應該說這幾個指揮單從武技水準來說都還是可圈可點的,基本上都達到了他們這個階段能夠觸及的巔峰水準,這也說明光州軍在許望亭的刻意準備之下還是具備了相當水準,只是限於光州本身實力,其普通軍士的戰鬥力難以進一步提升,要知道這些實力進一步提升是要以更好的武器甲冑配備,更高強度的訓練來換取的,光州還做不到。

  這幾個指揮在戰鬥經驗上也都初步具備了一定實力,就看能不能在戰場上發揮出來了。

  「要食也該先食你這只大狗熊才是,我老谷這身只有骨頭沒有肉。」谷明海沒好氣的橫了對方一眼,「不過若是蟻賊們真要來,我倒是真想試試,都閒了這麼多年了,全身都快要生鏽了,總不能這一輩子就老死於這固始城裡吧?」

  「老谷這話說的是,蟻賊們若真來,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總要拚上一拚才是!被閒置在固始這旮旯裡這麼多年,若是躲不過去這一波,索性就放手大幹一場!」

  接上話的是另一個營指揮,右營指揮甘全福,他是整個營指揮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四十好幾,甚至比虞侯曹萬川還大上兩歲,也是在這固始軍中呆得時間最長的一個指揮。

  「老甘,你就不怕蟻賊們把你這把老骨頭給啃來吃了?」熊貴叭嗒叭嗒嘴巴笑道。

  「怕,我當然怕,可怕就能躲得開麼?虞侯大人自打來這固始就念叨說怕是要出大事,這江兄弟一來不是映證了這擋子事兒麼?告訴你們,我爹死之前可是告訴過我千萬別和蟻賊打交道,那幫傢伙不是人,走投無路時便是自己人都一樣丟進大臼裡舂成肉泥當飯吃!」甘全福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我這會兒都還能回想起我爹死之前回憶起這件事兒臉上那副模樣。」

  「老甘,別是你爹也吃過人肉泥吧?」谷明海好奇的道。

  「我不知道。」滿臉滄桑的甘全福有些迷惘的道,「這也許是我爹一輩子的秘密,我沒問過,他也從沒說過,那時候他也不過幾歲。」

  「江指揮,你是從蟻賊群中鑽出來的,情況是不是像老甘所說的那般?」熊貴歪著頭問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4 PM

第二十四節 備戰

  江烽很喜歡這個群體的氛圍,比起刺史府和斥候隊裡那種隨時都保持著警惕和敵意的競爭環境,這裡無疑要融洽許多。

  也許是大夥兒都覺得這裡沒有什麼值得相互攻訐爭奪的東西,五營指揮之間的關係從表面上來看顯得很友善,而曹萬川這個在牙軍中當了十幾年的宿將也讓各營指揮十分敬重。

  即便是江烽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一下子被曹萬川提拔到了後營指揮這個高位也沒有激起多少波瀾,反倒是江烽開朗詼諧的性格贏得了幾位老軍官們的很大好感,認同感也迅速增加起來。

  固始軍的戰鬥力也略微出乎江烽的意外,雖然在編制空缺數上相當大,但是在編的兵士們戰鬥力卻並不像江烽最初想像的那麼糟糕。

  至少在江烽印象中,其他幾營的兵士們都保持了日常基本訓練,士氣也還算差強人意,只是在裝備上太過簡陋。

  不過這似乎是各地州軍的通病,除了牙軍之外,沒有那個州府能夠為自己的州軍提供良好的裝備。

  不過從各方面來說,這幾營都要比自己的後營強不少,這可能和賀德才在這方面的鬆軟無爭的性格有些關係。

  固始軍的狀況讓江烽喜出望外,這也讓他心中燃起了保全光州和固始一縷希望,雖然這縷希望並不大,但自己似乎還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方法來改善。

  「熊大人,蟻賊們也不是瘋子,在有足夠糧食滿足他們需要時,他們和正常人無異,我在嵩縣偵察時,他們洗劫了當地每一個可能藏有糧食的所在,所以糧食應該還能夠維持,但是這種狀況能夠維持多久我很懷疑,我相信一旦他們沒有了糧食,所有人,包括你我,就都會被他們當成糧食!」

  江烽十分肯定的語氣有些震住了一幫人,甘全福的話語不過是勾起了他們對五十年前故事的好奇,但是江烽神色嚴肅的態度卻讓他們意識到這一切絕非妄言兒戲,一切都隨時可能發生。

  「這麼說來,我們是別無選擇只有跟他們拼到底了?」谷明海摩挲著手中的邯刀,熟牛皮纏繞而成吊帶斜掛在手腕上,臉色陰沉的冒了一句話。

  「對,我們別無選擇,幻想媾和或者放我們一馬都不現實。」江烽肅然道,「除非我們變成和他們一樣!

