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永恆之火 -【儒道至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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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th 發表於 2014-7-4 08:17 PM

第106章 聖道根基

  “你敢阻止我巡視考場!”耿巡察厲聲道。

  “不,我是怕兩個童生粗手粗腳,惹惱了您這位翰林。畢竟您的兒子死于我景國人之手,我們景國不能再讓您不快!我親自下去代替兩個童生檢查,由您在一旁監督!”

  馮子墨認真地說完,拿過方運的書箱,慢慢把東西拿出來,擺在書桌上給耿巡察看。

  方運一言不發,但心中明白,耿巡察是想用兩個童生破壞他的文房四寶。

  “我若是被激怒,此次府試必然考砸。這恐怕只是一個開始,在這三天裡,他會不斷用這種方式害我!我必須想辦法讓他不能輕舉妄動!”方運心中不斷思索。

  馮子墨把方運的所有東西擺出來後,微笑著道:“耿大人,您看還有何遺漏之處?”

  “哼!”耿巡察盯著方運,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運突然對馮子墨道:“馮大人,我這人眼裡不揉沙子。此次考試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要是有人敢壞我前程,我必定會請聖裁!請聖人主持公道。”

  馮子墨立刻道:“科舉之中,若遇到不公不正之事,人人都可請聖裁,你自然不例外!”

  “你們……”耿巡察被方運和馮子墨的一唱一和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旦請聖裁,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別人不敢隨便請聖裁,偏偏方運既然有過一次請聖選,一點都不怕。

  “哼!”耿巡察一聲冷哼,拂袖離去。

  馮子墨看了方運一眼,跟著離開,同時解除對那兩個差役的束縛。

  方運心知那耿巡察不會在考試中為難自己,微微一笑,坐回椅子上,開始整理書桌上的文房四寶,為接下來的考試做準備。

  府試考三科。其中請聖言和詩詞同縣試一模一樣,第三科是經義,縣試中並不考。

  縣試中的請聖言有三十張試卷,而府試的請聖言足足有一百張,尤其是最後十頁的考題,基本都要求大段甚至整篇的默寫,往往要再寫滿近百張空頁才能完成,也就是說府試的請聖言要寫近兩百頁的試卷。

  一般來說,府試的請聖言要近兩天才能考完,之後再考詩詞和經義。

  不多時。發試卷的牛車前來。發卷人把兩疊紙放到方運的桌子上。

  一疊是試卷。一疊是用來默寫的白紙。

  方運看著兩疊厚厚的紙張,半晌無語,心想這恐怕就是最後的瘋狂,一旦考上秀才。就再也不用面對枯燥而且刁鑽的請聖言。

  方運習慣性地大略翻了翻一百章請聖言的試卷,最後拿下第一頁,開始答題。

  這次請聖言的第一題是非常簡單的填空題 ,而且是《論語》的開篇。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後面有一段空白,方運立刻提筆補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在答題的過程中。奇書天地一動不動,而方運也沒有動用奇書天地的力量,純粹憑藉自己的記憶和理解來答題。

  方運已經把眾聖原作盡數背誦記住。

  很快,方運遇到一道極為刁鑽古怪的題,考武國半聖賀雲祥都在何時去過名南山。

  方運搜腸刮肚。發現賀雲祥曾四次去名南山,三次都有明確的記載,只需要直接寫上就行,但四次中的第二次去名南山卻沒有任何有關時間的記載。

  方運仔細思考,尋找一切跟賀雲祥第二次去名南山有關的作品,最終只找到一首長篇古體詩和一段賀雲祥的回憶。

  那首長篇古詩名為《月南山》,是賀雲祥在十九歲登名南山的時候所作,這時候的賀雲祥文名不顯,默默無聞。

  “這首詩必然是關鍵。”

  方運回憶賀雲祥這首長詩,很快發現一句詩很有意思。

  勁風斬卻半邊月。

  方運心想:“詩詞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景真’,賀雲祥當時雖然年輕,但也不會胡亂寫。月相是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的,如新月、滿月、殘月等等。在月相是上弦月或下弦月的時候,這時候的月亮只剩一半,如同從中被一刀劈開,符合‘勁風斬卻半邊月’這句,別的月相都不行。每月初七、初八為上弦月,而二十二、二十三為下弦月。”

  “也就是說,目前賀雲祥在幾月份去名南山不能確定,但必然在某月的初七、初八、二十二和二十三這四天之一。”

  “這首古詩中還有一句‘昨夜子時現冰輪’,冰輪是月亮的別稱。子時是夜晚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的時候,這個時候才升起月亮,就應該是下半月。因為上半月的月亮升的很早,絕無可能‘昨夜子時現冰輪’,所以可排除初七初八。”

  “但是,這還不夠,還需要判斷這是幾月份。這首詩還有一句‘黃犬瑟瑟臥花中’。賀雲祥的著作中,沒有提及何為黃犬,但另一位半聖酈道元的一篇遊記中提到過黃犬,說合州有一種黃色的小蟲被當地人叫做黃犬。”

  “黃犬蟲喜灰菊,而合州的灰菊只在八月份和九月份盛開。現在可確定這首詩寫於八月或九月。而賀雲祥的回憶中寫過一句:過徐河,水沒於膝,這徐河就在名南山下。而根據酈道元的《水經注》記載,徐河只在每年九月到十二月間是枯水期,才能讓水位降到膝蓋的位置。這樣可以確定,這首詩作於九月。”

  方運經過複雜的分析後,引經據典,答出這道題。

  “這一道題涉及天文、地理、水文、植物、動物、詩詞等等各方面,我敢保證,一般的進士都答不對!出題人真夠奇葩!”方運心裡想著,搖搖頭,繼續答題。

  方運不斷書寫,到了中午的時候,文院的差役送來飯菜。府試要考三天,考生自己帶飯菜可能壞掉,所以由文院為數萬考生提供三餐。

  吃過午飯,方運繼續答題,直到晚飯的時候才答完前九十頁,最後十頁都是默背的題目,方運先放著不管。

  晚飯後,方運檢查請聖言的前九十頁。

  在檢查的請聖言的時候,奇書天地動了起來,開始像方運參加縣試的時候一樣,浮現出金字正確答案。

  憑藉奇書天地,方運很快檢查完九十頁的請聖言,發現自己記錯了兩道題,還有三道題沒有答全,忽視了眾聖經典中的一些細節。

  方運改正完錯的題,開始默寫最後十頁所出的題目,一直寫到深夜十二點,方運才躺到考房簡陋的床上睡覺。

  六月初二的早晨六點,方運和許多考生一樣醒來,或等著早飯,或繼續答題。

  在中午的時候,方運答完所有的請聖言,等墨汁幹透,便收到一起,然後坐著休息,同時等待另外兩科。

  傍晚,請聖言一科結束,但差役並沒有收走請聖言的試卷,而是直接發了詩詞一科的考題。

  今年的詩詞有三個命題,而且比縣試更加具體,分別要求寫兵器、江河以及詠懷儒家眾聖之一,只要寫一首詩即可。

  方運思索片刻,因為府試的真正的重點是第三科經義,考學子對眾聖經典的理解,不能把太多時間浪費在詩詞上,於是寫下一首詩:

  岸闊檣稀波渺茫,獨憑危檻思何長。蕭蕭遠樹疏林外,一半秋山帶夕陽。

  詩成,才氣出現,只差一點即可達府。

  寫完後,方運沒有浪費時間,因為他要為接下來的經義全力以赴,於是繼續閉目默背眾聖經典。

  無論是秀才、舉人還是進士的排名,都是根據經義安排次序。

  一個人的請聖言、詩詞和經義如果分別是甲等、甲等和乙等,而另一個人的分別是丙等、丙等和甲等,那麼後者必然奪魁。

  詩詞是聖道最強助力,但不是聖道根基,經義才是聖道根基,哪怕孔子的親傳弟子都要經常作經義。

  偏偏經義又不像請聖言或詩詞那樣可以直接拿來用,寫經義,必須得靠自方運自己,因為經義就是自己對眾聖經典、對聖道的理解,若方運寫不出來好經義,或者寫出來的經義和自身的理念不合,等於自毀文宮文膽。

  方運之前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經義上,就是因為清楚可以學習奇書天地中的經義,甚至可以如同後世寫論文一樣引用一部分,但絕對不能完全照搬。

  只要經義作的好,聖道根基就可永固,聖道根基永固,就有封聖的機會。所以大儒衣知世哪怕不通詩詞,依舊為上一代四大才子之首,也是大儒之中最可能封聖之人。

  六月初三的清晨,文院開考第三科,經義。

  以眾聖經典中的語句為題,文人闡述其中蘊含的義理,是為經義。

  和請聖言以及詩詞兩科不同,經義開考之前並沒有人發試卷,所有考生都筆直的站在書桌後,望著聖廟所在的方向。

  不多時,整個文院輕輕一震,萬物似乎形成奇特的共鳴,一個無法形容的聲音出現,無人可以描述出那聲音的遠近、大小或其它,那仿佛是直達魂魄的奇異聲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4 08:21 PM

第107章 非禮之禮

  “非禮之禮!”

  方運只覺一股神異的力量傳遍全身,那力量仿佛是天地間最高的規則,讓方運不由自主彎腰握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字。

  這四個字明明非常簡單,但方運卻發現有一股無形而偉岸的力量在阻止自己寫這四個字,好像只要寫完這四個字,自己就會被那股力量壓得粉身碎骨。

  方運知道,這就是經義考試,遠遠比請聖言和詩詞更加奇特。

  方運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這句話的出處。

  《孟子離婁章句下》,孟子曰:“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大人弗為。”

  方運慢慢落筆,在之紙上寫出“非禮之禮”四個字,寫完最後一個字,猶如捅破一層窗戶紙。

  一個雷鳴之音在方運耳邊炸響。

  “何為禮?”

  方運愣了一下,心想禮實際是一個籠統的稱呼,既可以是整個社會的制度,也可以是個人道德行為的規範,也可以是《禮記》《周禮》等書,又可以具體到婚喪嫁娶,要想直接回答什麼是禮,看似簡單,卻也是一個很難的事情。

  連奇書天地也不可能幫他回答這個問題,這個時候,方運只能根據自己這些曰子的學習來回答。

  “禮即規矩。”方運平靜地回答。

  無形的力量突然消失,方運低頭一看,紙上的字還在,松了一口氣,這說明已經過了經義這一科的第一關,可以正式考試。

  方運剛坐下,聽到不遠處傳來嚎啕大哭聲,但那哭聲突然消失,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

  “看來是有人回答錯誤,或者因為第一次考經義而太緊張,精神起伏過大,導致失去考試資格。這科舉考經義和自己在家寫經義可不是一回事。”方運心裡想著,把寫著“非禮之禮”的紙頁放在左上方,然後拿出一頁白紙放在面前。

  題目不過區區四個字,而一篇經義最多不過千字,可卻要考整整一天,足以說明經義難寫。

  方運心想:“非禮之禮,僅僅從字面上解釋,可以簡單理解為不符合規矩的規範。而這個題目,是非常刁鑽的截下題。”

  “原句是‘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大人弗為’,我要是只解釋‘非禮之禮’,雖然不會‘犯下’,必然會落了下乘,寫的再好,也不會有好成績。要是涉及‘非義之義’,寫的好了,自然能得到好的評等,可要是稍微有問題,那就是‘犯下’,直接歸為最末的丁等,名落孫山。”

  “別人為了避免出錯,可以只寫禮不寫義,但我要爭那茂才,就必須以禮為主,涉及到義。那麼,我應該怎麼破題,才能巧妙的把‘非禮之禮’和‘非義之義’聯繫起來,同時還要闡述好‘非禮之禮’?”

  方運一時間被難住了,因為寫經義不難,可寫好了委實太難。

  而且“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大人弗為”這句話被不同的大儒作注解釋,解釋也各有不同。

  其中‘非禮之禮,非義之義’的解釋大同小異,可以解釋為“不符合規範的規矩,不符合道義的義舉”,但那“大人弗為”,有三種不同的解釋,一種是“成年人不去做”,一種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去做”,一種是“地位高的人不去做”。

  方運心想:“三種人不同,那麼解釋‘非禮之禮’的角度就不同,而之後舉例論證的時候,所舉的例子必然不同,一步錯,步步錯。就算三種解釋都對,也必然有高下之分。”

  方運以前讀《孟子》和各種注疏的時候就考慮過,要解釋“大人”二字,必須要聯繫前文。

  “這句話的是《孟子離婁章句下》的第六節,而前面有個第五節,說的是國君應該講究仁義,那麼接下來的這句,顯然不可能膚淺地認為大人是成年人,而說德高望重之人也不算呼應,明顯是說地位高的人。”

  “最重要的,‘非禮之禮’,明顯是針對規矩的制定者和執行者,若是簡單地把大人解釋為成年人,那前文也可以寫成‘非禮之舉’等,而孟子是亞聖,既然說了‘非禮之禮’,必然會和‘非禮之舉’有區別。”

  方運思前想後,很快確定,這句話是孟子告誡那些規矩的制定者和執行者,不要去行使不符合規矩的規範,不要去做不符合道義的義舉。

  方運想到這裡,突然拍掌大笑。

  “吾知矣!”

  “何為非禮之禮?既然是規矩,為什麼會又不符合規範?所以,這四個字破題要點,就是要先確定,禮在什麼情況下是禮,而又在什麼情況下不是禮!”

  方運猶如得才氣灌頂,眼前豁然開朗。

  於是,方運開始努力思考。

  很快,方運又被難住了,破題雖易,但立意又有高下之分。

  “既然我認定的‘大人’是高位之人,是規矩的制定者和執行者,那麼,‘非禮之禮’就要上升到朝廷的治國之道或者是聖院的政策。聖院畢竟有半聖在管理,要是寫他們的‘非禮之禮’,搞不好會被他們的文膽反震死。所以,最好寫朝廷國家。”

  “有了方向是好事。但是,要想寫成甲等經義,以絕對的優勢壓倒其他人,就必須照馮院君的話去做,寫一些‘語出驚人’的理念或思想。但是,這些思想必須要符合世界的潮流,是將來可以實實在在存在的。幸好,這方面難不住我。”

  “那麼,具體應該選什麼來詮釋‘非禮之禮’?”

  方運想得焦頭爛額,一直到午飯的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吃過午飯,一直想到下午一點半,方運終於有了靈感,不斷在空白頁上寫字,最後,有幾個詞語的多次出現。

  “古今”“禪讓”“繼承”“世襲”“君主”“選舉”……

  方運看著這些詞語,心想:“除了時間,還有什麼能改變禮?對一個國家來說,還有什麼禮比政體制度更重要?那麼,我要以古今之政體變革,來寫這篇經義!禪讓是古禮,但對現在來說,卻不合規矩,是非禮之禮;而世襲是現在的禮,到了以後,恐怕也是非禮之禮。”

  “這是歷史的潮流,連聖人們也無法改變。所以,這個立意不僅正確,對現在的聖元大陸來說,必然是‘驚人之語’。不過,我不能寫出具體的後世制度,只要點出後世政體的某些特點,符合未來的禮即可!萬萬不可寫的太多太全,否則必然會惹來災禍。”

  “同時,還要把非義之義也寫進去。”

  方運又在紙上寫寫畫畫,最終確定從古今政治體制變遷來寫這篇經義。

  方運提筆,選了一頁空白紙頁書寫破題。

  “古之人以是為禮,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禮也;古之人以是為義,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義也。”

  在方運寫完最後一個‘也’字後,整個文院包括文廟都突然輕輕一震,隨後一股無人察覺的恐怖力量無聲無息降臨在方運的考房。

  方運原本無比喜悅,因為在提起筆後,整張紙頁的才氣不是如普通詩文那樣“緩緩上升增加”,而是在“翻滾升騰”,那才氣如同有了生命一樣。同時,那頁紙竟然開始上浮。

  “這是鎮國之上,‘傳天下’才有的異象啊!”方運心中剛剛浮現這個念頭,那翻滾升騰的才氣消失不見,而紙頁又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落回桌面。

  “這……”方運慌了,出現這種情況,有兩個可能姓,一個可能姓極好,另一個可能姓為可怕。

  “怎麼辦?”

  方運仔仔細細看著這張紙頁,然後輕輕一吹,紙頁被吹動,沒有異象。

  鎮國詩文重百斤,而傳天下的詩文一頁萬斤,若非原作者本人,起碼要大學士才能勉強拿起,大學士之下的人根本拿不動。只有傳天下的詩文紙頁被放置於妖界“浮空木雲”製作的盒子裡,別人才可以拿著盒子看。

  “那就怪了!這不是傳天下的文章,就不是極好的可能,要是極壞的可能,我已經死了。”

  方運不敢動筆,冥思苦想,始終不解其意,最後發現時間不多,要是再不寫就寫不完了。

  “罷了!我所寫之文,乃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族經歷,就算和這個世界有衝突,但也絕不會引發大災難。要是我的文章真會引發災變,半聖們自會阻止,不可能讓我繼續寫。”

  方運想完再次提筆,在破題之後寫“冒子”部分。

  “夫天下之事……”

  寫完冒子,方運開始拿政體變革來舉例,這一次他比之前更加小心,生怕寫出太過驚人的東西引發大變。

  方運慢慢寫著,寫完最後一個字,什麼都沒發生。

  “呼……”

  方運長長吐了一口氣,剛才的壓力太大了,萬一寫了和這個世界聖道有衝突的理念,恐怕會有聖罰降下,那太可怕了。

  “既然這篇文能順利寫完,就說明不會有問題。我見過一段更久的人族歷史,用他們的經歷寫成這篇經義,若是這等見識都不如童黎,我乾脆自殺算了!”