  「呸,讓我當蟻賊!做夢!」

  「媽的,那我們就和他們拼到底!看誰的刀快槍利!」

  「是啊,要干就干,砍下腦袋也就是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江烽也在逐漸適應這幫人的風格,要想贏得他們的尊重和支持,就得先變成他們中的一份子。

  正在和他們磨嘴皮子,卻看到羅真站在了衙門外,江烽會意的點點頭,「今晚棲鳳居我請,不醉不歸!」

  曹萬川遠遠的看著江烽與自己手下幾個營指揮談笑風生,看來這個傢伙適應力很強,這讓他有些放心之餘也對這個傢伙產生了一些好奇。

  斥候營歷來就是軍中精英所在,即便是放在牙軍中也應該是佼佼者,從斥候營出來的幹員們一般說來都會到牙軍中受到重用任職,而這個傢伙來到固始軍自然不會是受到重用的表現,這裡應該是落魄者的集中營才對。

  傳言這個傢伙和申州鞠家有些干連,如果真是那樣只怕他也來不了固始,刑場才是他的歸宿。

  也許和家主的兩位小姐有些瓜葛,據說這個傢伙對二小姐仰慕已久,不過他似乎有些不自量力了,家主是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那麼發配到固始就是最好結局了。

  雖然有些思想準備,但是江烽的表現還是大出曹萬川的意料,尤其是那一番對蟻賊產生的根源和對策更是讓他徹夜難眠,對於江烽的觀感頓時高了幾個層次。

  作為一名武將他原本無需考慮政務,但是若是轄地不靖,盜匪橫生,對於他這個駐軍首領來說一樣是感慨頗深。

  *********

  羅真來固始也是為江烽而來的。

  來到固始之後,江烽也有更多的時間來考慮自己面臨的具體問題。

  固始城的城防體系相當單薄而脆弱,雖然這裡是位置很關鍵,在大唐之前的五胡亂華時代,這裡也是兵家爭奪要地,但是自大唐之後,這裡一直未經戰火,當年衝天大將軍黃巢橫掃中原時,這裡也未曾受到牽連,所以這裡城防設施早就破敗不堪,像護城河更是湮沒已久了。

  固始軍的狀況也令人堪憂,別說和牙軍相比,就算是和駐紮在州治定城的州軍相比都有相當差距,而在軍資糧食盡皆不足的情況下,能維持這種情況也算不錯了,畢竟這裡偏居一隅,平日裡也就是鎮守縣城,清剿盜匪,要到戰時才會被州府調動。

  而州中要保證的首先還是牙軍的戰力,其次才是駐紮在州治所在的定城州軍,而且每年的州軍大比,還會不斷的將各縣州軍中表現上佳的抽調至定城駐紮,這種方式也使得定城駐軍始終是僅次於牙軍的存在,而其他縣的駐軍就只能說湊合了。

  這種情況下,人手雖然在短期內補足了,但是戰鬥力實在堪憂,江烽想要盡快的提升自己從個人到自己下轄的後營實力,除了加緊士卒們的訓練外,就不得不另尋他途了。

  羅真就是他的一條路徑。

  羅真給他帶來了十具黑鱗甲。

  重疊得不太整齊的黑鱗甲看上去有些粗陋,規格大小不一,鱗甲邊緣厚薄不齊,顯然是手工簡單製作而成,而且一看就知道這不是鎧甲,而是皮鱗甲。

  不過入手之後倒是讓江烽大感驚訝,這好像太輕了,比尋常的皮甲還要輕巧,對於普通的輕甲步兵來說倒是挺合適的。

  這十具黑鱗甲和江烽之前穿的法衣是截然不同的,準確的說法衣是應對術法和玄元力這一類的武道高手傷害的,而皮鱗甲就要簡單得多,就是對付普通的兵刃傷害,能在一定程度上躲避和消減普通兵刃武器的殺傷。

  當然,由於這黑鱗甲的製作材質特殊了一些,也對武道元力玄氣的擊打有一些抗禦作用,只不過如果用在普通士卒身上就顯得奢侈了一些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5 PM

第二十五節 甲冑

  和法衣相比,這些黑鱗甲是兩種不同性質的防護器具。

  法衣的製作不但在材質上要求很高,而且需要以術法施法進行法力加注或者以玄神靈力來進行加祝。

  加祝和加注也是有區別的,加祝使用本身玄神靈力通過術法來實施共振和融合,最大限度激發器具力量,而加注則是多是以術法來催動另一種或者幾種資材本身具備的特有法力於被施用器具中,使其力量得到融合、變化和提升。

  雖然這兩種方式各有千秋,更多的還是看施術者本身水準和資材材質條件而定,但用玄神靈力施法更有針對性,相當於私人定制,很少能夠批量製作的,但是在加注這種方式則要靈活得多,一次性採取同樣方式來製作三五件甚至一二十件也都是可能的。

  皮鱗甲估摸著就是羅真以加注之術製作出來的貨色。

  江烽掂量著有些粗糙醜陋的黑鱗甲,咂著嘴,「博山,這就是你這麼久給我的驚喜?」

  「哼,這麼久?多久?你還想要驚喜?」羅真沒好氣灌了一大碗鹵梅汁兒,上下打量著江烽的宿處,「行啊,你倒是把關帝廟那兒的鹵梅汁兒給學會了,別成天去尋摸人家,喜鳳那丫頭人家是有婆家的。」

  「得,別把我想得和你一樣齷齪,喜鳳那丫頭****大,屁股翹,看起來倒是一個能生養的,你媽不是一直尋摸著想替你尋個媳婦麼?我覺得喜鳳不錯啊。」江烽笑吟吟的道。

  羅真和江烽都是街鄰,算是小戶人家中過得去的,江家祖代煉丹熬藥,在光州城裡也算小有名氣,羅家則是世代風水師,一直到羅真祖父這一輩才淪落成為匠作人家,以木鐵製作為業。

  「滾!我沒那愛好!」羅真也是和江烽隨便慣了,氣哼哼的道:「十具黑沙鰻鱗甲,愛要不要。這已經把我這麼些年來的所有老底給折騰光了,光是這黑鱗甲就用了十二條黑沙鰻,二郎,你知道麼,十二條黑沙鰻啊,三年府裡才買到十二條,全被你用了,芍陂這幾年鋪到的黑沙鰻幾乎全部都被我們光州刺史府買了,就連整個壽州城裡這幾年就沒見著一條黑沙鰻,……」

  「行了,別在我面前裝,我還不知道你?」江烽沒好氣的道:「黑沙鰻鱗以前也沒有誰想到能派上這用場,這幾年府裡花大價錢買黑沙鰻還不是需要黑沙鰻血為寧小姐和藥?不是碰巧發現這黑沙鰻鱗還有點這方面的作用,這東西還不是就當普通魚鱗一樣給扔了?搞得好像這黑沙鰻是你專門花了多少銀子買來為我制這黑沙鰻鱗甲一樣,這人情可就太大了。」

  被江烽話給噎得直翻白眼,羅真也是無可奈何,好一陣後才咬牙切齒道:「好,就算這黑沙鰻鱗不算啥,可我為了製作者黑沙鰻鱗甲也是花了其他不少配料的,光是浸潤這黑沙鰻鱗就用了五斤西川保寧仙醋,你知道西川保寧仙醋多少錢一斤麼?還有,編織這鱗甲的筋線是啥質料,你知道麼?我告訴你,這是鳧腸線,這不是普通的鳧腸線,而是赤鳧腸線,……,還有,你知道這花費了我多少玄神加注,為了提高剛度,我把材官署的烏銅錠煉化對其進行浸潤,為這事兒,我起碼瘦了十斤,都是為了這玩意兒,……」

  聽的羅真這喋喋不休介紹他如何煞費苦心,如何辛勤摸索,如何廢寢忘食,終於製出了這十具黑沙鰻鱗甲,江烽內心還是格外感動的。

  自己只是給他交待了一下說自己這邊剛接手,手底下各方面從武器甲冑到錢財用度都很欠缺,羅真就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把他自己的積攢全部花費給自己製作出十具黑沙鰻鱗甲來,可以說是竭盡所能了。

  只不過他也很清楚自己這個有些宅的夥伴,只要一談起他的拿手活兒,那話匣子就打不住了,不趕緊剎住車,說上一個時辰他都口不干舌不燥。

  「博山,這甲你試過沒有,怎麼樣?」江烽不得不打斷自己這個夥伴的賣弄炫耀,耐著性子道。

  「嗨,我做的東西,你還不放心?」羅真胸脯一拍,。

  見江烽目光銳利中帶著幾分揶揄,羅真又打了個哈哈,「不過二郎你也知道,材質有限,黑沙鰻是以血的藥效出名,鰻鱗就說不上有多麼金貴了,只能說堪堪一用罷了,比起芍陂的另一特產云鼉的鱗甲就相差天遠地遠了。加上我也沒有其他夠份量的輔配料來加工打磨,也就只能這樣了。不過你就一州軍後營,這十具黑沙鰻鱗甲絕對是大材小用了。我得告訴你,你得給我悠著點兒用,別是人不是人都用,起碼也得能幫上你忙的人才給,不說其他,起碼輕巧靈活,不能說和明光鎧這些正品甲冑比,但一般的刀劍刺殺和箭弩射擊,只要不是運氣太背被直接正面擊中,都還是能保一條命的。」

  甲冑一直是一直是鑑別一支軍隊戰鬥力的重要依據,江烽很清楚,在這個時代裡,有沒一套齊全的甲冑,基本上就是決定這支軍隊是牙軍這一類的精銳還是州軍府軍這一類雜牌的依據,很簡單一個道理,甲冑成本實在太高了,高得一般的很多牙軍都很難真正配齊甲冑。

  像一套最基本的普通牛皮混絞筋甲,僅僅是材料成本就需要十二兩紋官庫銀以上,如果加上人工,起碼在十五兩官庫銀以上,而一套將佐的明光甲起碼在一百兩官庫銀以上,而檔次更高的光耀甲則在二百兩官庫銀以上,而用來自西域或者渤海那邊所產礦石冶煉捶打出來的烏錘甲幾乎就是有價無市了,整個光州牙軍中也不過區區十餘具,都是光州從汴梁、洛陽或者長安秘密購回,價格據說都在五百兩上下,一具甲冑相當於三四十普通士兵所需皮甲所值了。

  以光州軍為例,正品甲冑配齊比例也不過一小半,剩下一大半也只能是把基本的護胸和護襠具備了,像護肩、護臂、護腿這一類就只能放棄了,但即便是這一小半也需要八萬兩官庫銀開銷,這還不算日常維護修繕的費用,光州雖然不算太窮,但是僅靠五縣之地,養起這樣一支軍隊,也是吃力萬分,這也是許氏一直希望擴展版圖壯大自身實力的主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5 PM