  方運仔細檢查這篇經義,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檢查,足足檢查了五遍才罷手。

  “咚咚咚……”

  鼓聲響起,府試結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4 08:23 PM

第108章 張破岳

  方運坐在考房裡,等待差役來收卷,心中繼續思索之前的怪異場面。
  
  文院一處樹蔭下,院君馮子墨道:“文院震動,非同小可,既然府試結束,我即刻上報李大人。”
  
  馮子墨說完,手握官印向裡面注入才氣,就見官印之中飛出許許多多黑色文字,那些文字連成一線,組成鴻雁的形狀。鴻雁扇動翅膀,飛入聖廟上方,憑空消失。
  
  在場的官員個個不安,生怕發生什麼大事。
  
  那耿巡察眼中閃過一絲嘲弄,景國禍事越大,他越高興,但他隨後道:“此事的確非同小可,或許是有人在考場舞弊,眾聖震怒。”說完,同樣鴻雁傳書,把這件事上報聖院。
  
  董知府一直憂心忡忡,道:“若只是文院震動,或許是有人明明可以寫出足以流芳百世的經義但失敗,可連聖廟也震動,意義非凡。怕就怕各地聖廟齊齊震動,必然有天地大變。我去傳書問問其他知府。”
  
  董知府給大源府的孫知府傳書,不多時,一隻由黑色文字組成的鴻雁飛到董知府面前,鴻雁解體,一個個文字懸在董知府的面前。
  
  “大源府無異象發生,恐怕此事只跟玉海府有關。或許是龍族有變,我這就通知張將軍。”說完董知府給江州州軍都督張破岳鴻雁傳書。
  
  鴻雁飛入聖廟後,在才氣力量的加持下剎那間飛越數百里,出現在一片海域上空。
  
  三艘海盜船正包圍一艘打著慶國旗號的商船。
  
  三艘海盜船一大兩小,最大的一艘足足有一百丈長,稍有見識的人都可認出那是十國赫赫有名的巡龍船。
  
  十國海域雖大,但巡龍船只有五艘,其中兩艘在景國,一艘隸屬江州州軍,為江州都督張破岳的座駕,一艘隸屬聖院,為李文鷹出海之用。
  
  巡龍船乃半聖世家的墨家和虛聖世家的公輸家合作的產物,每一艘船上都可承載一篇大儒文章,任何一艘巡龍船都有正面對抗大妖的實力,等同一位大儒坐鎮。
  
  這艘巡龍船原本掛著景國戰旗,可現在卻被一大塊白布代替,上面畫著一把大刀,一把極其醜陋的大刀,就像孩童拿著毛筆隨便畫的,若是真正的海盜在這裡,非笑破肚皮不可。
  
  被三艘戰船圍著的慶國商船上的人簡直氣瘋了,見過海盜,甚至見過官船冒充海盜,但是拿十國一共只有五艘的巡龍船出來當海盜船,卻是前所未聞。
  
  更奇葩的是,船上的所有人都身穿景國軍服,巡龍船船舷兩側的“景”字都被畫了一個大叉,完全不知道是要掩飾景國戰船還是在炫耀身份。
  
  在船頭甲板的椅子上,一個絡腮胡大漢正捧著一大盆荔枝,不停地剝皮吃,吃得滿鬍子荔枝汁水,同時笑眯眯地看著前方慶國商船,一旁的將士全都做出一副不認識這人的模樣。
  
  一隻文字鴻雁突然從張破岳身邊的官印中冇飛出,落在他身前,鋪成一篇書信。
  
  “哦?聖廟震動?”張破岳吹了一口氣,那些文字紛紛碎裂,消失不見。
  
  張破岳伸手拿起毛巾,微笑著擦乾鬍子和嘴,再一次看向慶國商船,目光一瞬間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能切開大海。
  
  周圍的將士立刻挺胸抬頭,神色嚴肅。
  
  “六十息之後若不投降,撞沉!膽敢反抗,殺光!”張破岳道。
  
  “是!將軍!”
  
  一位舉人官員大聲喊:“念在同為人族,我們將軍……不,我們大當家給你們六十息的時間,若負隅頑抗,即刻撞沉!不遠處有魚妖等著,你們自己思量!”他的聲音在才氣的力量下擴散到極遠處。
  
  慶國商船上的人氣得差點吐血,一個身穿官服的景國官員說漏嘴還這麼理直氣壯,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商船上一人對著一隻海螺大聲道:“張將軍,我等為荀子世家運貨,一直恪守兩國律法,從未犯錯,不知張將軍為何如此對待我等海商。”他的聲音雖不如舉人的舌綻春雷聲音大,但在奇特海螺的作用下,能讓巡龍船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張破岳淡淡地道:“哦,我知道了,還有四十息。”
  
  “加速!”一個官員大喝,巡龍船直直沖向商船。
  
  “張破岳,我操你祖宗!”一人大喊。
  
  “你喜好如此奇特,那我成全你,送你去見他們。”張破岳說完,口吐一道白光,就見那才氣戰槍在空中劃過一條白線,眨眼間擊中罵他之人的頭顱。
  
  “轟”地一聲,那人頭顱被才氣戰槍轟爆,黃的、白的、紅的向四面八方飛濺,有倒楣的人要麼被噴了一臉,要麼有東西濺到嘴裡,哇哇大吐。
  
  “我等投降!”那船長不得不宣佈放棄抵抗。
  
  張破岳道:“登船,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女人孩子留衣服,男的全部扒光!”
  
  “將軍,那些舊衣服不值錢。”
  
  “當抹布!”
  
  “將軍真是勤儉之人,下官佩服。”
  
  張破岳道:“這艘商船裡有兩顆醃好的妖帥龜蛋,記得仔細搜尋,回去後送方運一顆。”
  
  “是,將軍。”
  
  慶國商船的船長悲涼地問道:“張將軍,我素聞你乃人族豪傑,是殺妖功臣,可為何要為難我等!千年之約終結,人族十國只能文爭不得武鬥,為何連文爭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你回去問問你們的施大老闆,他知道為何。我張破岳和李文鷹不一樣,他喜事後殺絕,我喜提前報復。哦,還有,若是你們施家和荀子世家沒有害我國聖前秀才方運,代我道歉,算我欠你們一船貨物,下次應該搶的時候,我就不搶了。”
  
  那船長沒想到張破岳沒有證據就來搶,一翻白眼,活活氣暈過去。
  
  張破岳如看著一群豬狗一樣看著慶國人,眼中沒有一絲的感情,道:“若是慶國人再敢在我轄區害我景國人才,害一次,我殺一船人。對了,方運是個例外,再害他一次,我殺百船的人。害他第三次,我把一條幼龍屍體扔到你們慶國的通京港。”
  
  慶國商船上的人嚇得一言不發,龍族不會為正面戰死的龍族報仇,若是幼龍屍體出現在通京港,那起碼會有一頭龍聖親自報復,若是偷襲,可在瞬息間水淹百萬人的通京港。萬一是最強的東海龍聖出手,慶國兩位半聖聯手都攔不住。
  
  “搶完返航。”張破岳說完,回到座椅上,捧著那盆荔枝繼續吃起來,滿面笑容,不一會兒,絡腮胡上又掛滿荔枝汁水。
  
  吃光一盆荔枝,張破岳喃喃自語:“不知道方運那小子考得怎麼樣。”
  
  府試結束,考生陸續離開,方運背著書箱往外走。
  
  熟悉的人三三兩兩走在一起,議論紛紛。
  
  “今年的請聖言真是難啊,我差點要用頭撞桌子。”
  
  “唉,我的請聖言最多能得丙上。”
  
  “丙上不錯了!我只要不得丁等就萬事大吉。”
  
  “唉,我的經義可能要被判為丁等。”
  
  “為何?”
  
  “考完我才發現,寫的太急了,非禮之禮我倒無錯,可關係非義之義的部分恐怕犯下,唉……”
  
  方運快步往外走,不想讓楊玉環等得太急。
  
  剛走出文院正門,就見前方黑壓壓的人群,數不清的人正向這裡看來,方運掃了一眼,正要向外走,就聽有人大聲道:“方冇雙甲,明日放榜,是否就可改叫你方五甲?”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方運看都不看那位詩君弟子,繼續向外走去。
  
  施德鴻卻快步過來,微笑道:“方兄為何對我視而不見?”
  
  方運這才看向施德鴻,道:“這位慶國人請讓路,我還要回家吃飯。”
  
  一開始施德鴻跟方運打招呼的時候,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專注,現在一聽施德鴻是慶國人,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尤其是幾個脾氣火爆的中年男女。
  
  “方雙甲,你不用怕,這裡是聖院門口,他們慶國人不敢把你怎麼樣!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指頭,我就撕碎衣服說他非禮我!”一個大嬸道。
  
  “他是舉人還是秀才?我先纏住他,再堵住他的口,我就不信他還能紙上談兵出口成章!”一個中年童生道。
  
  “慶國人還想動我們小詩君?別做夢了!”一人道。
  
  施德鴻擠出難看的笑容,道:“諸位,你們誤會了,我不是為難方運,我只是有話與他詳談。”
  
  “你們慶國人能有什麼好話,一肚子壞水!”
  
  “方運,你不要理他,走,我們送你出去,送完你再回來接我兒子。”
  
  這時,方運聽到童黎在後面大聲道:“方運,你考得如何?想必又是詩成鎮國吧?可惜啊,秀才是以經義排名次,你學經義還不到三個月,會考成什麼樣,我很期待啊。”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喜悅,明顯是考的很好。
  
  施德鴻立刻附和道:“詩詞的才氣重才華,而經義重才學,策論重才幹。你方運才華壓江州,若是才學也能蓋江州,那就是百年之才。府試的才氣自行顯現,方運你的經義才氣有幾尺?你要是真有才學,經義才氣至少也是出縣吧?”
  
  方運閉口不答,那篇經義非常古怪,他一個字都不能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4 08:23 PM

第109章 不能說

  施德鴻見方運不敢回答,更加高興,對童黎道:“童黎,你的經義才氣如何?”
  
  童黎明明極度高興,可仍然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道:“我的才學比之方運遠遠不能,不過,我對‘禮’研讀頗深,我的經義才氣有一尺六寸。”
  
  方運驚訝地看著童黎,知他才學不差,但在之前他的經義水準也就勉強出縣而已,可此刻竟然有一尺六寸,說明他除了這一個月進步巨大之外,還非常幸運地超常發揮。
  
  施德鴻立刻大笑道:“好你個童黎!景國當真是臥虎藏龍啊,我當年中秀才的時候,經義才氣也不過一尺四寸而已!你的請聖言和詩詞如何?”
  
  童黎謙虛道:“詩詞未出縣,沒有顯現才氣,現在想來,起碼也是個乙中。至於請聖言,今年的題目真是奇葩,我死都不可能得乙,大概是丙上。”
  
  施德鴻立刻道:“童黎,你這可就不對了!你請聖言不如方運,詩詞也不如方運,可你經義才氣十足,萬一方運的經義不如你,那可如何是好!方運的文名豈不是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不行,方運,你一定要當眾把你的經義寫出來,跟童黎的比較一番!我相信你的經義一定好過他的!”
  
  施德鴻說話的時候,給童黎使了一個眼色,讓童黎放心。
  
  童黎心領神會,詩詞主要還是靠天賦和才華,而經義則不同,經義不僅要理解眾聖的理念,還要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和琢磨,更需要人生的積澱和閱歷,方運就算再有大才,三個月也不可能寫成出縣的經義。
  
  童黎現在有些後悔,他也想到自己的經義能出縣,早知道自己的經義才氣這麼多,就不應該擔心方運,茂才之位必然是自己的。可一想到自己出了那麼大的醜,在那麼多人面前給方運磕頭,童黎心中對方運更恨。
  
  “方兄,你我雖然打賭,但我對你還是很欽佩的。你就當眾複述你的經義,讓我等先睹為快,如何?反正府文院每年都會拿出優秀經義,供其他學子學習,你的必然在其中。”童黎道。
  
  “是啊,方運你不會怕了吧?”施德鴻道。
  
  方運道:“我的成績如何,放榜之日自然見分曉,我在這裡說的再多,既不會讓我的詩文才氣增半寸,也不會少半寸,多說無益。告辭!”
  
  方運說完向外走,路人立刻為他讓道。施德鴻想跟著方運,但為方運讓出的道路突然合攏,每一個人都直視施德鴻,眼中毫無懼意。
  
  施德鴻和童黎心中惱怒,沒想到方運這麼得民心,這麼多平民竟然不怕一個舉人和一個將來的秀才,只能慢慢向外擠。
  
  方運很快走出文院街,一眼看到自家的馬車停在三日前的地方。
  
  那裡不僅有楊玉環,還有依然女扮男裝的趙紅妝,錢舉人和那日賽龍舟的人都在,自然也少不了保護他的龐舉冇人,而伯父方守業也穿著便裝站在一旁。
  
  眾人見方運走過來,立刻滿面笑容,奴奴快步躥過來,跳到方運的懷裡,不停地扭動身體跟方運親近。
  
  方運一邊撫摸它,一邊向眾人走去。
  
  別人繼續滿面笑容,但方守業發覺方運的表情有異,笑容慢慢變淡。
  
  “方運,考的怎麼樣!”一人道。
  
  錢舉人立刻道:“他可是雙甲,這一次自然不在話下。對了,今年經義的題目是什麼?”
  
  “非禮之禮。”方運道。
  
  “截下題?比去年難啊。”一人立刻道。
  
  錢舉人道:“走,咱們邊走邊談,你說一下你的解題思路,這題極難,我聽了之後一點頭緒都沒有。”
  
  方運想起那經義的異象,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今日不說經義,明日放榜自然見分曉。”
  
  原本歡欣鼓舞的眾人面色一變,尤其是楊玉環,緊張地看著方運。
  
  方守業沉聲問:“怎麼了?是犯下還是偏題?還是用錯大儒之意?我馬車上有筆墨,你寫下來,讓我們看看。”
  
  “實在不方便寫,還是等明天吧。”方運搖頭道。
  
  周圍的氣氛更加凝重,方運連寫都不敢寫出來,極可能是出了大問題,很可能直接是丁等,失去排序資格。要是方運連秀才都考不中,不要說秀才,連上書山的資格都沒有,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用做了,只能靜等文宮崩潰。
  
  “怎麼會是這樣?”方守業眼中隱隱有悲痛之色,若是方運真的科舉失利,那麼人族就會痛失一個人才,而方運也會如流星一樣,雖然曾在夜空閃亮,但終究會被人遺忘。
  
  趙紅妝輕歎一聲,道:“方運,應該是你太累了,想的太多。你的才學我是知道的,就算經義不能得乙等,丙等不成問題,絕無可能丁等。你什麼都不要想,先回家睡一覺,等明天府試放榜,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楊玉環微笑道:“小運,你不要自己嚇自己。走,一起回家,我為你準備了好多菜,你們都一起來,嘗嘗我的手藝。”
  
  “好!”眾人強顏歡笑。
  
  但是,施德鴻和童黎卻已經擠出人群,把眾人的表情看了個清清楚楚,再聯想之前方運的言行,兩個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狂喜之色。
  
  施德鴻立刻大聲喊:“方運,你不要走這麼快,我還想請你吃飯,向你討教這次府試的經義。”
  
  他這麼一喊,周圍所有人都向這裡看來,方運本來就極有文名,自從在龍舟文會大放光彩讓玉海人揚眉吐氣後,方運的名字已經家喻戶曉。
  
  方守業身為玉海府將軍,一看形勢不妙,立刻道:“方運你上車,馬上離開!”然後看向施德鴻。
  
  “施德鴻,這裡是景國,不是慶國,你最好小心些!”方守業心頭本來就有一股火無處發洩,現在見施德鴻來找茬,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他以戰詩詞斬殺的妖族成千上萬,才氣一旦被殺意激發,再配合文膽,立刻形成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向四面八方發散。
  
  數以百計的馬突然跪倒在地,低著頭,一動不動,而遠處的馬也受到驚嚇,不停地走來走去,車夫難以安撫。
  
  施德鴻嚇得後退半步,而童黎更加不堪,急忙躲到施德鴻身後。
  
  童黎是兵部侍郎之孫,對玉海城的將軍都十分瞭解,這方守業雖然遠不如李文鷹果斷,也不如張破岳狠辣,但也是一個不怕死的難纏人物。
  
  童黎很清楚記得方守業成名於五年前,那日方守業曾經一人斷後,並消耗壽命發動碧血丹心,攔截三個妖帥,讓其他戰友安然逃跑,最後張破岳趕到救下他。
  
  妖帥就等同進士,方守業也是進士,卻只一人就攔住它們,憑的不是實力,而是一股跟敵人同歸於盡的精神,嚇得三頭妖帥不敢拼命,所以才能堅持到最後。事後張破岳求得延壽果,才讓方守業恢復壽命。
  
  童黎甚至懷疑自己只要說錯半個字,這方守業就敢當街活活打殘他。
  
  “小心,他是府將軍方守業!”童黎急忙低聲道。
  
  施德鴻自然在宴會上見過方守業,只不過方守業根本就不理他,兩個人沒說過話。施德鴻立刻向方守業彎腰作揖,正色道:“原來是以一敵三而臨危不懼的方守業將軍,學生在慶國也聽人說起,佩服不已,今冇日得見三生有幸。”
  
  方守業嗤笑一聲,對方運道:“你們上車先走,他這花招騙不過我。”
  
  施德鴻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原本想通過拍方守業的馬屁消除他的怒氣,然後再想辦法讓方運寫出經義,看一看怎麼樣,可沒想到方守業一眼看穿他的用意。
  
  方運點點頭,和楊玉環一起上了馬車。
  
  施德鴻正要說話,方守業突然張開嘴,一道白光在他的口中若隱若現。施德鴻閉著嘴,一句話也不敢說。
  
  “算你聰明!”方守業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童黎低聲道:“怎麼辦?”
  