第二十六節 實力

  江烽拿起一具黑沙鰻鱗甲,用手指觸摸了一下鱗甲片,仔細打量。

  中肯的說,從鱗甲片傳來的法性氣息並不重,這也意味著這具甲冑在防護力度上有限,這可能和這種鱗甲片本身並不具備多大的承載力有關,也和羅真本身的玄神靈力有限有關。

  雖然是加注,通過外物來為鱗甲增強法力,但也還是和術法師的修為有很大關係。

  羅真現在當然不可能是術法師,甚至連最起碼的方術士都有些勉強,這主要還是因為他自身的原因。

  這傢伙涉獵面實在太寬泛了,從礦石冶煉到符文製作,從器具製造到術法研究,他都有涉獵,也就差藥物研製了,這帶來的結果就是門門粗通,樣樣稀鬆,尤其是術法一道的基礎——玄法靈力的修煉就落後了。

  再加上羅家這兩代都是以製作為主,所以使得羅真在喜好方面也更像製作這一方向上傾斜,所以這也導致羅真玄法靈力的修煉上進展緩慢。

  這還是在他服用了不少藥物提升的情況下,像許寧治病未用完的黑沙鰻血就被許靜悄悄帶出來,江烽就按照《青囊書輯要》所載秘方製作出了血荳蔻,只可惜難以尋找到可堪一用紫肉荳蔻,只能用紅荳蔻替代,所以效果大受影響,但即便這樣也對江烽、張越和羅真三人的修煉大有裨益。

  鱗片是黑沙鰻魚的頸部粗鱗,呈貝形,細膩而光滑,邊緣柔軟堅韌,用鳧腸線穿織而成,細密勻稱,估摸著羅真又是去找他姐幫忙了,要不也沒這手藝。

  江烽提足玄氣用手指捏了捏,黑沙鰻鱗的韌性很強,剛度也還行,加上羅真可能還用一些特殊礦料進行加注以提升剛度,所以還行,感覺要比普通皮甲強不少。

  隨手將手中甲冑掛在門框上,江烽沒有提氣,只是純粹用臂力隨意突刺一劍。

  有一種韌滑感,劍尖偏出頂在了另一片鱗甲上,二次衝擊的力道被減輕了,江烽點點頭。

  這種設計倒是有些意思,再看看突刺之處,黑沙鰻鱗甲片處有一處明顯刺痕,江烽估摸著如果自己在加大幾分力度,可能就會造成鱗片破損了,還算不錯。

  江烽很知足了,這個時候就是一具普通皮甲也能給自己增添一份力量,像這種用黑沙鰻鱗製作的甲冑,又加注過異力,在防護能力上應該大大甩開了普通皮甲,雖然未經戰陣考驗,但相信也不會太差。

  縱然比不上山文甲這一類高級鎧甲,但是江烽感覺恐怕也不必明光鎧遜色多少了,而起最為難得的是其不但可以抵抗銳器劈刺,而且對武道強者的元力玄氣攻擊也有一定抗禦能力,對於像固始軍這樣的州軍來說,你還能奢望什麼呢?

  尤其是這身鱗甲的重量不知道要比明光鎧和山文甲輕多少,只是數量的確太少了一些,讓江烽有些遺憾。

  「嗯,除了黑沙鰻鱗甲外,就只有這三具弩了。」羅真有些洋洋得意的指了指放在另一邊的木箱,「三具小弩,別嫌小,材官署的那塊珍藏已久的天芒木,還有三兩紫金,就做成了這三具天焰神弩,就是材質不夠,小了點兒,射程不夠,但三十六支破甲金箭,也夠人喝一壺了,自個兒掂量著用,箭矢用完,估計這弩也就報廢了,……,別瞪眼,材質有限,能做到這樣都讓我頭髮掉了不少,有本事你給我多弄點兒啥紫金、玄烏砂、秘銀或者沉桐木這一類的玩意兒來,我保證給你……」

  「博山,你這麼在材官署裡折騰,有沒有人……」江烽還真有些為好友擔心了。

  羅真在法器術具的製作上是有些天賦的,但是在其他方面就很一般了,尤其是在人情世故上,材官署屬於許氏另外一個宿老在掌管,不過此人對材官署那邊倒是管得不太嚴,也就給了羅真不少可趁之機。

  「這段時間府裡邊忙得夠嗆,材官署這邊主要精力都放在武器和甲冑以及後勤輜重的準備上了,大家都沒有心思管這個。」羅真洋洋得意,「署裡邊都沒啥人管我,何況這些東西本來也不屬於牙軍那邊日常用的,都是些偏門玩意兒,你也知道,咱們這材官署本來底子薄,就對這些方面的研究不看重,如果不是靜小姐對這方面還有些興趣,我估計這一塊都得要被裁撤了。」

  光州的實力還是太單薄了一些,在底蘊上更差得遠,別說和汴洛朱家、南陽劉家、淮北時家這些門閥豪族比,就連與像蔡州袁家、鄂黃杜家這些新興門閥都有很大差距。

  所以材官署的主要任務還是為軍隊常規性的武器、器械和甲冑以及輜重物資準備籌備,像諸如涉及到比較高層次的法器術具以及比較特殊的裝備製作,也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也只能拉起一個花架子來,有這麼回事兒。

  可以說如果不是許靜對此很感興趣,只怕還要不堪一些,這也是這些小豪門小望族的通病和最大弱點。

  一個政權的架構,尤其是包括軍事實力和軍事潛力在內,也是需要建立在雄厚的經濟基礎之上,而反過來軍事實力和軍事潛力又能夠更好的為門閥望族服務,讓他們有更強的底氣去爭取更多的資源稟賦。

  從田土到人口,從山林到湖沼,從鄉村到城鎮,更多的獲取這些資源才能進一步擴張自身實力。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像芍陂作為壽州最著名的湖沼,原本是春秋時楚相孫叔敖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但是因為年久失修,淠水、淝水、龍穴水匯入之後反而蔓延成沼,規模日趨擴大,這和前世歷史所言有些差異,現在芍陂湖面寬闊,濕地葦蕩動輒綿延數十里,盛產各類資源,尤其是一些特殊的資源,像黑沙鰻這種特殊魚類,具有極強的藥補效果,而光州因為需要為許寧治病,每年都要花大價錢購買幾條黑沙鰻,取血和藥,加上如更為珍貴的雲黿、金斑火鱔、銀月荻等奇物,這還沒有算芍陂本身所具備的物產和對田地的灌溉功能,所以芍陂也成為壽州的重要寶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6 PM

第二十七節 潮起潮落

  「二郎,刺史府已經來人詢問固始為何募集兵員補編一事了。」曹萬川盤腿而坐,示意江烽入座。

  「哦?看來陳縣令還是反應很快啊。」江烽無可無不可的道。

  「嗯,我已經向司馬大人和兵曹那邊回復了,看來他們也有些警覺,但並沒有深究。」曹萬川眼中滿是深沉之色,「也許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心思放在固始這邊了。」

  「哦,虞侯大人何出此言?」江烽聽出對方話裡有話。

  「駐紮在樂安、光山、殷城三縣州軍都已經奉命在定城集中,除了咱們固始軍之外,光州所有兵力都開始進行作戰動員了。」曹萬川語氣中充滿了苦澀。

  「啊?蟻賊進犯了?」江烽吃了一驚,蟻賊來勢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不是蟻賊。」曹萬川喟然。

  江烽心念電轉,瞬即心明如鏡,一閃而過,「申州!刺史大人要出兵申州?!」

  前幾天博山還來了自己這裡一趟商量事情,順帶說到這段時間城主府上戒備森嚴,他本來要去報告材官署資材儲備情況,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府中幾位大佬在幹什麼。

  「你也知道了?」曹萬川並沒有多驚訝,斥候營出來的,消息自然比尋常人靈通。

  「刺史大人這兩年來勵兵秣馬,又刻意交好蔡州、南陽,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麼?」江烽臉上浮起一絲譏諷的笑意,「這個時間可還卡得真好。」

  「怎麼,二郎,你也不看好刺史大人出兵申州麼?」曹萬川眼中精芒一閃。

  「這個時候實在太巧了,聯繫到我所瞭解的種種,實在難以預料結果。」江烽思索了一下之後才道:「這種敏感時候,變數太多,尤其是我們對申州並不佔多大優勢,就算是有蔡州的支持,但是我想像不出刺史大人用什麼讓蔡州心甘情願出兵幫助我們光州,難道就憑一紙盟約?」

  「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蔡州支持,刺史大人不會妄動干戈,只是刺史大人用什麼換來蔡州方面的支持我不清楚。」曹萬川沉吟了一下道,作為牙軍指揮卻並非許氏核心人物,他還沒有資格參予那樣的機密。

  江烽抬起目光迎向神色複雜的曹萬川,「虞侯大人,你似乎有些心事?」

  「嗯,沒錯,我是有些擔心,我一點也不看好刺史大人此次出兵申州,雖然我說不出哪裡會出問題,我也相信刺史大人他們應該有萬全之策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兵,但是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曹萬川迷惘的道:「光州底子並不厚實,這一次傾巢出動,一旦有什麼變故,我不知道我們該向何處去。」

  江烽心中一動,曹萬川也算得上是光州軍中老人了,在光州牙軍中也頗有威信,如若不是身份所限,論資歷能力早就可以勝任光州牙軍虞侯,但是卻因為屢屢與刺史大人意見相左,鬱鬱不得志,才被發配到固始軍擔任虞侯,眼下情況複雜,莫非這位曹大人另有想法不成?