  施德鴻卻哈哈一笑,道:“你怎麼還會擔心?雖然這裡太過嘈雜,聽不到他們之前說什麼,但你沒看到他們的臉色嗎?一開始無比高興,可方運說話後他們全都面色大變,尤其那方守業,眼中隱隱有悲痛之色。你們說,除了方運的經義出了大問題導致無法進秀才前十,還會為了什麼?若不是這樣,他何必對我等起了那麼重的殺心?他這是知道方運要完,在本能地保護方運啊!”
  
  “有道理!”童黎太清楚方守業的脾氣,所以被嚇到亂了方寸,聽施德鴻這麼一分析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笑起來。
  
  “明天我們盯緊方運!他不可能不來看放榜,他一旦怕了,一旦連金榜都不敢看,那他就等於自認輸掉賭局,文宮會逐漸裂開,最後崩潰。”
  
  “對!對!對!”童黎激動地連說三個對,因為一旦方運文宮碎裂,他的文宮和文位就保住了。不過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爺爺童侍郎向來剛正,要是得知方運因他而文宮崩潰,必然會重罰他,最極端的情況甚至會廢掉他的文宮。
  
  “走,我請你去靖海樓!那日他們在靖海樓得意了一天,可惜氣運輪流轉,輪到我們了!”施德鴻無比得意,廢了景國將來的大儒,一旦回到慶國必然會得到隆重的對待,極可能或封爵位。
  
  “現在考官們開始閱卷了吧?”童黎問
  
  “應該開始了。”施德鴻微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文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4 08:25 PM

第110章 評等

  所有的試卷寫名字的位置都被紙條糊上,然後送往閱卷房。

  文院閱卷房內亮如白晝。

  這府文院的閱卷房極其寬大,兩萬多份童生的試卷擺在一排排桌子上,放眼望去像是一座造紙工坊。

  三位考官、一位科舉巡察和十位文院舉人站在孔子聖像前。

  “恭請聖裁!”

  無形的力量降下,房內生風。

  所有的考卷都散發著煙霧狀的橙色才氣,但才氣的濃淡不一,高低也不同。

  一股無形的力量拂過,數以萬計的試卷被挪到閱卷房的一側,堆疊到一起,堆成一片紙山。

  最後,才氣最高的兩百份試卷擺在桌子上。

  董知府道:“文曲五動,不知是禍是福,但既然聖人們增加秀才名額,那對我人族來說就是好事。開始閱卷吧。”

  十個文院舉人最前走過去,一人選十九份試卷,而才氣最多的十份試卷留在原處。

  和縣試不同,府試需要文院舉人交叉閱卷,每相鄰兩個人對自己的試卷評分後,要評判對方的試卷。

  三考官和一位巡察看向前十份試卷。

  排名最高的一疊試卷是兩尺四的才氣,其後分別是兩尺一、兩尺和一尺九。

  董知府微笑問:“要不要猜一猜何人才氣最多?”

  周主簿道:“還用猜嗎?第一必然是方運的。”

  “周大人所言極是。”馮子墨微笑道。

  耿巡察卻冷笑道:“那可未必。就算他才氣最高,也可能是詩詞才氣高,而未必是經義才氣高。看看其後的才氣,相差不到一尺,茂才之位屬於誰或未可知!爾等身為聖人門徒,在閱卷前就如此吹捧方運,若不是顧及爾等顏面,早就奏請聖裁罷黜爾等閱卷資格。”

  三個考官心中憤怒,但卻無言以對。這科舉閱卷雖然嚴肅,但大家都是文人又不是木頭人,沒必要那麼嚴謹,可耿巡察說的沒錯,而且他又是翰林,眾人也只能生悶氣。

  “耿大人教訓的是,那我們開始閱卷。”董知府突然快步走到第一份試卷面前。另外兩名副考官相視一眼,默默地跟過去。

  按照規矩,主考官會請科舉巡察來判閱第一份試卷,一來尊重聖院的地位,二來尊重高文位的人,但是耿巡察已經撕破臉皮為難方運。要不是方運以請聖裁威脅,耿巡察會變本加厲。

  一方是本地豪強,一方是聖院官員,兩者一生恐怕也不會有第二次相遇,耿巡察翻臉在先,所以三位同在景國的考官已經沒必要再顧及什麼。

  三個人站在試卷桌前,耿巡察只能在一旁扭頭看。

  耿巡察輕蔑一笑。絲毫不生氣。

  四人一看試卷,三個變了臉。

  耿巡察定睛一看,哈哈一笑,道:“這不是方運的字跡,我認得!方運竟然不是才氣第一人,你們玉海城果然人才輩出啊。好!好!”

  董知府黑著臉道:“耿巡察失態了。”

  耿巡察不以為意,微笑著看著排名第一的試卷,說:“我看看。經義才氣有一尺六,詩詞才氣有八寸,這字跡我不認識,我所猜不錯的話,似乎是那位童黎的?後生可畏啊。單憑這一尺六的經義才氣,在許多地方都可爭得茂才。若無人在科舉舞弊,玉海城茂才之位非他莫屬。”

  周主簿和方運關係最好。沉聲道:“耿巡察請肅靜,這裡是閱卷房,不是胡亂吹捧之地。”

  耿巡察依舊面帶微笑,勝券在握。

  董知府道:“我等交叉判卷。等做出最後的評等後,可由耿巡察核實。”

  “請!”

  “請!”

  馮院君和周主簿相互客氣一番,沒人理耿巡察。

  董知府看經義,馮院君看詩詞,周主簿看請聖言。

  不多時,董知府在童黎的經義下用紅筆簡單地寫了兩個字。

  乙中。

  耿巡察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這個評等很客觀,童黎的經義才華不錯,破題也足有乙上的水準,但後面的部分就一般了,不過在秀才之中仍然鶴立雞群。

  耿巡察冷眼旁觀,現在的評等只是待定,除了請聖言,最後詩詞和經義的評等最高者無論是哪一等,哪怕是丙,也會改成甲等。

  另外兩名考官也相繼做出評等。

  童黎的請聖言、詩詞和經義分別是乙下、乙下和乙中。

  之後三人交叉判卷,都沒有發現問題,最後的評等都和第一位考官一樣。

  三位元考官正常情況下會誇獎童黎,畢竟三乙不常見,如果不出意外,這人必然會是一府茂才。

  不等三位考官開,開口,耿巡察道:“不錯!你們三人還算公正。”

  三人相互看了看,開始判第二份。

  字跡仍然不是方運的。

  三個人的臉色更加難看,而耿巡察的笑容更大。

  不多時,第二份的評等出現,分別是丙上、乙中和乙下。

  耿巡察道:“這人的經義評等和童黎一樣,但童黎的經義才氣高了四寸,不如童黎。”

  三人一句話不說,默默地進行第三份試卷的評等。

  依舊不是方運的。

  三個考官的臉已經和黑鍋沒什麼區別,不過三人有文膽在身,哪怕心情再差,也不會因此胡亂評等。

  第三人的評等是丙上、乙上和丙上。

  耿巡察再度評價道:“此人詩出出縣,才氣一尺一,可得乙上。第四人的字跡我看到,應該是方運了。”有聖人俯察天地,有些話說了無傷大雅,畢竟三位半聖才是真正的考官。

  三個考官帶著複雜的心情開始閱方運的試卷。

  請聖言、詩詞和經義一分開,三人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絲絕望。

  方運的經義之上只有極淡的才氣,連一寸都不到。

  “繼續吧。”董知府輕歎一聲,開始看方運的經義。

  看完最前面的破題,董知府大聲道:“好!我為考官十數年,第一次見這等巧妙之破題!若後文不差,我必然給甲等!”

  另外三人立刻看過來,耿巡察也伸長了脖子看。

  “妙!連我都不如!”

  “大才!”

  耿巡察臉上的笑容消失。

  董知府慢慢道:“才氣是詩詞的唯一衡量標準,但並非是衡量經義和策論的唯一標準。尤其是先秦的先賢、孔聖弟子。他們的經義經常毫無才氣,但卻蘊含大道理。武國的大儒衣知世考舉人的時候,經義只有區區三寸才氣,可仍然力壓眾人,獲得甲等。”

  耿巡察知道董知府這是在說給他聽,也不回應,繼續往下看。

  四個人慢慢看下去。耿巡察的臉越來越陰,而三個考官的表情卻越來越豐富。

  “我若是董大人,第一個評語一定是‘結構嚴密’!這個方運,從破題開始,下接冒子,之後原題。異常流暢,真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哪怕是一國狀元,單論結構也不能更好了。”

  “破題巧妙,結構嚴密倒在其次,我最喜的則是關於禪讓、世襲和眾選的發展,禪讓和世襲是大禮。有禮之變,可他從中發掘出其義,義也在變,和破題遙相呼應。這篇經義若是才氣有問題,一定是出在他假設出來的眾選。他雖然無力假設一個與禪讓和世襲同等完善的眾選制度,但卻明確指出平衡和穩定之特質,極其符合我儒家的‘中庸’之道。不過他又在眾選裡強調有聖人觀之,說明這眾選不是完美無瑕之禮。幸好如此,若是真有國之大禮可擺脫眾聖,反而不美。”

  “此子的假設雖然膽大,但論平衡和穩定,卻要超過如今的十國制。十國若沒有聖人,國家只能靠明君才能維繫,但若國君無能。則國家危矣。他也在其中闡明,既然選擇了平衡和穩定等特質,那也會有負面特質隨之而來。若是他能取長補短、取其精華融入十國,則可以此文為根基成大儒!”

  “甲!”

  “甲等!”

  “甲等!”

  董知府在方運的經義下麵寫上:“破題神妙。結構嚴密,有變革之徵兆,有興人族之契機,有可行之方式,深明禮義,甲等!”

  隨後周主簿和馮院君也在其上寫上甲等的評語,只要後面的試卷不出現同樣精妙的經義,則方運必為茂才。

  耿巡察卻道:“此文不可得甲等!”

  三位考官一起看向耿巡察,其他人還好,馮子墨立刻怒道:“耿巡察,此文明明是甲等之文,怎會不可得甲等?我知你勾結詩君弟子施德鴻,又想報復我景國,可你若想毀我景國大才,我必請聖裁揭發你!你有無私心,你心中最清楚!”

  “耿大人,你可要三思。方運的《陋室銘》可是半聖點評!若是這文被聖裁為甲等,你輕則失去聖院官職,重則文膽不固,此生再無寸進啊!”

  周主簿冷笑道:“董大人,馮大人,你們兩位是進士,若請聖裁失敗是大禍。我只是舉人,哪怕失敗也無所謂,耿翰林,你不要逼我請聖裁。”

  耿巡察緩緩道:“此文的假設雖十分奇妙,但終究是假想,無人著書論證,給予甲等太過。我建議和童黎一樣,都給乙中。兩人評等相同,不偏不倚。”

  “你看似不偏不倚,實則仍然有害人之心。若兩人都為乙中,童黎那篇才氣多,必然會改為甲等!董大人,我問你最後一句,給不給方運甲等?你若不給,不用大人你再勞心,我馬上請聖裁,由三位半聖考官來定此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4 10:47 PM

本帖最後由 Nooth 於 2014-7-5 07:46 AM 編輯

第111章 請聖裁

  耿巡察冷冷地盯著周主簿道:“聖院既已委派我擔任科舉巡察,為何還要驚動眾聖?這考場是聖院的考場,還是景國官員的考場?你可要想好了,我終究代表聖院。若不是大是大非問題,一旦三位半聖考官不滿,降下聖罰,爾等可要想清楚後果。”
  
  周主簿面無懼色,道:“方運此次經義或有瑕疵,但結構嚴密,論證扎實,對‘非禮之禮’的闡述角度別說超過秀才,甚至遠超你我,隱隱有一絲孔聖心中的‘天下大同’之意!此文雖才氣不顯,但卻蘊含至理,遠遠勝過童黎那篇經義。”
  
  耿巡察收斂怒氣,道:“此文的確眼光獨具,甚至可以說目光超前,可若是說此文蘊含連孔聖都做不到的‘天下大同’的至理,那這是在逼我請聖裁!別說蘊含一絲天下大同的至理,哪怕是觸摸到邊緣,其上的才氣也必然能鎮國!此文才氣不顯,那就說明他所言的眾選並非切實可行!”
  
  “耿大人,你莫要逼迫我等。你敢對你文膽文宮發誓,他的經義不如童黎嗎?”馮子墨問。
  
  耿巡察眼中流露出遲疑之色,隨後認真道:“你們不要狡辯!方運這篇經義在許多方面都超過童黎,我從未否定這一點,但一篇經義不能看一句、一段,而是要看全篇!我之所以堅持認為童黎應得甲等,有兩點。其一,他的經義才氣遠超方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其二,我更喜歡童黎這種踏踏實實寫‘小禮’的經義,不喜方運這種近似誇誇其談的‘大禮’。他方運未到二十就談國家大禮,我豈能被他矇騙!”
  
  “那耿巡察是被《陋室銘》矇騙了,還是被《濟縣早行》矇騙過?”董知府不客氣地問。
  
  馮子墨立刻道:“我被《春曉》矇騙過。”
  
  周主簿則道:“我被《枕中記》矇騙過。對了,李文鷹大人也一直被他矇騙,還有我國文相。”
  
  耿巡察目光落在考卷上,心想若方運的請聖言和詩詞有問題。可以此來阻礙他,於是無奈一歎,道:“不如這樣,你們先評判他的詩詞和請聖言。容我考慮考慮。”
  
  三位考官相互看了看,點點頭,若是事情有轉機,他們也不願意請聖裁把事情鬧大。
  
  三人繼續閱卷。
  
  馮院君批閱方運的請聖言,提筆從頭看到尾,一直沒有落下。
  
  一旁的董知府低聲問:“府試的請聖言他也能得甲?別看錯了讓人找到把柄。我答秀才試的請聖言都不敢說無錯。”
  
  馮子墨道:“我再看一遍。”
  
  不多時,馮子墨直接把近兩百頁的請聖言試卷推給董知府,道:“您來看看。”
  
  董知府心中詫異,習慣性地提起朱紅色的毛筆準備判卷,一張一張地看著。等看完最後一張,他的筆遲遲無法落下。
  
  “周主簿,你來看看。”
  
  “是,大人。”
  
  周主簿花了更久的時間看完。
  
  “無錯。”周主簿道。
  
  董知府沉吟片刻道:“請耿大人閱卷,我等或有疏漏。但耿大人乃翰林,才氣如抱,自然不會有所遺漏。”
  
  耿巡察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認定這三人有問題,但也不怕,走過去提筆判卷。
  
  結果和三個考官一模一樣,耿巡察手中的筆始終沒有落下。
  
  耿巡察呆呆地看著方運的請聖言試卷。身為聖院的官員,身為武國的老牌翰林,他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這次若不是被人勸說報兒子之仇,絕對不會來景國這個傷心之地。
  
  耿巡察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是配合慶國和武國聯手扼殺一個天才。兩國半聖不會允許這麼做,但兩國的國君和許多大臣卻不願意看到景國出現這樣一個天才。
  
  在慶國和武國的人看來,景國遲早會被兩國吞併。
  
  看著字跡工整、毫無錯漏的請聖言試卷,耿巡察心中升起了愛才之心,但是。在他心底的最深處,仍然回蕩著兒子的呼喊。
  
  許久,耿巡察道:“請聖言無錯,文字也已邁入第一境的門檻,甲等無誤。”
  
  董知府微笑道:“我聖元大陸第一個無錯甲等府試請聖言出現了,以後稱方運為十國第一秀才,恐怕無人敢反駁。”
  
  周主簿笑道:“聖前秀才,無錯請聖言,我已經不想誇他了。自從方運橫空出世,我們江州文院的同僚只要一談方運,除了讚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不點評,只論等,請聖言、詩詞和經義,全部是甲。”
  
  三人為方運的試卷寫上評語,董知府看向耿巡察,道:“耿大人,您決定得如何了?”
  
  耿巡察低頭不語,他想起武國吞併慶國的機會,想起臨行前那人的囑託,最後,他想到自己才華橫溢有望成為大學士的孩子。
  
  “我兒天縱之才,十五歲中秀才,十七歲來景國遊學,不過對一個區區小戶少女用強而已,就被人活活打死。景國至今不交出凶徒!我兒乃是秀才,有大學士之潛力,就算殺一民女又如何!若是我兒還在,恐怕已經是進士,執掌一縣甚至一府,必然會和這方運一樣名滿天下!景國殺我一兒,我就要景國用一天才來陪葬!這個機會,我等了十年了!十年了!”
  
  “得知我兒死去,我竟生出殺光景國人之惡念,與我平日的道義背道而馳,導致文膽不穩,幸好我以三綱之理固我文宮,只要我為子復仇之心堅定,文膽就永不碎裂。今日是我為子復仇的大好時機,一旦完成復仇,了卻我的心願,我極有可能更近一步!”
  
  “更何況,他們許了我去聖地的機會,我必成大學士!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此乃三綱!為吾子復仇,乃是人倫正典,聖人都不能罰我!”
  
  耿巡察雙目赤紅,兩手緊握,面色潮紅,片刻後恢復冷靜,抬起頭,緩緩道:“方運的經義在奇在偏,童黎的經義在正在才,各有所長,又各有其短。我認為,兩人的文章不分上下,都為乙中。”
  
  “耿大人,看來您還是逼我請聖裁啊。”周主簿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翰林。
  
  耿巡察冷漠地掃了三人一眼,緩緩道:“我身為聖院巡察,代表聖院的臉面,代表半聖的威儀!若是我無理取鬧,你們可請聖裁,但我有理有據,聖人必然會考慮聖院顏面,選擇兩人乙中,最後讓童黎的經義為甲等!而你們,將會被聖人裁決為錯,文膽和文宮受損,此生再無寸進。”
  
  周主簿微微一笑,道:“那又如何?就算我今日身死,又如何!下官恭請聖裁!”
  
  周主簿洪亮的聲音出現在閱卷房內。
  
  耿巡察面沉似水,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彎腰面向孔子聖像。
  
  此時正值夜晚八點多,夜幕之下,玉海府文院靜悄悄的,而文院周圍的街道遍佈燈火,無比熱鬧。
  
  突然,文院上空出現一輪太陽,黑暗被驅散,露出圓柱狀的白日天空,而這圓柱狀的白日天空正在向四面八方擴散。
  
  不多時,這片白晝天空籠罩整座玉海城,讓整座城市由黑夜化為白天。而在城市之外,卻依舊是一片黑夜,城內城外黑白分明,無比奇異。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驚呆了,此刻明明是夜晚,怎麼會變成白天?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白天突然消失,玉海城又被夜色籠罩。但是片刻之後,不等玉海城人適應,白天再度出現。
  
  然後,玉海城就開始反復交替出現晝夜,嚇得許多人膽戰心驚。
  
  州都督府內,張破嶽驚訝地站起來,看著窗外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的天空。
  
  “改天換日,這是半聖的力量啊!當年在草原與妖蠻聯軍作戰,陳聖只手改天換日,讓夜晚變為正午,群妖不適,而我人族士氣如虹,最後贏得勝利。不會是慶國的聖人殺我來了吧!”
  
  方府內,方運正在和眾人喝酒吃菜。
  
  “怎麼回事?莫非有妖族進犯導致半聖親臨?我先行離開!”方守業急匆匆向外跑。
  
  趙紅妝走到院中,看著天空道:“改天換日的中心在文院,莫非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這改天換日恐怕不是刻意而為,而是境界極高的半聖力量外泄引起。還好,若是那位實力再進一步,那咱們玉海城可就慘了,會在短短時間內不斷發生四季交替。”
  
  “不會是跟科舉有關吧?”方運想起之前自己經義的異象,有些心虛。
  
  “不知道。”趙紅妝搖搖頭。
  
  閱卷房內,所有人大汗淋漓,每個人夠感受到屋裡憑空多了一股看不到的力量,那力量好像是大海的潮汐,不斷推動他們的身體。
  
  許多人心中驚懼,以前請聖裁最多是得半聖的答覆,可現在半聖的力量外泄,導致改天換日,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耿巡察臉上浮現冷笑,心中清楚,自己絕對無法引得半聖顯現這種力量,一定是有別的原因,吃虧的不是自己。
  
  在黑夜與白天不斷交替的過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天際傳來。
  
  “為何請聖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4 10:48 PM

第112章 三緘其口

  耿巡察一聽這聲音,心中大喜,這位雖然不是武國半聖,但是蜀國半聖米奉典,跟荀子世家關係不錯,而且跟武國的半聖早年都有深厚的交情,反而跟景國半聖陳觀海關係平平。

  不等周主簿回答,耿巡察立刻大聲道:“下官科舉巡察見過聖人。景國江州官員結黨營私,沆瀣一氣,為一秀才而枉顧科舉公正。那方運雖有文采,但在經義方面只能算尚可,但三人卻一直吹捧,下官不得不懷疑他們有私心。哪怕下官不看好方運的經義,但也將其和另一人並列第一,實乃最佳之舉,可這些人不依不饒,為區區小事請聖裁,實乃大罪!”

  和經常在聖院走動的耿巡察不同,周主簿雖然有一身膽氣請聖裁,但是感受到半聖那浩瀚如海的偉岸力量後,心神無法鎮定,再加上心中憤怒,張口大聲道:“耿巡察為報私仇而害我景國大才,聖人明鑒!”說完就後悔了,自己這話完全是一時義憤,遠不如耿巡察條理清晰。

  耿巡察心中一喜,聖人都不喜歡軟骨頭,也不喜歡慌慌張張的人,最喜那種不亢不卑之人,和周主簿一比,他顯得更加有文人傲骨。

  “哦?你認定方運那篇經義不如餘子?”米奉典的聲音平和細膩,聽在耳中如沐春風,眾人不由自主想到這是一位好脾氣的老人,心中鬆了口氣,萬一碰到那種脾氣古怪的半聖,必然會倒楣。

  “請米聖明鑒。我並非認為他的經義不如其他人,只是……”

  米奉典突然打斷他的話,道:“既然並非不如他人,為何不能得甲等!”

  一股勁風吹過,在場所有人都被強風吹得後退,不得不用雙臂擋住臉。

  奇異的是,那些人被風吹得向後退,但那些試卷或其他物品卻紋絲不動。

  所有人都嚇壞了,如沐春風眨眼間化為狂風,原本和和氣氣的半聖怎麼會突然生氣?

  耿巡察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事情不妙,急忙道:“下官認為才氣為重,所以如此評等,若有錯漏,請米聖責罰。”

  “既然你以才氣為重,那就讓你看看方運那篇經義有多少才氣!”

  米奉典的話音剛落,就見方運經義上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消散,隨後濃濃的橙色才氣光芒宛如噴泉一樣迅速上湧。

  一寸、兩寸、一尺、兩尺……最後在五尺五寸的時候停下來。

  四張經義紙頁徐徐上浮,最後漂浮在半空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讓人心神安寧。

  這紙頁向外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一直向外擴散,但被無形的力量阻住。

  此文在手,妖將無法近身,甚至連其妖術接近後都會自然消散。

  鎮國之上,傳天下!

  閱卷房內所有人本來被這經義的力量震驚,但在那光芒的安撫下,所有負面情緒逐漸消散。

  但是,唯獨耿巡察的表情異常猙獰,因為他對這篇文章有著無法掩飾的敵意,對文章的主人有著強烈的殺意。

  在這篇經義的作用下,耿巡察心中的負面態度反而更重,他的憤怒和怨恨之情讓他幾乎變成了瘋子。

  三息一過,四頁經義落下,落在桌子上,桌子砰地一聲被壓得細碎,隨後那四張經義紙頁輕飄飄地落地,可卻在地面砸出一個大洞,擲地有聲。

  一個宏大的聲音突然出現:“此等才氣弱於何人!”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房間內的溫度突然迅速下降,隨後一片片雪花憑空生成,四處飄落。

  耿巡察聽到這個聲音終於意識到,米奉典終究是新聖,力量不強,若僅僅是力量洩露不會讓整座玉海城改天換曰。真正發怒的應該不是三位考官,而是在東聖閣的那位。

  只有那位的境界高於改天換曰,才能怒而化雪,悲而化雨,一喜化春風。

  耿巡察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正要開口,卻被無形的力量阻住。

  米奉典輕歎一聲,道:“若方運詩詞傳天下,吾等放任自流。但此文乃經義,卻由區區秀才寫成,一旦可傳天下必然引發滅頂之災,妖聖親臨都不為過。吾等不得不封禁此經義之異象,明日放榜後派人取走,讓一眾大儒精心研讀。可誰知你私欲滔天,竟然被仇恨蒙蔽文膽,妄圖毀我人族大才!”

  說到最後,閱卷房內狂風怒號,飛雪漫天,所有人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耿巡察,你可知罪?”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有著奇異的力量,明明只是問一句,但卻能讓人主動坦白自己的罪行。

  “下官知罪!求聖人開恩,饒恕我的大罪!”耿巡察突然淚流滿面,抱頭痛哭。

  “你有何罪?”

  “我……我不該勾結他人亂鄰國,不應為一己私仇而害人族大才。”

  “你罪當如何?”

  “當誅!”耿巡察一邊哭著一邊說出這些話,好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那便好。”

  那老者聲音一落,耿巡察的頭顱突然轉了三百六十度,整整一圈,然後頭顱咕咚一聲掉下,落在地上。

  脖子斷掉的地方無比整齊,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此人罪大惡極,子孫剝奪文位,三族盡數免官,百年之內禁止科舉,以儆效尤!”

  在場眾人無不膽寒,這個懲罰太可怕了,耿巡察的兒孫無論考了什麼文位元,都會被直接剝奪,廢了文宮,此生再無可能擁有才氣。而整個耿家三族內的所有官員都會丟官,所有人都不能在一百年內參加科舉,這個家族會徹底廢了,幾乎永無崛起之曰。

  這就是聖罰,一旦逼得聖人發怒開口,那就不是死一個兩個人的事,而是至少一族要倒大黴。

  “三緘其口。”那聲音又道。

  孔子入太廟時,見一銅人嘴上貼著三張封條,而銅人背後刻字:“古之慎言人也”。孔子有所悟,不久之後獲一顆文心,名為三緘其口,可封閉他人的言行舉止。

  所有人立刻覺察一股力量進入自己的身體,不禁心驚膽戰,因為半聖那三緘其口的力量會一直在他們身上,而有關今天的事他們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甚至也不能表達。

  若是不小心要說,會被這力量阻止,但若是主動要說想害方運,半聖必然警覺從而降下聖罰。

  隨後,屋裡的狂風和大雪消失不見,除了耿巡察的屍體、粉碎的桌子和四頁經義在坑裡,一切都沒有變化。

  那四頁經義的異象再次被封閉,看著就像是四張普通的紙。

  馮子墨呆呆地看著這個場面,心潮起伏。

  “怪不得!怪不得!那曰得知施德鴻要利用科舉巡察害方運,我去稟報李大學士,可李大學士不僅沒有親自動手,反而罵施德鴻蠢貨。甚至還說不要讓我告訴方運,一切順其自然。現在想想,李大學士恐怕早就料到。”

  “李大學士未必料到方運能寫出傳天下的經義,但知道一旦有人要在科舉中害方運,必然會引發請聖裁。半聖生在不同的國家,對自己的國家都有私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可能任由耿巡察亂來。”

  “那些半聖要是真的眼睜睜看著方運被害,他們自身的聖道必然會出大問題。更何況,方運居功甚偉,眾聖保護他都來不及,不可能在科舉的時候被人陷害。”

  想到這裡,馮子墨不由得微微一笑,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聖人不會刻意主動去救方運,因為在眾聖看來,方運所遇的危險都是磨礪,若是沒有這些敵人,方運絕對不可能成長得這麼快。不過,眾聖心裡有一把尺子,若是有人通過生死文比殺死方運,或者方運在殺妖之中殺死,眾聖都不會出手,因為在他們看來那是方運自己的選擇。但若是有人用卑劣的手段害方運,一旦被察覺,絕對會嚴懲。”

  “只不過,眾聖雖強,但也不能一手遮天,這件事既然由荀子世家引發的,恐怕會到此為止了。畢竟堂堂亞聖世家若是捲入謀害方運的事件中,將名譽掃地。不過,我總覺得眾聖不會任由施德鴻逍遙法外,這件事畢竟是他在幕後艸控。”

  “唉,府試結束,接下來就要看書山了。方運既然和施德鴻與童黎賭碎文宮,聖人們都不好干涉,一旦方運失敗,必然文宮盡碎。希望方運至少可以平局。”

  馮子墨暗暗鬆了口氣,他原本做出決定,若是方運不能成為茂才,他就憑藉院君的官印控制聖廟的力量鎮壓耿巡察,然後將其殺死,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

  “讓人清理一下,繼續閱卷。”董知府吩咐完,看向馮子墨和周主簿。

  “兩位感覺如何?”董知府的眼中竟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馮子墨自然知道這人的脾氣,笑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死了一位翰林,方運又差點無法成為茂才,你高興什麼?”

  “我當然高興!”董知府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的經義前,小心翼翼拿起,一邊往桌子上放一邊說,“來,一起重新參悟這傳天下的經義!我能否突破進士成為翰林,就全靠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5 03:41 PM

第113章 星羅棋佈

  “府台大人,我們是考官,在閱卷。周主簿輕咳一聲道。
  
  “明日聖院就會派人來拿走這篇經義,今日自然要仔細參悟!”董知府道。
  
  董知府說著,把四頁經義依次鋪開,擺在桌子上,然後聚精會神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看。
  
  馮院君和周主簿也站在一旁仔細閱讀,三個人的閱讀方式一模一樣,都不只是單純地看和記憶,而是把這一切印到自己的腦海裡。
  
  他們不僅要理解文章的內容,更要牢記每一個字的筆劃特點,因為一篇文章到了較高的層次後,每一個字都蘊含作者的神韻,思想和文字必然會共鳴,他人也可以通過閱讀文字來跟原作者共鳴。
  
  在努力記憶這篇文的過程中,三個考官的才氣逐漸消耗。
  
  周主簿是舉人,才氣最先耗盡,不多時,馮院君開始休息,董知府堅持到了最後。
  
  “你們也來看看。”董知府對其他文院舉人說完,走到周主簿和馮院君身旁休息。
  
  董知府輕歎一聲,道:“我以前只當方運有詩詞天賦,其他方面未必出色,看了他的經義,我才明白此人的可怕。他的破題雖然巧妙,仍然只是對曾經的總結,但到了論述未來之禮的時候,字字如星,當空而照,盡得禮之妙處。”
  
  “我最感慨的是他的文字。幾個月前我還說他文字空有大家之風而無大家之實,現在,他的書法已經摸到第一境的門檻,而我也不過這種程度而已。”周主簿道。
  
  馮院君點點頭,道:“他的文字和其文意結合極深。尤其是說到未來之禮的時候,我和府台大人的感覺相似,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星空中,那星辰是聖道大義,而那黑色的夜空同樣是聖道至理口而方運像是隨手摘得星辰的人物。”
  
  “的確。我等是舉人進士,去聖地看那半聖的筆跡反而無法看透,方運此文對我等來說比半聖真跡更重要。這個方運真是奇怪,他才多大,文章竟然有種‘星羅棋佈,的文意,這真是太可怕了。”
  
  “星羅棋佈?你這麼一說我才發覺!的確。
  
  據說那是半聖飛到天外,神遊星空後才能有的文意以星辰為字,讓文章如棋局般精妙,一字一世界,一文一乾坤。方運這麼小就好像知道那星空間的奧秘,委實驚人。”
  
  “或許,這就是他的天賦吧。不過現在稱其為星羅棋佈還言之過早,他應該還不懂星羅棋佈只是因為對星空軌跡有所瞭解,不知不覺受到影響,從而讓文章佈局有了星羅棋佈的影子。”
  
  “有道理!”
  
  周主簿冷冷一笑,道:“現在想想,那耿巡察不是蠢而是太倒楣了。他有慶國、武國和亞聖世家撐腰,以為害一個天才就算被半聖發覺也不會受到重罰卻不曾想方運以近似‘星羅棋佈’的佈局寫下這文。三位半聖共觀察百萬童生,一人不落,必然最先發覺方運文成傳天下,然後立刻進行遮蔽,連我等都被騙了。”
  
  “當時誰能想到府試裡竟然有人的經義能傳天下,根本就不可能把文院震動和方運文成傳天下聯繫。不過,我突然想笑。你們想想,方運剛寫了幾個字就出現異象但卻被眾聖遮蔽隱藏,必然以為出事你說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其餘人隨之笑起來。
  
  “眾聖蒙蔽天機,這篇傳天下的文章只要不到聖院,就不會為方運增加才氣,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經義到底寫的怎麼樣。”
  
  周主簿道:“我太清楚方運,他一向小心謹慎,現在恐怕還在疑神疑鬼,不等明天放榜,他絕不會放鬆。”
  
  “可惜啊,真想看看他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這個小子,什麼都比咱們強,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不能錯過了!明日放榜前,咱們一同出門。”
  
  “一言為定!”
  