  「虞侯大人,不管光州那邊怎樣,我們固始這邊卻不能輕忽,各營固然要加強操練整軍備戰,固始城的防禦怕是也要馬上修繕和加強。雖說蟻賊主力未必能看得起像固始這種小縣城,但是若是真有那麼一兩股不開眼的蟻賊流竄到我們固始境內,咱們也不能讓他們得逞才是。」江烽不動聲色的建議。

  「嗯,理該如此,我去和陳大人商量一番。」曹萬川似乎有些恍惚。

  **********

  四月初三,光州兵發申州,在羅山境內與據兵固守的申州軍展開激戰,蔡州袁氏援軍加入戰局,申州軍崩潰,羅山失守。

  四月初八,光州蔡州聯軍越過羅山,渡過溮水,直殺入鐘山境內,再度擊敗頑強抗擊的申州軍,申州城在望。

  「你說什麼?」嘩喇一聲酒碗落在桌几上跌得粉碎,白瘦老者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你胡說!來人,把這個奸細給我拿下!」

  「刺史大人,小人不敢妄言,申州城與昨夜已經被從桐柏南下的南陽軍攻克,現在已經在南陽軍控制之下。」伏地不起的斥候頓首低泣,不敢抬頭。

  白瘦老者眼睛頓時紅了起來,環視左右,眾軍將皆是臉若死灰,這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煞費苦心的與蔡州袁家聯手攻打申州,卻換來南陽劉家的從中漁利,這一戰可真是冤到了極點。

  「袁懷慶呢?為何還沒有到?望俠呢?他為什麼也沒有到?」白瘦老者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申州落入南陽劉氏手中,這必是南陽劉氏早已策劃以久的詭謀,只可笑自己還********想要用三萬石糧食換取劉氏的不干涉,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劉同、劉玄,我光州許家與你們誓不兩立!」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由遠而近,一干將領更是面面相覷,申州軍早就潰不成軍,這喊殺聲從何而來?難道是申州方面有得到了援軍捲土重來?

  「來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左右親衛連忙竄出去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怎麼事情。

  白瘦老者更是箭步便欲竄出帳外,卻見一人鑽了氣喘吁吁鑽了進來,「大哥,我們上當了,袁懷慶率軍突襲我們後部,我們上當了!」

  「袁懷慶?!」白瘦老者和一干將官皆是嘩然,「望俠,你在胡說什麼?莫非你昏了頭?」

  氣急敗壞的白瘦老者恨不能給自己這個三弟劈頭一記耳光,剛聞得申州落入南陽劉氏之手,這裡卻又在胡言亂語,這不是自亂軍心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哥,我沒昏頭,我們上了袁氏的當了,他們突然向我們後軍發動襲擊,我們猝不及防損失慘重,現在德威他們正在全力阻擊,各軍主將趕快回營組織反擊!」許望俠滿臉橫肉抽搐不止,淒然之色溢於言表。

  各將官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出,越來越近的喊殺聲混合著金鐵交鳴聲彷彿如一記中槌擊打在白瘦老者的身體上讓他身體陡然佝僂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7 PM

第二十八節 雙雄會

  如銀龍滾動一般的赤銅棍泛起千重異彩,三名圍攻的甲士嘔著血打著跌滾落出去,棍梢擊中的胸肋間在已經骨肉成糜。

  一名持戟勇將在面對許德威凌厲瘋狂的棍網攻擊下也是連連敗退,從棍頭戟尖爆發出來的勁氣讓整個四周兩丈之內都如無人之境,幾名想要靠近助持戟武將一臂之力的小校都被兩人兵刃蕩起的罡風勁氣震盪得跌跌撞撞,根本無力插入,甚至連牽制的作用都難以做到。

  持戟武將一張面孔漲得猶如血都要噴出來了,只不過技差一籌,只能咬著牙關一邊敗退一邊苦苦支撐,如若這樣下去,無為將軍還不到,只怕要不了三五回合,自己就得要噴血斃命了。

  這等精銳甲士在天境高手面前仍然毫無抗禦之力,哪怕持戟武將也已經觸摸到了天境門檻,他一樣有把握在三五個回合之內解絕對方,甚至只要不惜受傷,他可以在下一招就可以行險幹掉對方,只不過許德威心中卻越來越冷。

  從蔡州袁軍毫無徵兆發動突襲之時,他的心就跌入了深淵。

  原本袁氏一族就是以狂暴鐵血和冷酷陰狠著稱,最直白的例證就是三年前袁氏吞下南陳州一役。

  原本是汴洛朱氏附庸的蔡州在得到淮北巨閥的時家支持之後突然反噬汴洛朱氏,雙方在陳州展開激戰,雖然汴洛朱氏實力遠勝於只有一州之地的蔡州袁氏,但是在獲得了時家鼎力支持之後,蔡州袁氏仍然毫不猶豫發動了突然襲擊。

  汴洛朱氏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之後,立即傾全力反撲,但是袁氏一族充分展示出了他們敢於反噬朱氏的強橫實力和冷酷手段,在只用了五千兵力拖住了朱氏三萬大軍的前提下,傾盡全力用三萬大軍包圍了朱氏另外一隻偏師,在袁無畏的率領下,只用了五日之間將朱氏兩萬偏師絞殺,而絞殺之後堆起的三座京觀足有十米之高。