  在三個無良考官商量著看方運熱鬧的時候,方府的家宴已經結束,方運今天喝了很多酒,晚上沒有讀書,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唉,那篇經義必然出問題了。若是不出問題,必然會在我的文宮星空內出現,可是直到現在我的文宮星空都沒有出現,和以前那些寫的普通經義一樣,看來真的是哪裡出了問題。”
  
  在胡思亂想中,方運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就是放榜的日子,方守業特意前來,錢舉人等人原本想來的,但被趙紅妝勸走了。趙紅妝今早也沒有來,都提前去了聖院,知道方運心裡難受不想見人。
  
  上午九點多,一行人來到文院街,和每一次來都一樣,這裡人山人海,無比嘈雜。
  
  方運一手拉著楊玉環,一手抱著奴奴向文院門口走去。
  
  方守業就在一旁跟著,若是有人敢過分打擊方運,他一定會出手。
  
  龐舉人跟在稍遠處,不時掃視方運周圍的人,心中十分警惕,但表面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
  
  還沒走到文院門口,方運就被人認了出來,眾人對他依然熱情,但許多等待放榜的童生不由自主流露出惋惜之色,開始低聲議論。
  
  “可惜了,聽說方運昨日的經義出了問題,被施德鴻和童黎羞辱了。”
  
  “誰都有失手的時候,不能怪方運。”
  
  “問題是,方運若不能考中秀才前十,就不能上書山,就等於輸了,必然會自毀文宮,太可惜了。”
  
  “不過這種事也說不準,或許方運沒出問題。”
  
  “唉,身為玉海人,誰不想他好一些?只是我昨日聽說施德鴻和童黎已經提前慶祝了。
  
  方運默默地向前走,雖說這些人都司情他,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譏諷他,但他心裡還是有些發堵。
  
  楊玉環用力握著方運的手,緊緊地靠著他,希望可以舒緩他的心情。
  
  奴奴也覺察方運的心情,不再玩鬧,默默地陪著,偶爾用伸出舌頭舔舔方運的手。
  
  整個玉海城的人都關注方運的書山賭局,而參與今年考試的童生更是人盡皆知,所以昨天施德鴻和童黎稍一傳揚,各地的童生就全知道了。
  
  “方運,我們相信你!不要被那些小人重傷!”
  
  “對,我們相信你有大才!”
  
  一些不願意看到方運失敗的童生陸續鼓勵方運,有些人十分jī動,狠本不相信方運連秀才都考不中。
  
  方運只能強顏歡笑來向這些人點頭致謝。
  
  那些童生很默契的為方運讓路,讓兩個人很快走到張貼金榜的牆壁附近。
  
  這裡幾乎是最擁擠的地方,不過周圍的人都非常禮貌地為方運和楊玉環讓出一點空隙,這是玉海府的童生們唯一可以表達感jī的方式。
  
  “方兄,聽說你經義寫的極好,起碼是鳴州,今年玉海府的茂才非你莫屬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
  
  方運扭頭看著童黎,目光冰冷。
  
  童黎繼續大聲道:“恭喜恭喜方茂才!如果我所料不錯,從今天開始,你的新別號就要改成方五甲了!嘖嘖,十國前所未有啊!等你當上狀元的那一天,你一定會成為大名鼎鼎的方全甲。”
  
  一旁的童生都聽出來童黎是在譏諷方運,一人忍不住怒道:“童黎,你怎能如此無恥?和慶國人聯手來害我景國子民,你還有一點良心嗎?”
  
  童黎詫異地問:“這位兄台,你是妖蠻派來挑撥離間人族的奸細嗎?十國以前是相爭,但自從與妖蠻的千年不戰協議失效,我十國就不准相互征戰,只能通過文比來佔領對方的領地,可以說十國同氣連枝。這些年慶國也曾派兵幫我景國殺妖蠻,現在我向施兄學習,怎麼會無恥?”
  
  “你……”那童生氣得面紅耳赤,童黎這話雖然是狡辯,但也句句在理。慶國和景國曾有國仇,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聖院一直在淡化各國之間的矛盾,爭取在妖蠻大舉入侵前把人族擰成一股繩,可以發揮更大的力量。
  
  所以哪怕童黎和施德鴻來往頻繁,許多高文位的景國人也不便斥責童黎,避免被扣上挑撥離間人族的帽子。
  
  “方兄,你說是不是?我這個慶國人不遠千里趕到這裡,就是為了與貴國文人合作,共抗妖蠻。”詩君弟子施德鴻微笑道。
  
  方運心情極差,看了看兩人後並不搭話,這兩人明顯是在誘導他開口,然後逼他生氣,等榜單一出,則進行最致命的打擊。
  
  就在這時,文院的正門打開,眾多身穿黑色衣服的差役從裡面走出來隔開人群,隔離出一條通往張貼告示處的通道。
  
  不一傘兒,多位官員從文院中走出來。
  
  在一群身穿官服的人中,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氣質格外出眾,如鶴立雞群,他的眉目間有淡淡的蒼涼,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青年人應具備的神態。
  
  所有人都對那青年人恭恭敬敬,只有幾個官員的態度無比諂媚,而那青年根本不拿正眼看那幾個諂媚的官員。
  
  很多人不認識這人,但施德鴻面露喜色,頗為自豪地掃了方運和其他人一眼,仰頭挺胸向那人走去。
  
  童黎急忙跟過去問:“施兄,你認識這人?這人氣質如此不凡,起碼是翰林吧?”
  
  “翰林?你太小看他了。他四年前就已經是大學士,比我老師更早一步。”
  
  “你怎麼拿他跟詩君相比?可千萬別讓令師聽到。”童黎好心勸說。
  
  “哈哈哈,不是我拿他和恩師比,而是恩師一直說自己不如這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5 09:43 PM

第114章 史君

  童黎沒想到這人竟然能讓詩君自歎不如,立刻流露出震驚和崇拜之色,問:“他這麼年輕,卻讓四大才子之一的詩君這般,是四大才子之首的史君,還是眾聖世家的天才?”

  “當然是本代史君,當年他和恩師談詩論文,我就在一旁伺候。”施德鴻刻意提高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幾乎過半的童生發出輕呼,雙眼閃閃發亮看向那個氣質出眾的英俊青年。

  方運雖然也是文名冠絕江州,但終究出頭不足三個月,無論是文位、功勞還是文名,都不可能跟史君相提並論。

  “史君陸懷江啊!四大才子之首,雖說在晉升大學士的時候沒能引動文曲星動,但那是因為他把更多的精力用來學習史書。”

  “未來的史家半聖竟然來這裡,真是太高興了!”

  “他可是十國文人的楷模,遠比其他三大才子更受敬重。”

  “第一部編年體史書《春秋》乃孔聖編寫,可以說孔聖本身就是史家鼻祖之一,史君雖然重史不重其他,但絕對是我儒家正統,自然當得起楷模。”

  “很多人說,他在歷史方面的成就將不亞于左丘明、司馬遷等幾位史家半聖。據說司馬家主甚至賜予他一卷司馬遷親書的《史記》,相當於不完全的半聖文寶。”

  “可惜啊,這個史君認識那個慶國人,方運要倒楣了。”

  “唉,今天太巧了,誰勸勸方運,躲起來避避風頭。這位史君在經義方面不行,但以整本《春秋》凝練文膽,無論是心志還是殺妖之能,比之劍眉公都不差。劍眉公曾言,史君只是年齡尚小,一旦史君成就大儒,凝聚出歷史長河,那麼半聖之下無人是其敵手。”

  方守業輕歎一聲,道:“方運,走吧,施德鴻既然認識史君,那史君一句話便能讓你身敗名裂。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我們走吧。”

  方運卻絲毫不動,目光堅定,神色如常,道:“我無罪無錯,天下之大皆可去,這文院門口也不例外!”

  方運的聲音不大,但異常堅定。周圍的童生聽在耳中,有的敬佩,有的歎息,一個秀才敢直面大學士,這份勇氣足以證明方運的傲骨。

  遠處的人聽不到,但從文院裡出來的許多進士和史君陸懷江的聽力極佳,全都聽到這些人的話,一起望過來。

  施德鴻一步搶先,擋住陸懷江的視線,彎腰作揖道:“詩君弟子施德鴻見過懷江先生,多日未見,先生越發神采飛揚,若恩師見到,一定又會自歎不如。”

  施德鴻面帶微笑,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許多童生充滿同情地看著方運。史君若是出手,也只有李文鷹能攔住,可李文鷹不在這裡,方運必然倒大黴,文宮動搖那都是輕的。

  方運目光依舊堅定,但背後的冷汗不斷滲出,本代四大才子之首給人帶來的壓力太大了。

  陸懷江眨了一下眼。雙目中仿佛有文字流轉,徐徐道:“孟子曰: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於惡人之朝。不與惡人言。”

  眾人都知道這是《孟子》中的話。這話是說,伯夷這個人,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君主就不去輔佐,不是他認定的朋友就不會結交。不在有惡人的朝廷裡做官,不跟惡人說話。

  眾人譁然,堂堂史君說出這話,幾乎可以說是亮劍於敵,不死不休。

  可這話是對施德鴻說的還是方運說的?

  施德鴻大喜,心中確信史君不會這麼對自己,畢竟四大才子之間關係頗好,而這位史君還指點過他。

  方運卻是為之變色,史君若是說出這種話,那就意味著自己將面臨滅頂之災。

  陸懷江繼續道:“滅獅妖,破狼蠻,降牛蠻,單於奔走,其後十餘歲,狼蠻不敢近趙邊城。”這話是《史記李牧列傳》的內容,列舉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的功績,讓妖蠻不敢靠近趙國的邊境。

  史君念史絕非無的放矢,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個可能,史君把《史記》聖言的文字化為實際的力量,要為難方運,於是齊齊看過去。

  方運深吸一口氣,靜等陸懷江的力量顯現,而方守業微微張口,隨時可以口吐才氣戰槍。

  但是,什麼都沒發生。

  “咦?”許多人輕咦起來,不過,他們的餘光看到一件怪事。

  就見那笑容滿面的施德鴻被無形的力量托起來,雙腳離地一尺,巨大的力量推動著他離開,而他身後的人也被無形的力量分開。

  前一息這位施德鴻說自己認識這位元史君,可後一息就被史君以史書聖言的力量推開。

  “先生……”施德鴻悲憤地看著陸懷江,不明白史君為什麼如此對他,這裡可是敵對的景國,而且是文院的門口,又有大量的文人士子!

  陸懷江這麼做,等於在親手毀他的名聲。

  施德鴻還想詢問或哀求,可他不過是區區舉人,而陸懷江是大學士,催動的又是《史記》中的力量,施德鴻根本無力反抗,持續被強大的力量推走。

  文院門口站著數萬人,每個人都看到施德鴻被吊在半空中,被無形的力量推離文院,越來越遠,看樣子至少能推到十幾裡外。

  施德鴻全身劇烈地顫抖,恨不得一頭撞死,堂堂詩君弟子被當眾如此侮辱,這已經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寧可被陸懷江罵一聲滾,也不願意這樣先被《孟子》之言定為惡人,後以《史記》力量推走。

  陸懷江看向方運,點了一下頭,道:“此等宵小不足為懼,我們在聖院等你。”

  陸懷江說完,腳下生出一片青雲,載著他飛上高空,離開玉海城。

  附近的人目送陸懷江離開後,齊刷刷看向方運。

  四大才子之首要在聖院等方運!

  史君認為方運有跟他們並駕齊驅的潛力。

  方運有點迷糊,剛才說那話其實有一半在給自己打氣。畢竟面臨的是史君,早就做好了被一代史君羞辱的準備。

  在最後的時刻,方運甚至想像過自己忍辱負重苦學多年,然後踏上聖院,含憤跟史君一較高下,並以此為原型寫一部小說。

  可是,那個要打擊自己的施德鴻怎麼被吹飛了?

  直到陸懷江離開。方運還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發生的一切。

  方運看向董知府等人,發現這些人的笑容極為熟悉,方運立刻想起在濟縣文院考童生的場面,他寫完《春曉》不久,那幾個考官路過時的表情和這些人的表情高度重疊。

  “難道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什麼事?史君不是在聖院麼,怎麼突然來玉海府文院了?他怎麼說要在聖院等我?莫非我昨天寫的經義沒有問題。而是寫的很好?”

  方運滿腦子都是問號。

  一旁的童黎從頭傻到現在,到現在也不明白詩君弟子為什麼被史君趕走了,而且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趕走的。

  “這也不能改變你經義失敗的事實!”童黎用力握著拳,緊緊盯著手持金榜的差役。

  那幾個官員看到方運疑惑的樣子似乎十分滿足,於是董知府微笑著讓差役去張貼玉海府這一年的府試榜單。

  所有官員都閉著嘴,在沒有外人的閱卷房可以說昨天的事,但現在不能亂開口。

  在金榜張貼後,方運名字後面三個相同的詞無比耀眼。

  甲等!甲等!甲等!

  人群轟地一聲炸開,數不清的人叫著喊著議論紛紛,並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遠處傳播。

  “我……我要憋不住要罵人了!府試三甲,這可不是天荒不天荒的問題,而是自古以來就不曾有秀才有過啊!”

  “方運壯哉!我之前還擔心方運搶了我的書山名額,可他在玉海城拿了自古未有的三甲,揚我玉海城文名,我就算一輩子不中秀才都願意,更何況區區書山名額!”

  “這個方運,簡直不是人啊!他是不是真得到半聖傳承?”

  “方雙甲……不!以後他就是方五甲了!”

  方守業一巴掌在方運的肩膀,笑駡道:“臭小子!你讓我擔心了一整天!明明是甲等經義,你昨日擔心什麼!你快氣死我了!”

  楊玉環開心地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雙眼中的陰影全被驅散。

  方運長長鬆了口氣。

  方守業搖頭笑道:“只是府試你就讓我們提心吊膽,等八月十五你要是有機會去聖墟,在裡面性命相搏,我們非被你嚇出病來不可。”

  “聖墟不是十年一次嗎?今年剛過去八年。”方運問。

  方守業道:“今早我得到消息,根據聖人推斷,文曲五動導致文曲星光更加強盛。聖墟會提前到今年開啟。只是不知道今年聖墟的奇異力量強弱,若是連進士也能進去,那我也想一試!”

  不等方運繼續說聖墟的事,周圍的人一起湧過來,向他祝賀。

  “恭喜方茂才!書山名額已定,明日你就可進書山,恭喜恭喜!”

  “你一定要到三山二閣,壓下那個慶國人!”

  “對!不僅要壓下那個慶國人,還要拳打武國,腳踢世家秀才!”一個年輕童生大喊道。

  “你能成為三甲茂才,必然能能摘得書山的第一,壯我國威!”

  “方運,十國第一秀才之名,全靠明日的上書山了。”

  “你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景國人的厲害!”

  方運連連答應,但人太多了,忙的他一身大汗。

  不遠處的童黎快步向外擠,低著頭。明明位列秀才第二,但是他沒有絲毫的喜悅,眼中的懼意和恨意更加濃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6 04:33 PM

第115章 上書山!

  “施德鴻說的沒錯!這個方運太可怕了,連史君都看好他,為了他不惜得罪詩君,他若不死,我必死無疑!書山,就是我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雖然不知道書山具體如何,但若是能想辦法壞他的書山之路,我也在所不惜!”

  童黎一邊走一邊繼續想,目光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狠。

  “方運,你不要怪我!你輸了倒也罷了,你要是贏了我們,那我和施德鴻將立刻自殺!到時候,我爺爺和詩君必然會來找你報仇!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走!為別的理由殺你會導致文膽出問題,但為了給弟子或子孫報仇,聖院也不能剝奪他們的文位!”

  童黎抬頭看了看聖院的方向。

  “我就不信你方運重要到聖人會親自幫你!”

  和悲傷的童黎不同,方運等人如同過節一樣歡天喜地,錢舉人等人也一起祝賀。

  接受數不清人的祝賀後,方運正要離開,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方運,到文院來。”這是董知府的聲音。

  方運先讓楊玉環等人去文院街外等他,他進入文院,和三位考官來到一棵大槐樹下。

  董知府嚴肅地道:“你現在恐怕知道你那經義發生了什麼事。”

  方運點頭道:“應該是半聖維護我,怕傳天下的經義外泄,所以蒙蔽天機為我遮掩。不過我卻誤會我的經義有大問題,可能違背聖道,所以提心吊膽。不過,既然我的經義得了甲,也就慢慢想明白了。”

  “你想通了就好。不過,我們……”董知府指了指天空,又用三根手指放到自己嘴上。

  方運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此刻沒有外人,你們可以說吧?”

  “應該可以,畢竟聖人的力量是為了防止洩密,若是刑殿的人問起,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說。不過,儘量不說。”董知府道。

  “是三緘其口?我只知道這文心可阻止才氣和妖族的氣血勃發,倒是沒想到可以封你們所有人的口。”

  馮院君道:“封聖前文心越多,封聖後越強大。文心可不只是一種天賜的能力,會和文膽一樣越來越強。上書山的時候,你一定要拼盡全力向上攀登,爭取文心。而且,書山的秘密極多,我們知道的極少,除了那些眾聖世家,沒人知道裡面都有什麼。但我們知道一點,你越出sè,收穫越多!記住,用盡一切力量來登書山!”

  “我記住了。”方運認真回答,他從馮院君的語氣中感受到說不出的壓力。

  周主簿長歎一聲,道:“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進士,但也和我這個舉人一樣,沒有一顆文心。所以,我們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和那些天才一樣,在秀才的時候登上第三山,然後在考中舉人後登到第四山,獲得一顆文心。”

  “我一定不辜負各位的期望。”方運道。

  董知府道:“聖墟提前出現,你可知道?”

  “已經知曉。”方運道。

  “那就好。如果你想去的話,等你從書山回來,我們就為你準備聖墟事項。對了,你對星辰非常瞭解?”

  方運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心想哪怕再不瞭解也比這裡的人瞭解。

  “府台大人為何這麼問?”

  董知府道:“我看你的經義,猶如星辰密佈與紙上,接近寫文的最高境界,文章如棋局,十分神妙,我等皆不如。”

  方運想了想,道:“我小時候經常去河邊……”

  “我知道了,是悟道河?”馮子墨笑著問。

  “是的。”方運只好說。

  於是馮子墨就把方運在小河邊多次悟道的事情告訴董知府,周主簿早就知道。

  “等方運從書山下來,兩位可願一同前往悟道河?”