  這一役為蔡州袁氏的鐵血狂暴打響了名聲,而由此袁氏也確立了他們在南陳州的主權,就連朱氏在沒有獲得對晉地沙陀的優勢地位之前,也都只能忍住這口惡氣,至今未能復仇。

  像這樣算無遺策如毒蛇一般咬住就不鬆手的袁氏突然對作為盟友的許家發起了突然襲擊,不由得讓許德威感到絕望。

  袁氏這一出手,只怕就是生死之限。

  「天威,讓開!」一聲渾厚的嗓音從東南方向傳了過來,如奉綸音的使戟武將拼盡全力推出一擊,稍稍擊退了許德威的攻擊之勢,然後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地,嘴角溢出的血絲顯示他的內腑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就是這麼幾招,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了,也讓他深刻感受到這境界之間的差距是多麼巨大。

  渾厚凝重的聲音一來,許德威就知道正主兒來了,此時他的心境反而變得更加寧靜了。

  環顧四周,牙軍營已經被打散了,許德威有些黯然。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無回天之力了。

  簇擁在周圍的牙軍精銳都是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好手,即便是面對著袁軍的突襲,仍然能夠保持著慌而不亂的陣型並迅速調整過來,只不過袁軍太過勢大,而且又佔據了突襲先手,其精銳龍雀尾的實力也穩穩壓過了己方一頭,這就是袁氏的實力體現,蔡州和光州的差距就在這裡可以最明顯的體現出來。

  實際上他從內心也從來沒有認同過家主的方略,他和許望俠一樣,一直認為與袁家合謀是與虎謀皮,許家現在的實力並不具備擴張的條件,雖然他也承認如果許家不對外擴張的話,局面肯定會在北面蔡家和東北時家擠壓下會日漸變得惡劣,但和蔡家合謀甚至還把南陽劉氏也拉了進來,他不認為許家能在這場亂局中具備獲益的實力。

  事實似乎也映證了這一點,蔡家這頭虎狼,從來就沒有把許家視為盟友,甚至早就把許家是為了可以一口吞下的肥肉,而南陽劉氏更成為了合謀者,只是許家卻成了這裡邊被蒙在鼓裡的可憐蟲。

  「無為無為,無堅不摧!無為無為,無堅不摧!」

  巨大的聲浪將許德威從短暫的失神中驚醒過來,他定了定神,看著一身紫袍的青年滿臉誠摯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密集的包圍陣型中立即讓出一條通道,猶如海水分開,重又彌合。

  「德威兄,得罪了!」紫袍青年一舉手抱拳。

  許德威臉色冷峻,此時的他心境已經進入了古井不波的至高境界,「無為天王袁無為?!」

  袁氏三駒,號稱袁家年輕一代最傑出的三匹千里馬,排名第一的無為天王袁無為!

  「拙名也能為德威兄所聞,無為不勝榮幸。」袁無為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清冽的注視著許德威,沉聲道:「想必德威兄也知道當下的局面了,如果我說想請德威兄為許家計,為你這手下幾百兄弟計,放下武器,不知道是否唐突?」

  「哦,無為將軍想要許某不戰而降?」許德威面色不變,淡淡的反問。

  「不敢,說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或者良禽擇木而棲,可能會被德威兄視為對你的侮辱,但是我要說一句,德威兄,潮起潮落,榮枯興衰,都是我們身處這個時代免不了的事情,你我作為武將,固然要為自己的理想目標而奮鬥,但是如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未免失之於不智了。」袁無為仍然很坦然平靜:「袁某雖然不才,但是也敢在這裡承諾,只要德威兄願意放下武器,我保證德威兄和你手底下這些兄弟,可以得到我們袁家最體面的對待,德威兄如果願意加入我們蔡州,我們袁氏一族掃榻以待!」

  「呵呵,無為將軍,你們袁家難道就把人倫道義視為無物,可以把背盟反噬視為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麼?」許德威並沒有太多激烈的話語,語氣一樣平和,「也許你們袁氏做得到,但是許家人做不到!」

  早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袁無為嘆了一口氣,腰間的一抹冉冉赤焰浮起,點點頭,「那無為兄,我就只有得罪了!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7-7-17 11:27 PM

第二十九節 對決

  許德威也沒有矯情,徑直回頭:「此戰我若敗,非許氏子弟,降!許氏子弟,自便!」

  袁無為也會意的顧首:「我若敗,德威兄盡可率手下兄弟離開,不過德威兄我要提醒一句,光州此時已經為我蔡州軍拿下,德威兄若是還有其他想法,可以休矣。」

  許德威心中早已瞭然,袁氏素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當年與朱氏反目也是在靠上了淮北時家這棵大樹,並且也與南陽劉氏有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瓜葛,才敢反噬朱氏,如今突然襲擊本軍,自然對光州也早有安排,所以對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不過這個結果的落實也更增添了他幾分決絕之心。

  「無為天王,那我今天就來領教一下你縱橫河洛的龍焰天王刀的威勢!」許德威也不再廢話,手中燦爛如銀的伏魔棍輕輕一豎,「請!」

  周圍的軍士們早已經很自覺得散了開來,迅速擴大成為一個十餘丈寬的戰圈,雖然雙方軍士仍然還是持刀握槍,怒視相對,但是他們的心早已經被主將之間的這場君子之戰所吸引走了,再無復有先前那狂暴凶悍的戰意,一切都要等到主將之間這場生死決之後再來作定論。