  “必然同往!”

  方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只能順其自然。

  三人又囑託了幾句,方運不好意思問:“三位大人,我可以要回我的那篇經義嗎?”

  三人失笑,周主簿道:“你們看看?我就說這個方雙甲……不,方五甲捨不得他的親筆文章。方運,你難道就不想想,史君那麼重要的人物,現在經常要去妖界……咳咳,為何要親來?”

  “為了我的經義?”

  “當然。”周主簿笑道。

  董知府道:“那篇經義將會放到聖院,供諸位大儒體悟。”

  “啊?”方運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知道自己的經義很特別,讓大儒關注不算什麼,可讓大儒“體悟”,這裡面的意義就不同了。

  “啊什麼啊?快回去準備一番,明拜聖後就要登書山,你今可不要胡天胡地,別以為考上秀才就可以放鬆!”董知府道。

  “哦,三位大人告辭。”方運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思索,想不明白自己的經義為什麼會值得大儒學習。

  想了一會兒,方運隱約明白。

  “不是我的能力比大儒強,而是我所接受的資訊太豐富。論聖道我還要不斷摸索,但論時代的大道、世界的走向,我卻要比許許多多的人看得更清楚。或許,這才是最適合我的聖道。”

  方運心裡不斷思索著屬於自己的聖道,而在這個時候,他的才氣在源源不斷增多。

  離開文院後,方運和眾人去酒樓吃了一頓飯,因為明天要上書山,所有人都沒喝酒。

  方運晚上回家沒有熬夜讀書,而是早早睡下,養蓄銳。

  上午的文院靜悄悄的,隨著一百位秀才魚貫而入,文院的寂靜被打破。

  一百位身穿深藍sè秀才服的秀才們進入文院中的聖廟,一起祭拜眾聖,得第二次才氣天降。

  方運乃聖前秀才,所以這是第四次才氣天降。

  才氣由三寸提高到了四寸,而文宮、文膽等每一個地方都被才氣洗禮,變的更加強大。

  “我雖然是秀才,但文宮已經遠比普通舉人強大,文膽也超過新晉舉人,若是能經過書山淬煉,恐怕直逼進士。但比起半聖弟子顏域空還是有差距,畢竟對方有半聖親自教導,而且已經歷經兩次書山。等我考中舉人,文膽必然能跟他一比!”

  最後,方運看向自己的才氣,和別人煙霧狀的才氣不同,他的才氣如水,經過才氣天降,才氣越發凝實。

  “不知道這才氣能發揮多大的威力。”

  才氣天降之後,除了排名前十的秀才,其他所有人包括考官都離開聖廟。

  “轟……”

  聖廟的大門關上,方運十人仍然位於聖廟之內。

  方運靜靜地看著聖廟裡供奉的眾聖,除了孔子和六位亞聖,其他人都只供奉排位,有的已經死了,有的依舊活著。

  最後,方運的目光落在陳觀海的排位上,那排位有些舊,彷彿在預示著什麼。

  方運收回目光,卻發現童黎在看著自己,此刻的童黎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

  “我不會讓你順利攀登書山!”

  “哦。”方運隨口一句,氣得童黎無處發洩。

  突然,整座聖廟暗下來。

  方運頓感頭腦眩暈,身體不適,彷彿失去了平衡,獨自在虛空之中飄蕩。

  不等方運有所思考,黑暗散去,光明重現。

  這裡已經不是聖廟內。

  天空掛著紅彤彤的太陽,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遠處高山起伏,河流環繞。

  近處鳥語花香,生機盎然,碧綠的草地一望無際。

  這是一個無比優美的地方,每一處都讓人感到無比舒服,給人一種舒服到骨頭裡、魂魄裡的感覺,想要一輩子留在這裡,永世不離開。

  不過,這個世界也有瑕疵。

  十國共有大小不同的九十州,最大的一州堪比整個景國,而最小的一州只有半個江州大。

  九十州有八百餘府,每府取十人,外加眾聖世家的弟子,更有近萬名秀才出現在這裡,滿地都是。

  這些人看著像是這個世界的瑕疵。

  方運最先醒來,四周查看了好一會兒,其他人才陸續醒來。

  方運環視四周,附近的人都不熟悉,單看衣著和外貌,天南海北,似乎什麼地方的人都有。這些人都十分惕,沒人亂動。

  就在這時候,前方最近的一座山峰出現變化。

  那本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峰,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山路、臺階、涼亭、花園等慢慢浮現,最後山腳、山腰和山頂各出現一座閣樓。

  山腳之下有一條長河,長河上面浮現十條只能供一人通過的獨木橋。

  “過橋者,勝!”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一股奇風伴隨著這個聲音從山上吹下,吹到河岸,吹到眾人。

  方運只覺寒風撲面,像是初冬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但也有些舒服。

  “啊……”三丈開外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發出慘叫。

  方運惕地看向那孩子,就見他急忙朝遠離那座山的地方跑去,想讓奇風離他遠一些。

  方運四處望去,發現有大量的人承受不住奇風的吹拂向遠處跑去,別說登書山,連過河都做不到。

  許多人疼得哇哇大哭,甚至有人疼的昏過去,而更多數人雖然看樣子疼痛,但都咬牙堅持著。

  “我怎麼不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現在是神念還是完全帶著身體進來?”

  方運慢慢向那座山和獨木橋走去,但超過一半的人不敢向前走,奇風太強大了。

  很快,四五千人聚集在十座獨木橋前。

  這裡的奇風更加猛烈,許多人疼得不停地叫著,不斷有人受不了而後退。無論這些人怎麼喊叫怎麼疼痛,都沒有受傷流血。

  方運依然不覺得疼。

  很快,方運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咬著牙出現在左前方,童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7 01:21 AM

第116章 書山下

  童黎抬頭看了方運一眼,發現方運沒有痛苦之色,眼中閃過一抹驚駭,隨後低下頭,方運看不到他的神情。

  這時候,一個眉毛極濃的青年大聲道:“若我所猜不錯,這風應和那聖墟的奇風相似,不傷人身,只傷文宮文膽,看來我們只是心神意念進入這裡,並非身體。書山同聖墟和學海不同,大家不需要爭奪,只需要做好自己即可!望諸位聖道之念堅定,不要被名利壞了仁義之心,免得日後無法凝聚文膽。”

  “可是墨家新秀墨半知?”一人問。

  “正是在下。”

  “久仰大名,在下許小年。”

  “原來是農祖許家才子,半知見過許兄。”

  方運暗中觀察這些半聖世家的人,發現他們遠比其他人更加鎮定,似是有微痛但能忍耐,少數一些人甚至面不改色,好像很享受這奇風吹拂。

  突然一人道:“我兵家之人以正合、以奇勝,不滅心中之勇,諸位,我先踏十橋之一,獻醜。”

  “孫兄勇冠書山,佩服!”

  許多人紛紛稱讚,沒有絲毫的諷刺之意,哪怕與半聖孫家有舊怨的卜子世家的人也一言不發。卜子即子夏,是孔子最出名的弟子之一,曾在《論語》中出現,論在聖院地位絲毫不下於兵聖孫武。

  孫臏乃兵聖孫武後裔,少年時非孫家嫡系,家境平凡,曾與魏國龐涓一同學習。

  後因孫臏進步神速,龐涓嫉恨於他,派人砍掉孫臏的雙腳,並在孫臏臉上刺字。孫臏忍辱逃亡,並改名為‘臏’,記住自己雙足被砍的恥辱,精研孫子兵法,並在成翰林後進入孫子世家。借孫子世家和齊國之力伐魏。

  孫臏手持《孫子兵法》攻入魏國,在馬陵之戰殺死龐涓,天下揚名。

  戰國時期戰亂頻繁,孫臏在伐魏的過程中殺死魏國許多卜子世家的人,當時卜子已經封聖,正閉關來不及阻止,出關後親見子孫死亡。無比悲痛。

  卜子雖是孔子學生,但性格勇武偏激,封聖前被許多孔子門生攻擊偏離儒家。卜子以半聖之身前去孫子世家,也以聖言訓斥孫家眾人。

  若孫臏服輸,兩家之事或可平息,但孫臏受辱多年。死不低頭,怒斥卜子不公,責問卜子他雙足被斷時半聖為何不來。

  卜子再次呵斥孫臏,被孫家人當成恥辱。

  兩大半聖世家就此結下仇怨,綿延至今。

  兩家並非如孟子和荀子之間是聖道之爭,隨著時間推移仇恨漸淡,可仍然在暗中比較。隨著千年不戰之約結束。孫子世家又是兵家魁首,勢力極大,已經隱隱壓過卜子世家,但卜子乃孔子親傳,根基依舊穩固。

  那孫家之人昂首挺胸,奇風臨身絲毫不懼,隱隱有大將之風。

  一人低聲稱讚:“孫繼宗不愧是兵家親傳,他雖然沒有文膽。但恐怕已經凝聚出文膽漩渦。你們看他,如此勇武無畏,已經去過聖道文府。唉,咱們和眾聖世家就是不能比啊。”

  “我們恐怕也只能在這裡見見這種大人物,等出了書山,他們幾乎會一直在聖院或家族學習,學成後就去殺妖滅蠻。或者去那些傳說中的地方鎮守,世間難聞其名。這些人,從小就有自己的聖道方向,從小就可參悟先祖聖文。不像我等要不斷積累文名、四處遊歷慢慢成長。”

  “他上橋了。”

  方運抬頭看向孫繼宗,只見他踏上獨木橋,一開始毫無異樣,才走了幾步,他身上的衣服被奇風吹得更厲害,而他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獨木橋長十丈,橋寬一尺。

  孫繼宗走到一半的時候,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但他還是堅持前行,最後在狂暴的奇風中安然渡過獨木橋。

  過了獨木橋,便沒了奇風。

  孫繼宗轉過身,沖眾人一拱手,向第一山第一閣走去,頗為瀟灑。

  方運覺察到孫繼宗身上的傲氣,不過他的傲氣不是紈絝子弟的盛氣淩人,甚至也不是恃才傲物,而是純粹為自己的理想而驕傲,為自己的犧牲而驕傲。

  方運點點頭,心知這人離開書山后,就會去那傳說中的地方為人族鎮守,除非特殊情況或去聖地,否則一生都不會回來。所以無論眾聖世家出過多少千夫所指的罪人,只要有這些真正的眾聖後代在,十國子民就永遠不會厭惡眾聖世家。

  “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去那裡歷練一番,那裡才是人族精華之地。據說李大人也曾在那裡歷練三年,方才成大學士。可惜那裡除非戰事吃緊,否則不會招外人進入,避免任何意外。”

  方運心裡正想著,發現許多人已經開始自信地向獨木橋走去。

  這些人大都身形穩健,哪怕被奇風吹動也能堅持向前,除了幾個人比孫繼宗更穩,其餘人都不如孫繼宗。

  不多時,第二批人開始向前走,方運也開始邁步,準備過獨木橋。

  突然,第六座橋上的人發出慘叫,方運抬頭看去,就見那人栽倒在河水中,然後那河水如同沸水一樣咕嚕嚕冒泡,吞噬那人。

  一人冷笑道:“量力而行也是我輩讀書人的準則,既然過不去,那就在這書山下接受奇風洗練,自然有收穫。非要強行過去,只能是這個下場。這水我所料不錯,就是聖墟中的‘弱水’。這裡的弱水應該不如真正的弱水強大,不過一旦進入水中,輕則文宮動搖,重則才氣受損,需要多年才能恢復過來。”

  就在這時候,童黎突然指著方運大聲道:“這個人就是十國第一秀才、雙甲童生、三甲秀才,方運!”

  方運愕然,隨後看到幾個人向自己跑過來,眼中充滿敵意。

  方運眉頭緊皺,這些人一定被人指使,用一切方法阻止他上書山。

  不過,方運臉上卻浮現一抹淡淡嘲諷之色。

  河水兩岸不同,對岸相互連話都不能說,但這邊的人可以相互接觸。

  “把他推進水裡!”

  三個人擋在方運和獨木橋之間走過來,還有三個人和童黎一起沖過來。

  “不要怕,這裡是書山,連聖人也不能洞察一切!這裡不是科舉,沒有不能傷人的規矩,千萬不能讓他過河!”

  “我為武國人,絕不容方運!”

  “方運在龍舟文會辱我慶國,我豈能袖手旁觀!”

  “我們不殺你,只是阻你上書山,就算聖人也無法懲罰我們!”

  每個人都目光堅定,絲毫不在乎與方運同歸於盡。

  方運現在離河水極近,七個人一直暗中準備,最多五六息就能沖過來。

  “你們幹什麼,還不住手!我乃孔聖後裔,豈能看到方運毀於爾等之手!再不住手,下了書山我就找你們進行戰詩詞文比,一個一個殺光你們!”一個孔家年輕人大怒道,雖然他知道離開書山會忘記裡面發生的一切。

  “住手!”又有一人過來阻攔。

  “無恥宵小,方運豈是你們可以害的!滾!”

  “不能傷我景國方運!”

  還有幾十個人一言不發,沖過去攔截那些人,而隨後數以百計的人也沖了過來,其中大都是景國秀才。

  這些人離得太遠,根本來不及救方運。

  一人急得大罵:“畜生!禽獸!方運再厲害,他的文宮神念也強不過七人,完了!我景國好不容易出此大才,竟然毀于景國人之首,可惡!可恨啊!”

  其他人也無奈歎息,尤其是那些正直仁義的秀才,氣得睚眥欲裂,恨不得代替方運。

  眼看七個人就要抓住方運,方運突然大喊一聲:“滾!”

  隨後,方運周身爆出一團水白色的強風,這強風猛地向四面八方吹動,不僅把奇風排開,還繼續向外擴散,最後吹到以童黎為首的七個人身上。

  七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大錘擊中,各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倒飛出去,在半空中三丈多遠才落地。

  童黎大聲哭號道:“疼死我了!怎麼會這樣!我的身體!不對,這不是正常離開書山,救命啊!”

  所有人都看到,童黎的身體出現大量的裂縫,同時變得透明,最後整個身體如同碎裂的冰塊掉在地下,最後緩緩消散。

  “你有文膽!”一個攻擊方運的慶國人大喊一聲,身體碎裂。

  原本接近方運的人嚇得急忙後退,驚恐地看著他。

  此刻方運周身散發著朦朧的水光,如山嶽一般的身影無比偉岸,文膽的力量向四處散播,壓得所有人抬不起頭。

  一個有文膽的人在全都是秀才的書山,那相當於一條龍王在一群小魚蝦中。

  文膽不是文宮星辰那種沒有傷害力的力量,而是有真真正正的威力,可以滅殺神念意念,現在所有秀才的身體都由神念組成。

  方運現在是他們的天敵。

  眾聖世家的人最為吃驚。剛成為秀才就有了文膽,這在聖元大陸前所未有,連那些孔聖的親傳弟子也做不到。

  孔子世家的幾人目瞪口呆,連掌握聖院最多資源的孔家都無法培養出一個有文膽的秀才,更不用說別人。再出色的孔家人也不過是在剛成秀才的時候形成文膽漩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7 01:22 AM

第117章 第一閣

  完整的文膽和文膽漩渦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方運掃視眾人,道:“既然還有人對我有敵意的,那你們就和他們一起去吧!我方運做事,從來不留後患!”方運的聲音如寒冬降臨,就見他伸指點向二十幾個人。

  那二十幾人全都是武國人或慶國人,竟然還有一個景國人。

  方運手指連點二十五下,文膽震動,形成無形的精神力量落在那二十多人身上。

  這些人自以為掩飾的好,但這裡所有人都是純粹的神念凝聚,在文膽力量之下,沒有人可以瞞過方運。

  “你……救命!我不敢了!我是想害你,可我沒動手啊!我……”一個人喊叫著,身體化為碎冰消失。

  其他二十多人全部如此。

  書山下靜悄悄的,連那些被奇風吹得大叫的人也嚇得閉嘴。

  方運向前來救援的人拱手道:“謝謝各位文友,出了書山若能記起今日之事,必然厚報。”

  眾人卻仍然沒從震驚中醒來,許多人還是無比害怕,要是方運有害人之心,只要在山下走一圈,就能把所有人的神念擊潰。

  他們不怕上書山失敗,而是因為有更嚴重的後果。

  在書山外被擊潰神念,會徹底癡呆,而在書山裡出事雖然不至於徹底癡呆,但除非有半聖出手,否則將永遠跟文宮隔絕,再也無法使用才氣。

  哪怕是半聖出手,也最多是能調動才氣,從此以後文位再無可能寸進。

  “那我先上山。”

  方運說完轉身踏上獨木橋,無論奇風有多麼猛烈,他的衣服都紋絲不動,無法給他帶來一點痛苦。

  等遠遠地離開河邊,眾人才逐漸清醒。

  “好一個方五甲,原來我們都小看了他。秀才有文膽的事要是傳出去,天下非得大亂不可。幸好書山乃孔聖所創,受歷代聖人加持,哪怕半聖也只能看到我們在哪裡,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就算是半聖,也不會相信方運現在已經凝聚文膽,大概會認為那些人的神念是被奇風吹散。”

  “方運的潛力,恐怕還在衣知世和陸懷江等人之上啊!”

  “可惜!可惜離開書山無法記住其中一切,不然哪怕跟慶國武國開文戰,我也要勸說父皇交好景國,或者乾脆把方運拉到我蜀國。”

  “太子殿下,你想多了,若是真能記得這一切,我保證會讓衍聖公用盡一切手段讓方運入贅我孔家,然後答應讓他的長子擔任下一任孔家家主兼衍聖公。”

  “你們孔家倒捨得!”

  “你們猜方運能到走到哪一閣?”

  “只論登書山的話,他必然也能登上第三山第三閣。”

  “未必吧。他或許有奇遇凝聚文膽,可這書山所考的內容很雜,他怎可能比得上我等豪門世家。”

  一人輕笑道:“我沒有看不起方運的意思,我也知他精通詩詞聖典,不過,他恐怕連這第二山都過不去。你們誰見過寒門子弟在秀才的時候過了第二山的?”

  許多豪門世家子弟也隨著笑起來,點點頭。

  “也是。倒不是寒門子弟天賦不足,而是他們學的東西太少,不像我們為了書山學很多東西。”

  “這倒不能怪他,等他考上秀才後,花個三五年學習,在考中舉人後第二次登書山,或許可以一口氣過了三山,摘得第一顆文心。”

  “對,但他的秀才書山之行,很快就要終結。”

  “不過,聽說他跟慶國人打賭,這次要是到達不了第三山第二閣就自碎文宮。”

  “啊?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多說無益,等出了書山,一切真相大白。”

  “走吧,一起上書山,別晚了。你們看,方運已經到了第一閣。”

  與此同時,在聖院中心的眾聖殿裡,三位半聖考官眼前浮現九座由光芒組成的山峰,在第一座山峰下面,有許許多多的光點,每一個光點代表一個秀才的神念。

  那二十多個被方運文膽鎮殺神念的人的光點逐漸消失不見。

  “武國和慶國的小輩真是不堪大用。”

  “暗害人族新秀之時倒是果斷。”

  “今年的書山,才氣消耗的似乎比前些年都多。”

  “或許受文曲五動影響,今年的秀才比往年更勝一籌。”

  “這書山的題目與秀才的潛力之和有關,這些秀才潛力越高,那麼題目越難,優秀的秀才或許無礙,其他普通的秀才要倒楣了。”

  “你們說今年可有人能到三山三閣?”

  “那方運若是生在豪門世家,或許可上三山三閣,今年若無文曲五動,他或許也有機會上第二山,但今年書山的才氣消耗太多,題目恐怕極難。若是不出意外,他連第一閣都過不了。今年的書山,太難了。”

  “可惜了一個大才,是他太過於莽撞。”

  “唉,早知書山有此變化,我哪怕不要這臉皮,那日也要去玉海城保下他。”

  “可惜了……”

  方運慢慢踩著階梯向上走,沒有遇到任何阻力,輕鬆順利地踏上一片石板鋪成的小廣場,前方有一座樓閣。

  閣樓上掛著一塊牌匾,牌匾上寫著“字”,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讓人震撼的地方。

  方運有些失望,本以為書山是那種特別恢宏壯觀的地方。

  而在第一閣上面的山路上,有兩個人正在向上攀登,說明兩個人已經答對第一閣的題目,即將踏入第二閣。

  方運掃視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在低頭看著眼前一張空白的紙頁,可紙頁上什麼也沒有,還有幾個人的嘴在動,可聽不到一點聲音。

  “看來這是防止我們作弊。不過怕這只是第一山第一閣,之前上來的人只走了兩個,這第一閣就這麼難?”

  方運正想著,眼前浮現一張白紙,上面寫著讓方運讀出十個字,並進行釋義,認對七個即可過關,進入第二閣。

  方運一看那十個字,眉心生疼,一個比一個生僻,十個字比普通一頁紙的字看著都多。

  皨,猣,屶,牋,癰,爡,馫,蚎,謈,鶗。

  “怪不得都說書山是寒門子弟的絕路,要不是專門去學這些,誰也不可能認全這十個字。我在這幾個月哪怕讀了這麼多書,也認不全,那些寒門子弟怎麼可能會花時間認這些字,只有那些猜到考題類型的豪門世家子弟才會牢記這些生僻字。”

  方運仔細看第一個字。

  皨。

  “這個還好,同‘星’字,讀音和語義都一樣。”方運心想。

  接著方運一個一個看,最終自己只認出猣、皨、屶、謈、馫和鶗共六個字,而且兩個的意思回憶不全,只記得怎麼讀,另外四個字無法確定。

  奇書天地輕動,浮現出十個字的完整讀音和含義,方運認出的六個字都對,但釋義有一個錯了。

  “那些人對我上書山之所以沒信心,恐怕就是知道我讀的雜書太少。這書山真是太難了。寒門弟子只能在考上秀才後,學習個十幾年,然後考舉人,第二次登書山的時候才有機會,先天比那些豪門世家差。前面那兩人似乎都是眾聖世家的,厲害!”

  方運站在那裡讀出十個字的字音並解釋。

  等方運說完,就見那第一閣輕輕一震,牌匾放出一股奇異的白光落在方運身上。

  方運閉著眼,慢慢享受著白光的洗禮,他不知道這白光是什麼,但猜到這應該是好東西,讓人感到非常舒適。

  不多時,白光消散,方運睜開眼睛。

  這時候,後面已經有許多人走了上來,足足有幾百人踏上第一閣的廣場,而山下還有數以千計的人在陸續過獨木橋。

  方運立刻讓到一邊,為那些人讓路。

  一人向方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方運微笑感謝,然後向前走去,進入第一閣。

  那個做了請的姿勢的人愣在原地,道:“我是說請他繼續,他怎麼就已經過了第一閣?剛才我還說這種寒門子弟過書山非常難,他怎麼這麼快就過了?似乎比前面那兩人還要快。”

  其他人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許多豪門世家的子弟目送方運穿過第一閣,踏上去第二閣的階梯。

  這些人相互看著,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異,隨後同時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難道今年的題目簡單?”

  於是眾人低頭看自己的題目,結果有的雙目茫然,有的揉太陽穴,有的立即抬頭看向方運。

  不多時,許多人再次相互看著,眼神裡滿是狐疑,仿佛又有了相同的疑問。

  “這個方運是怎麼答對的?”

  這些秀才們吃驚,而眾聖殿的三個考官比這些秀才吃驚百倍,許久說不出話來。

  他們眼前的光影書山上,代表方運的光芒亮了整整一倍!

  “我看錯了?”

  “你沒看錯。”

  “只有完美答對一閣的所有題目,無一絲疏漏,他的光芒才會亮一倍,可他不過是寒門弟子,過第一閣已經了不得,怎麼很能無一絲疏漏答對全題?我雖不知今年第一閣考題的內容,但若是我當年中秀才的時候參與這次上書山,別說完美無缺,能過第一閣已經是僥倖。”

  另外兩個半聖沉默不語,他們總不能說自己也不如方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7 06:25 AM

第118章 王驚龍

  方運獨自走在前往第二閣的道路上,想著心事。

  “這書山真難啊。我以前還覺得自己哪怕到不了第四山,和其他四大才子一樣達到第三山第三閣不難,現在想來,是太小看天下讀書人了。第一閣就這麼難,那第二閣甚至第二山會難道什麼程度?自省,一定要自省!”

  方運走到第二閣,發現那兩位半聖世家的秀才正大眼瞪小眼,一副無比鬱悶的樣子。

  接著兩個人似乎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在紙上不斷寫字。

  方運心中一驚,這兩個人在這第二閣就這樣,說明這第二閣不是一般的難,半聖世家的秀才不可能被第一山的難住,哪怕運氣不好,也能到第三山。

  方運抬頭一看,第二閣上面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字,對聯。

  “不會又是什麼絕對吧?”方運心想。

  離開第一閣的時候,方運面前的紙消失不見,現在踏上第二閣,新的白紙浮現,上面浮現題目,共有三道對聯,答對兩題可過關。

  普通對聯並不難,需要一些時間都可以對上,但方運一看這三道,暗想這對聯果真刁鑽,比那天請聖選的半聖出的都不遑多讓。

  “這題一定是不知道哪些個半聖出完就扔在書山不管,誰碰到誰倒楣。半聖出題給秀才本來就難,就跟那些請聖言最難的題一樣。先從第一題開始看吧。第一道題就是回文聯,而且是同音不同字的諧音回文聯,倒過來念也一樣,這書山是有多難!”

  秀山輕雨青山秀。

  方運又看了看第二閣的人,發現這兩人一直不斷對著紙張比劃著,在思索下聯,又往下看了看,上千人擠在第一閣。

  “不對。以前說登書山有一半人能上第一閣,可現在怎麼只有不到兩成的人上來?難道今年的奇風特別大?”

  方運沒有再多想。不多時,在紙上寫出下聯。

  秀山輕雨青山秀。

  香柏鼓風古柏香。

  寫完後,方運繼續看第二幅對聯。

  解衣衣我,推食食我。

  “這是《史記淮陰侯列傳》的內容。韓信說劉邦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他穿,把自己的食物給他吃,十分感激劉邦。拿著名書籍的內容當上聯,必須要用著名書籍的內容當下聯,這就是集句聯,這個有得找了。估計那些豪門世家弟子答這個拿手,他們看的雜書多。”

  方運思索片刻,自己記憶的眾聖典籍似乎沒有可以當下聯的句子,而既然是集句聯,就不可能出太不出名的。下聯起碼要是大儒的著作,現在快速粗讀大儒的著作,尋找可以做下聯的句子。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方運才從漢代大儒劉向的《說苑》中找到可以當對聯的句子,於是寫出下聯。

  解衣衣我。推食食我。

  春風風人,夏雨雨人。

  兩句對聯的衣、食、風、雨都是名詞活用作動詞,可以說是巧對。

  方運抬頭一看,第二閣現在多了四個人,都是眾聖世家的人,然後扭頭一看,第一閣的人幾乎沒怎麼變。

  “邪門!今年書山真邪門。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據說書山有一縷孔子的意念,過了第九座書山,就會被收為弟子,成孔子親傳。別的眾聖後代就罷了,要是那些孔子弟子的後代,見到過了第九山的人恐怕得稱師祖。可惜書山對文位有限制。太高的不能進,太低的水準不足,不知道我最後能走到第幾山。”

  方運繼續看第三個上聯。

  魚游石孔秋江冷

  乍一看,沒有什麼特別。

  “前面一個諧音回文聯,一個集句聯。這個對聯不可能這麼簡單。到底是什麼奇對?不是回文,不是嵌字,不是拆字,不是隱字,無經史詩詞,到底是什麼?”

  想了了好一陣,方運恍然大悟。

  “這七個字竟然都是姓!要是以為這是考究意境的對聯,必然會上當。一旦確定答案,就沒辦法反悔了。”

  於是,方運開始在奇書天地的姓氏裡找,由於奇書天地中思維更快,很快想出一個對聯。

  魚游石孔秋江冷。

  柏成林叢夏岳高。

  一個魚在江,一個樹在山,對的非常工整。

  “呼……”

  方運長長松了一口氣,抬頭一看,第二閣已經有了二十多人,第一閣還是黑壓壓一大片,而山下更不用說,數千人眼巴巴看著獨木橋不敢靠近,只能忍受奇風吹拂,可又捨不得離開,畢竟只要留在書山就有好處。

  “今年的上書山真是大悲劇,不知道多少人會罵這次的考官,雖然實際上跟考官關係不大。不知道誰是罪魁禍首,要是知道,我也罵!”方運搖搖頭,重新檢查確認答案,然後心中默念完成。

  第二閣放出別人都看不到的白光,落在方運的身上。

  這一次白光比之前的更濃密,方運感到暖洋洋的,全身都好像融化了似的,才氣再一次增多,而且增多的才氣沒有絲毫的隱患,和自己慢慢修煉得到的才氣一樣穩固,如同是天賜一樣。

  “文膽增強的幅度更大,怪不得那些眾聖世家的弟子都會想辦法在登書山前形成文膽漩渦。”方運不由得想起顏域空的文膽,一旦外放,草木粉碎,那還沒有殺意和攻擊性。

  方運慢慢向第二閣的閣樓走去,向第三閣攀登。

  位於第二閣前的秀才們紛紛抬起頭,看著方運的背影說不出話來,有的不停地眨眼,想確認自己沒看錯。

  這些秀才都知道這三個對聯的難度,以他們的學識,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必然可以答對,但問題是需要的時間太久。

  可這個方運怎麼就這麼快?

  眾生默默地看著方運,又默默地相互看了看,低頭繼續思考。

  一個秀才小聲嘀咕:“以後誰再敢說寒門子弟看的書少,我不請聖裁,我請方運教訓他!希望他在第三閣卡住,讓我們還有機會追。”

  沒人聽到他的話。但他知道所有人心裡都很憋悶。

  山上的人不能說話,山下的人卻可以。

  “你們看,方運正在向第三山爬!哈哈,剛才誰說的我們寒門子弟無人?”一人指著方運的背影大叫。

  山下的所有人一起向方運看去。

  “怪不得能以文膽點指殺人。這個方運真厲害。”

  “或許是今年的書山考題簡單吧。”

  “看看那幾個眾聖世家的弟子,有幾個潛力都強於排名靠後的四大才子,你的話你自己信嗎?”

  那人閉嘴了,現在很多人都發現十國的變化,隨著才氣的不斷積累,眾聖經典不斷增多,人族讀書人的基數擴大,天才也越來越多,而聖院也在不斷增加錄取人數,今年秀才名額翻倍固然有文曲五動的功勞。但這跟人族的積累分不開。

  衣知世、陸懷江、顏域空、李文鷹等等人物,哪怕是在孔子時代,都將會成為赫赫有名的人物,以前是幾十年冒出一個,而現在是一出出好幾個。

  “或許這就是我人族中興的時代啊。”

  “人族擺脫蒙昧起于文王。崛起于孔聖,只是不知誰將是我人族的中興之主。”

  眾聖殿內,三位半聖考官看著那九山虛影中代表方運的光點不說話。

  九山虛影中,代表方運的光芒的亮度再次增加,由一開始的二倍增至三倍。

  許久,一人道:“三聯皆對也不能讓光芒加倍,必然是因為他的聯對的太妙。”

  “若是他一路以完美姿態過完三山。恐怕會獲得傳說中的上品‘奮筆疾書’文心。像衣知世那種人物,也從無一顆文心達到上品,只有封聖的時候有機會。”

  “我第一次對秀才上書山這麼期待。”

  “要不要彈指傳音,告訴其餘半聖,他們未必關注秀才上書山。”米奉典笑著說。

  “先等等,等方運完美攀登第二山再說不遲。”

  話音剛落。三位半聖突然抬起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出現在眾聖殿門口,那人瘦得皮包骨,如同行將就木一樣,一步三晃。慢慢走過來。

  三位半聖考官立刻站起來。

  “王先生。”最年輕的米奉典立刻道。

  “驚龍兄。”較老的半聖道。

  “東聖大人。”

  三人面色嚴正,這位王驚龍看著蒼老氣弱,而且瘦弱不堪,可誰都知道他是因為跟妖族半聖死戰而變得這樣,實際他是一個脾氣非常火爆的人。昨日就是他的怒氣化冬雪,其他半聖根本沒那麼大的火氣。

  傳說王驚龍出生的時候,隱隱有龍聖在天空長嘯,仿佛受到驚嚇,所以他父母為他起這個名字。

  只是東海那條老龍每次見到他都要先打一架。

  王驚龍左手托著茶壺,右手拄著拐杖,慢慢悠悠走著,很難想像他是一個脾氣火爆的人。

  “東聖閣的事不忙,我來看看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後生怎麼樣。”

  三位半聖心知肚明,每個半聖都可以溝通聖院,和他們三人一樣獲得九山虛影,只不過終究不如眾聖殿的,王驚龍明顯不是為後代而來,而是為了方運。

  聖院中或封四聖的半聖地位最高。

  東聖常駐聖院,西聖坐鎮兩界山,南聖遊戲人間,北聖偽裝妖族在妖界挑動妖族內亂。

  在目前的聖元大陸,王驚龍大權獨攬,也是實力最強之人。

  他親自前來,說明這次秀才書山的重要性甚至超出往年的舉人書山,甚至可能是在用行動警告所有半聖。

  管住想為難方運的自家後輩!

  管不住,就不要怪王驚龍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8 09:20 AM

第119章 聽寫

  米奉典看著慢慢前來的王驚龍,道:“既然東聖大人前來,那就應該彈指傳音。”

  “不必了。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吧。”

  三個半聖考官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隱隱有些震驚,但都沒有說什麼,繼續看著那九座書山虛影。

  在眾人的注目下,方運慢慢踏上第三閣。

  聽寫。

  方運看著匾額上的兩個簡單的字,正猜要怎麼考,耳邊突然響起蟲鳴鳥叫,高低起伏,頗為悅耳。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先生浮現在方運一丈前,老者清瘦高大,目光有神。

  “我說,你寫。兩刻鐘後結束,錯字不可超過五個。有三次機會。”

  “是,長者。”方運禮貌地拱手道。

  那蟲鳴鳥叫的聲音依然沒有結束。

  方運立刻明白,這是要考一個人的注意力、記憶力、定力和分辨力等等,紙上談兵或出口成章的時候最容易被外界打擾,任何意外都可能導致失敗,從而被殺死。

  方運手中憑空浮現一支已經蘸滿濃墨的筆,他迅速把筆垂在紙頁上,深呼吸,隨時可以書寫。

  “轟……”

  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閃電,正好落在方運和老者之間,方運下意識後退躲避,耀眼的光芒閃得方運雙眼微痛,不得不眯著眼,雷鳴同時炸響,震得方運耳朵嗡嗡直響。

  這閃電雷鳴太突然了,任誰都不可能想到這時候會憑空冒出一道雷電,但是,雷電本身還不能讓方運震驚。

  讓方運震驚的是,在雷電出現的同時,這老者正好張口,等雷鳴結束,方運最後只聽到一個字。

  “……德。”

  方運差點氣得一口血噴出來,這出題的人簡直太無恥了,沒有絲毫的線索,這哪裡是聽寫,根本就是玩人!眾聖經典中以德結尾的句子太多了,怎麼可能猜出來!