  袁無為微微頜首,右手一撫腰間,先前被玄氣一激而催發了赤焰刀氣的寶刀瞬間出鞘,赤紅色的云焰在刀刃上冉冉浮動,一頭若隱若現的龍形光影欲從那赤色云焰中掙扎而出,「德威兄,請!」

  再不言語,許德威長腿穩穩的邁前一步,未等腳步站穩,另一足邊便已經急如風火般的跟進,碎步疊進,手中伏魔棍連續輕點,一連串扇形的光圈次第展開,迅速組合成一個巨大的弧形光輪,把巍然不動的袁無為籠罩了進去。

  「來得好!」袁無為也有些意動。

  他知道許德威算是許氏一族年輕一代的頭號高手,號稱光州一龍,作為非許氏三兄弟嫡家子弟,卻能被許望亭擢拔到光州牙軍虞侯位置上,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其已然登臨天境一層並向二層邁進的高手,說實話在許氏一族這樣並非以武道著稱的小家族來說,也算難得了,整個許家大概也只有許望亭的玄氣實力能稍勝許德威,而許望亭卻早已經年近六十了。

  若只單論天賦和潛力,許德威要強於許望亭甚多。

  這也是袁無為想要有意把許德威拉入蔡州軍中的主因,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甚小,畢竟許德威也是許氏一族中的翹楚,這等立馬背叛家族的事情恐怕也做不出來,唯有看能不能生擒此人,用些水磨工夫,另外再用許家一族的性命來要挾看能否奏效。

  想如此想,但袁無為的手上卻半點沒停頓,被玄氣激盪得燦若雲霞的龍焰天王刀平平向前一推,透體而出的袁氏嫡傳赤火玄氣驟然爆發,在刀刃上形成一朵熠熠奪目的火焰形光朵。

  「以氣御形?!」許德威雖然清楚對手比自己高出一籌不止,但是當真正看到天境第二層的真實境界表現時,還是忍不住驚豔了一把。

  即便是算是自己遠房伯父的許望亭,也還只能剛觸及到天境第二層就戛然而止了,他的玄氣修行水準和悟性也只能達到這一步,一輩子也無復有更近一層的可能,也正因為如此,這位遠房堂伯父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領地上有所突破,來為許氏一族另外一個翹楚——許子清提供更大的舞台,只可惜這一步跨得太急。

  龍焰天王刀刀刃上升起的這一朵光焰一脫離了刀刃,伴隨著席捲而來的刀氣向外推出,猛然炸裂開來,千萬點光焰如天燈隕滅鋪灑開來,形成一片巨大的光斑幕牆,將許德威完全裹住。

  這一刀就盡見天境二階高手的風采!

  許德威心中雖然震驚,但是卻並不畏懼,他早已心存死志,可以說眼前任何變化都難以撼動他內心的堅決。

  半步不退,甚至主動前行一步,聽憑點點光斑浸入他已經運行至極致的三元玄氣,淡淡的白霧在他的整個身體上洋溢出來,光斑和白霧交織在一起,一陣陣細碎的「劈啪」聲不斷響起,

  撞擊在一起的玄氣形成了巨大的氣浪,許德威的外衣猶如風中搖曳的破帆,撕裂開來,露出一身烏黑髮亮的玄武烏錘甲。

  這是許家在購進的烏錘甲基礎上專門送至舒州周家,通過周家的關係花巨資請來了淮南巨擘楊家的御用道法宗師以玄武墨籙予以加祝,使得這具烏錘甲儼然具備了御法衣的特質。

  沒等對面驚訝萬分的袁無為反應過來,手中伏魔棍捲起千重勁氣,直取對方上身。

  洶湧捲蕩的罡風勁氣牢牢將袁無為鎖定,這等距離,一失先機邊步步危機。

  袁無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煞費苦心本想一舉重挫對方的以氣御形這一式竟然反而成了弄巧成拙,這種純內氣的交鋒,反而讓裝備了御法衣的許德威佔了大便宜。

  對方顯然也是早就有此打算要借勢反擊,這一式恰到好處的直進撲擊更是沒有半點阻滯,顯然就是打的和自己一樣的主意要一擊建功。

  來不及多想,袁無為足尖一點,身體如風中搖帆,翩躚搖曳,伴隨著滾滾襲來的轟然勁氣在空中漂浮起來,儘可能的避開了伏魔棍上的玄氣沖擊,而手中的寶刀卻半點不停,挽動的刀花泛起萬千異彩,赤紅色的光芒散發到了極致,變成了詭異的玫瑰紅,毫無遮攔的魚襲來的重重勁氣撞擊在了一起。

  連續不斷的撞擊產生出了巨大的震盪力,尤其是玄氣之間毫無花巧的碰撞更是沒有半點迴旋餘地,以二人貼身肉搏為中心的三丈之內,整個地面猶如被颳起了一場沙塵暴,捲起來的黃塵泥土和草根碎木,形成兩個巨大的漩渦,不斷糾纏碰撞,時而分離,時而交織。

  兩道人影都變得模糊起來,甚至只能看到兩個影影倬倬的影子在飛速翻飛騰挪,而一道赤紅的光帶和一道銀白色的光鏈更是絞殺在一起,刺耳的嘯叫聲幾乎要把人心從胸腔子裡挖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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