  但是,那老者根本不理方運,雙目望天,自顧自說出第二句話:“小人之言有同乎?君子者,不可不察也。”

  方運也不敢多想,急忙留下一行空白,先寫第二句,這是顏子在《孔子家語》中的話,方運記得很清楚,立刻寫。同時心有不甘,猜測那句話到底是什麼。

  老者幾乎沒有停頓,繼續說第三句:“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在這個過程中,周圍突然傳來大風呼嘯聲,還有風吹樹葉聲,和蟲鳴鳥叫一起讓人心中煩躁。

  方運排除雜念,提筆書寫,這第三句是曾子的話,流傳甚廣。

  接著,老者一句一句地說著,語速一直保持恒定,周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聲音絲毫不影響老者。

  除了一開始的蟲鳴鳥叫,很快又多了風吹雨打,接著就是雞鳴狗叫,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雜。

  方運曾每天只睡兩個小時學習,再有文膽增強自製力,基本不受影響,他不僅能繼續寫,而且還不甘心地思考第一句。

  “那一句到底是什麼?以德結尾的眾聖經典太多了,我根本蒙不出來啊!”

  “哪怕是書山,也不可能出一個靠蒙的題,應該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技巧。”

  奇書天地紋絲不動,對方運沒有絲毫幫助。

  “回憶一下,對了!第一句聽不到,但後面五句我聽到了,分別是顏子、曾子、荀子、子思子和周文王的話,一共是五位亞聖,而第七句是半聖韓非子之言,其後都是半聖的言論,那第一句極可能是亞聖孟子的話。”

  “孟子說過以德字為一句話末尾的太多。諸如‘志於道,據於德’‘且以文王之德’‘尊賢育才,以彰有德’等等等等,還要進行第二次篩選!那要靠什麼判斷?”

  方運繼續一邊想一邊聽寫,雖然雜音越來越多,但他都能一字不漏地寫出來。

  不多時,方運終於有了眉目。

  “語速!停頓!明白了!他的語速自始至終都沒變,而且連每句話的停頓都相同!我雖然沒聽清他的話,但看到他開口的時間,還記得他閉口的時間,就知道那句話大概有多少字,絕對有機會猜到!”方運大喜。

  於是,方運先回想所有孟子說過的話中末尾有“德”字的,然後根據老者的語速判斷出那句話應該在十二字到十四字之間,最後移除所有字數不夠的語句。

  接著,方運一個一個試,最後發現“求也為季氏宰,無能改於其德”這句話和老者的語速最為貼切,而且這還是一整句話的前兩句,要是斷句不慎稍微不注意就會錯過這句。

  方運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句話寫上,同時記住此刻老者的話,然後加速寫完。

  僅僅十幾息後,老者的語速驟然加快,是之前的兩倍很多。

  周圍的聲音也一直在疊加,除了自然的聲音,開始增加人聲。

  “賣包子嘍!餡大皮薄的大包子!”

  “豆腐花!豆腐腦!您是要甜的鹹的還是辣的?應有盡有啊!”

  “客官,上樓來坐坐吧,今兒個我們紅袖招的花魁正有閑著呢。”

  “賣粽子嘍……”

  方運立刻感到壓力倍增,那些自然的聲音對他來說沒有意義,可那些人類的聲音卻不一樣,而且跟人的生活很貼切,必然會讓人不由自主來理解那些話的含義,眼前甚至會浮現各種食物,這必然佔用更多的心神。

  可現在老者的語速偏偏增加,這難度比一開始增加幾十倍。

  方運發覺那老者正好過了一刻鐘才開始加速,額頭冒出細密的虛幻汗水,心中暗暗慶倖,幸好自己在一刻鐘前想到破解之法,要是在一刻鐘後才想到破解之法,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為他現在一旦分心去推敲,必然會出錯。

  “一開始那個雷聲,不僅是考驗,也是陷阱!要是不去想,堅持只寫後面的,只要一個不錯,仍然能通過第三閣。但要是捨不得這第一句,極可能會因此分神,導致全盤皆輸。”

  “這不僅僅是考驗我們的能力,也在考驗我們的取捨!若真的遇到強大的敵人,不要去考慮殺敵,而是應該逃跑,等活下來,再去考慮復仇!”

  方運完成第一句話,心中沒了牽掛,全力應對接下來的聽寫。

  在還剩最後一百息的時候,老者的語速再度加快,而聲音裡多了戰場的聲音。

  擂鼓聲,喊殺聲,兵器砍在妖族身體上的聲音,大量舉人在出口成章,許多妖族在使用妖術,士兵的哀號聲,妖兵的喊殺聲,在方運的耳邊不斷回蕩。

  “殺妖!殺死妖怪,為我報仇!”

  “我不想死啊,我家裡還有父母啊……”

  “救命啊,我怕,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哈哈哈,人心真好吃,不過我還是喜歡吃人腦……”

  此時此刻,方運突然無比慶倖自己曾在童生的時候前去殺妖,要是沒有經歷過那數以百計士兵死亡的場面,沒有親眼見過妖族吃人的場面,心神必然會被這些聲音所撼動。

  “我堅持的越久,攀登的越高,我將來殺的妖蠻就越多!不是我冷血,而是我在為殺妖滅蠻積蓄力量!無人能阻止我的聖道!”

  方運的心神高度集中,文膽被他的精神所帶動,形成無形的力量籠罩在周圍,盡最大可能削弱那些聲響。

  半個小時一過,老者停下,幾息後,方運寫完最後一筆。

  “通過。”老者說完,身形消散。

  方運感覺無比疲憊,立刻坐在地上休息,隨後第三閣放出白光落在他身上,讓他再次享受到奇異力量的洗禮。

  “這書山的白光對所有人有益,而且沒有副作用,極可能跟文曲星或孔聖的才氣有關係。書山雖有九山,但只有前三山每山有三閣,從第四山開始,每山只有一次考驗。四山開始,獲得的洗禮可能會更多,若是得到,我的文膽恐怕會無限接近顏域空的境界。可惜這次書山這麼難,我幾乎不可能到達,不多想了。”

  有了第三次白光的洗禮,方運文宮、才氣、文膽等各方面都再次增強,但精神上的疲憊卻無法立刻消失,所以他沒有立刻上去,而是坐在地上默讀《論語》養精蓄銳。為接下來的第二山做準備。

  方運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憂慮,這書山的難度超過了他原本的估計,方運甚至懷疑,秀才時期的詩君弟子施德鴻要是出現在這裡,連這第一山三閣都過不去,第三閣考的聽寫太奇葩,以施德鴻的姓格不可能放過第一句不答。

  方運足足休息了一個小時,才感到精力恢復,睜眼一看,已經有三個眾聖世家的弟子在第三閣。

  “不愧是眾聖世家的弟子,不過,看他們這樣子,似乎不妙啊。

  這三人都沒有在寫字,而是愁眉苦臉坐在地上,方運猜測他們是考過一次然後失敗了,正在拖時間思考對策。

  方運心中暗歎,這種考試不會讓任何人取巧,這些人拖得越久,後面的題應該越難。

  這時,一個半聖世家的秀才抬起頭,看方運也坐在地上,歎了一口氣,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另一個秀才也看過來,向方運投以鼓勵的目光,方運心道這人是真君子,點點頭也報以鼓勵的目光,然後穿過第三閣,向第二山走去。

  留在第三閣的三個秀才頓時如同被妖術石化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個秀才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做出擦淚的姿勢,另外兩個秀才一看,真有哭出來衝動。

  一個寒門子弟竟然把所有的半聖世家的精英甩在後面,現實太殘酷了,世家裡的那些長輩和書籍可不是這麼說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ooth 發表於 2014-7-8 09:20 AM

第120章 作弊的後果

  山上的秀才正在努力攀登思考,山下的秀才們議論紛紛,他們也已經和方運一樣,推測出來今年的上書山比往常難,都在猜方運能上到什麼地方。

  “當年顏域空等天才,都停在三山三閣,而今年的書山特別難,那麼方運就算和顏域空天賦相等,恐怕也只能到三山一閣。”

  “說的對。我承認單論天賦方運可跟我們慶國的顏域空比,但不要忘了,顏域空雖然是我慶國土生土長的人,但他是顏子的旁系後裔,他在中童生後,被送入顏子世家培養,所學絕非方運能比。我懷疑方運連第三山都上不去。”

  “你們慶國人好厲害,剛才被我們景國人文膽一震,死了十多個,真是厲害啊!今年龍舟文會,顏域空似乎就被方運壓得死死的,真是非方運能比啊。”

  一個玉海城的秀才忍不住冷嘲熱諷,他是親眼看到方運在龍舟文會奪魁,又親眼看到史君稱讚方運,方運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僅次於李文鷹,萬萬不能讓敵國人侮辱。

  這玉海城的秀才簡直是揭了慶國秀才的傷疤,他們本來就為龍舟文會失敗而窩火,之前許多慶國人被方運震散神念,他們自知方運沒錯不敢聲張,可現在連慶國的普通秀才也來踩一腳,慶國秀才憤怒了。

  一個慶國人大怒:“你們景國不過贏了一次而已,竟然驕狂至此!是方運贏了我慶國,不是你們贏的!無恥!”

  “無恥?是方運在上書山,你們這些坐享其成的慶國人不僅不知感謝,反而詛咒他登不上三山三閣,這才是真正的無恥。”

  “我們只是在評判,並非詛咒!”

  “書山上只要有人過一閣,我們就能在六個小時的基礎上多留一個小時,現在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方運必然是第一。你們享受方運帶來的時間,不知感謝,不知祝賀他登更高的山峰,反而認為他不如別人,不是詛咒是什麼?”

  “信口雌黃!”

  慶國和景國的仇恨綿延數百年,尤其是祖輩曾死在對方手裡的人,國仇家恨加一起,立刻吵了起來。

  很快,話題就從方運吵到其他方面,開始比各國的半聖功勞大、開始挑對方的醜事等等。

  其他國家的人只在一邊旁觀。武國人暗暗發笑,景慶兩國仇恨越深,對武國來說越好,三個接壤的國家向來不合。

  不一會兒,一個啟國的秀才按捺不住,大喊:“來來來!開賭了開賭了!”

  “喬賭鬼,這裡是書山,離開書山什麼都忘了,拿什麼賭。你不怕我們賭輸了不賠給你,我們害怕賭贏了你跑了。你爹是啟國的賭坊大老闆,可你就是個小賭鬼,怎麼跟你爹比?不賭不賭!”

  許多人笑起來。

  喬秀才笑著道:“怎麼不能賭?景慶兩國的秀才。你們就別吵了,是男人就賭一把!吵來吵去算什麼?”

  兩國人一起怒視喬秀才。

  喬秀才卻一點都不害怕,大喊道:“武國慶國的,你們不是不服氣方運嗎?你們不是認為方運不能到三山三閣嗎?景國的。你們不是認為方運勝過顏域空嗎?不如我們賭一局!要是方運上了三山三閣,你們武國慶國的人集體跳弱水河,若是方運上不了三山三閣。景國人集體跳弱水河,敢不敢?”

  景國人和慶國人都閉上嘴,其實他們都沒這個自信。

  一個武國秀才惱了,道:“景慶兩國吵架與我武國何干?”

  一個慶國人不陰不陽地道:“你們武國可沒少挑撥我們景慶兩國的關係。沒關係?六年前,你們用文鬥贏了我慶國五府之地。三年前,用文鬥贏了景國三府之地,這筆帳,我們心裡都記得,當然與你有關。”

  其他各國的秀才一看要糟,國家之爭向來是各國人最容易激動的話題,在幾十年前,“忠”的主要對象就是國家,所以各國之間仇恨極深。

  直到近些年千年不戰合約失效,妖蠻大舉出動,聖院才不得不更改“忠”的最高理念,忠應該首先忠於人族,其次忠於國家。

  但是,各國人卻難以馬上認同,很多人依然想讓自己國家統一聖元大陸,到那時候忠於國家才和忠於人族等同。

  哪怕現在的方運,因為看多了景國被慶國武國欺辱的歷史,心裡也想讓景國一統武國慶國,更不用說他們。

  那喬秀才立刻大喊:“少廢話!賭還是不賭!你們武國平時耀武揚威,瞧不起這個國家瞧不起那個國家,在之前也經常攻擊方運,現在有賭局了,你們不敢賭了?”

  一個武國人大喊:“我們當然敢賭,但全部景國人不敢賭啊!”

  “哦?那我們景國人要是敢全賭,你們山下的武國人也敢全賭?”

  那武國人叫道:“武國的文友,我相信方運是大才,我甚至敬佩方運,只是你們不覺得這些景國秀才太聒噪了嗎?方運將來有出息,與這些人有什麼關係!一群得志的小人,以前在我們武國人面前連頭不敢抬,現在想騎在我們武國人的頭上?沒門!武國的好兒郎,你們敢不敢賭!”

  “敢!我們大武國什麼時候怕過景國!”

  “我怕方運,可不怕景國這些窩囊廢!”

  “方運看樣子壓不住了,咱們輸得起,但不能輸給其他景國人啊!”

  景國人無比憤怒,哪怕很多不想賭的人也決定要賭,因為許多人心裡明白,方運必然能上三山一閣,可到了那個時候,所剩的時間應該不會太多,他們就算不跳弱水河,能停留在書山的時間也不多。

  很快,書山下的所有慶國人和武國人站在一側,景國人站在另一側。

  喬秀才暗暗發笑,幸好都是剛考中的秀才,要是換成舉人,絕對沒人會賭,笑道:“好,那就這麼定了!哪國人要是反悔,我們其餘七國就把反悔的推進弱水河。”

  一個景國人沖著山上的方運大喊:“方運,能不能讓那些慶國武國的秀才跳河,就看你的了!”

  九座山峰排成一條橫排,跟弱水河平行,方運下了第一山,來到兩山之間。

  兩山之間同樣有奇風。

  這裡的奇風比弱水河邊的奇風強五倍不止,但在文膽力量的守護下,這奇風不能讓方運的衣角動分毫。

  遠處的許多秀才暗暗羨慕,此刻方運瀟灑至極,簡直如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

  走過奇風,方運踏入第二山第一閣,看到牌匾上寫著的“數”字。

  數是君子六藝之一,在古代不識數就是貶低人的話,一個讀書人的數學不能太差。

  “不知道書山的‘數’是什麼數,要是高數,恐怕有十個奇書天地也要悲劇啊。”方運心想。

  一張白紙悄然浮現,上面出了三道題,答對兩道即可,方運一看,不由自主微笑起來。

  第一題是詩題。

  巍巍書院在山林,不知院內幾多生。

  三百六十四隻碗,看看周盡不差爭。

  三人共食一碗飯,四人共吃一碗羹。

  請問先生明算者,算來寺內幾多生。

  “這是說一座書院裡有三百六十四個碗,三個書生共用一個碗的飯,四個人共用一個碗裡的湯,問有多少個書生。設,書院裡有x個學生,x除以三加上x除以四等於三百六十四,求x值。”方運心想

  於是,一道足以讓許多秀才想破頭的題迎刃而解。

  方運在第一題後面寫下六百二十四這個數字。

  “唉,我的演算法是不是有點欺負人?”

  方運心裡想著,看向第二題。

  森林有萬樹,排成一字列。一樹有一葉,其後增一葉,萬樹有萬葉,森林葉幾多?

  “第一棵樹有一片葉子,第二棵有兩片,依次增加,第一萬棵樹有一萬片葉子,哪怕等差數列求和公式忘得差不多了,熟知高斯小時候故事的也能算出來,第一棵和最後一棵樹之和是一萬零一片,乘以五千,答案就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別的人會不會用這種方法。”

  於是,方運在上面寫下“五千萬零五千片”。

  突然,之前的老者浮現在方運面前,老者目光嚴厲,問:“此題如何詳解?”

  方運嚇了一跳,如同作弊被發現一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自己這次真沒作弊,略一思考伸出兩手,道:“我當年在河邊玩耍,在十指上從一寫到十,兩手合攏,十指相對,每兩指之和為十一,十一乘五便是五十五。此題雖是一萬,並無太大不同,前後兩樹的樹葉相加為一萬零一,乘以五千便是答案。”

  “善!”老者點點頭,消失不見。

  方運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方運看著第三題,露出深思之色。

  九百九十九文錢,及時梨果買一千,

  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

  問:梨果多少價幾何?

  方運一邊看一邊說道:“九百九十九文錢買了梨子和果子,梨子和果子之和是一千,十一文錢能買九個梨,四文錢能買七個果子,果子和梨各是多少?各花了多少文。這題很難啊。”

  說完,方運好像完全忘了第一題怎麼做出來的,冥思苦想。

  過了許久,方運才寫出答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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